陈德同在暗卫的拥护下趁这月色奔走,才走了两刻钟,身边的暗卫脚下一顿,瞬间聚集将他护在里面,目光警惕看向前方,沉声提醒道:“大人当心!”
前方的大树后的黑暗中有两道身影徐徐走出,借着清冷的月色,陈德同瞧清两人的容貌,眼色一沉,冷声道:“步若筠?”
步若筠朝他周全作揖,温声道:“尚书大人久违了。今夜尚书大人为何不坐车驾,倒是劳师动众走起夜路来了。”
陈德同也不同他推诿,直接了当道:“都言步少卿学富五车,多智近妖,是大理寺的中流砥柱,如今瞧来确实不假,只是就凭你和你身旁的姑娘就想拦我,未免太过狂妄了。”
步若筠面色不变,摇摇头更正道:“您说错了,不是凭我们,在下一文官不善拳脚,捉拿你们之事交由这位姑娘负责了。”
齐清欢本是出去找吃的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银两刚巧被出城拿人的步若筠笑眯眯以十两银子雇用为打手,心中郁闷着呢,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围在陈德同身边的暗卫,手指一勾放声道:“少废话,你们全部一起上,省事。”
“狂妄的丫头,当真不知死活。”
陈德同见她态度嚣张,生出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屈辱和羞愤,沉声下令道:“将二人给本官杀了!”
一声令下,围聚在他身边的几十个暗卫像是一群嗜血的蝙蝠一样,纷纷提刀跃身杀了上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刀身上闪出寒光,刀光剑影瞧起来像是一张杀意浓烈的网一般,下一秒却尽数倒地,就连护卫在陈德容身边的暗卫也纷纷倒地气绝,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姑娘当真武艺超群,瞧瞧这场景当真是有些血腥凶残了,看得在下心下都有些发怵了。”
步若筠拍手叫好,嘴上说着害怕的话可眼眸含笑哪里有半点发怵受惊的模样。
齐清欢白了他一眼,见惯了会算计的狐狸,她油盐不进直接了当道:“少废话,银两拿来。”
“放心,在下是大理寺少卿不会做知法犯法之事的,待将尚书大人‘请’回天牢,在下便将银两给你,再补偿姑娘去启明最有名的佳肴斋吃一顿好的,如何?”
齐清欢眼睛一亮却立即收敛喜意故作冷傲地点点头道:“尚可。”
步若筠笑笑而后将视线落在陈尚书呆愣吃惊的脸上,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语气恭谦有度却又夹着强硬:“尚书大人,太后与陛下已经恭候多时了,还请您跟在下去天牢走上一遭。”
陈德同瞧了瞧周围已经没有人再能护他逃脱了,脚步却未有半点抬步的迹象,目光沉沉的对上步若筠那双如同狐狸一样狡黠深沉的眼睛,犀利的目光似要将他凌迟一般。
齐清欢见两人无声对峙,自个早已饥肠辘辘也懒得理会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的较量,一下子闪身至陈德同身后,冰冷的匕首贴在他脖子上,吃骂道:“一个两个干瞪眼做什么,本姑娘可没工夫同你们耗,你一个丧家之犬是要麻溜些自己走还是本姑娘在你身上划几刀,你再不老实给我爬回去?”
说完,匕首贴着他的脖子游走还真将他脖子划出浅浅一道血痕,吓得陈德同后背骨发凉,颤着声音冷声问:“你到底是谁?”
步若筠见齐清欢肉眼可见的烦躁,当真怕她一个不顺心真戳了他几个血窟窿出来,出言提醒道:“尚书大人还是不要问这么多了,若您再不走,在下也不敢保证尚书大人能否完整走出去了。”
陈德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还是不敢同他们对着干,否则这夹在脖子的匕首随时可能会往他身上扎上一刀,只能认命束手就擒。
折回的途中,三人遇到了等在路上的林爵等人,林爵目光触及陈尚书时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定,但触及用到抵着陈尚书脖子押解他前来的齐清欢时眼睛一亮。
这姑娘行事果敢,武功卓绝,若是能在大理寺任职......
“大人三思。”一道温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
林爵未反应过来。
步若钧一眼便瞧出自家大人心中所想,出言劝诫道:“大理寺若不想被弹劾的奏章淹没,大人还是早些放弃心中计较才是。”
林爵瞧了眼身前的步若筠又瞥了眼将陈德同一把甩给身边官兵,一脸烦躁地转动着指尖刃的齐清欢,轻咳一声,歇了心思:“咳......此事再说吧,先将陈尚书押回天牢候审才是重中之重。”
“有劳大人了。”
步若筠朝他拱了拱手。
“你做什么?之后的案子处置还需你去处理后续之事。”
“这恐怕不行,在下答应了齐姑娘作为报酬要带她去佳肴斋答谢一番,尚书大人安置事宜怕是要交由大人多些担待了。”
“你这是......”
林爵眉头一皱,拒绝驳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直插着他鬓边而过直直插入身后树干的指尖刃截断,齐清欢神色不善地瞧向他们,显然是耐心告罄了。
“罢了,这边有我,你们去吧。”林爵挥挥手,见步若筠一脸得逞的笑意,补充道:“便在你的休沐日中诋回来。”
“是。”
步若筠心中并不在意,休沐日对大理寺来说那可都是形同虚设。
“齐姑娘,我们走吧。”
齐清欢点点头,抬步走在前头,忽然觉着不对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齐?又为何知道我会武功?”
“不过是见姑娘身着劲装,凑巧猜的罢了。能一个人出来闯江湖还不带银两的姑娘怎么想都比在下一介文弱书生要强不是么?”
“......”
“那你怎么知道我姓齐?”
“在下喊你齐姑娘,你应了不是?”
“......”
她上辈子是捣了狐狸窝,这辈子同狐狸犯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