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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一剑照汗青 > 第1章 青灯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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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义旗初举

第1章 青灯引魂

公元2025年7月15日早晨8:30,农历六月初十辰时。赣州的暑气裹着江风漫上来,刚漫过郁孤台第三十级石阶,石缝里的青苔就被晒得发蔫。我攥着半瓶冰可乐,指节被瓶身的冷气激得泛白——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这瓶可乐是刚在老城区便利店买的,瓶壁还凝着厚厚的冰碴,贴在掌心凉得刺骨。

刚踏上台顶观景台,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室友的语音带着笑骂传出来,混着宿舍空调的嗡嗡声:“刘云!你这材料系学霸是真疯了?放暑假不窝宿舍肝实验报告,跑赣州逛什么宋城?你又不是历史系的,凑那‘千年宋城活化石’的热闹干啥!”

我靠在汉白玉栏杆上回语音,视线却没离开脚下的赣州城。2025年的老城区,还守着宋时的骨架没散——章水和贡水在城东南绕出个“赣”字,江面上的古浮桥架着百年老木,木板缝隙里卡着江泥和青苔,和不远处的现代跨江大桥隔着半里地,一个慢得能数清水流,一个快得只剩车影。宋城墙从涌金门蜿蜒到建春门,青灰砖缝里的糯米灰浆还粘得牢,城垛上偶尔能看见穿宋装的游客举着手机拍照,裙摆扫过砖上的刻痕;巷子里飘来客家拌粉的酸香和豆豉蒸肉的油香,混着卖凉粉阿婆的吆喝声,是老赣州独有的烟火气,裹着江风往人鼻子里钻。

“小伙子,要碗凉粉不?”卖客家凉粉的阿婆推着小推车过来,车轮碾过石板路“轱辘”响,车边挂着块褪色木牌,写着“辛弃疾词牌凉粉”,字是用红漆写的,边角都磨掉了。“郁孤台这地方,天天来的游客多,都想看看辛大人写词的地方。”阿婆递来一碗凉粉,白瓷碗凉得沾手,勺尖戳到表层的糖霜时,“咯吱”一声脆响。我瞥见她车把上绑着张诗单,是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郁孤台下清江水”那句用红笔圈了三圈,阿婆用帕子擦了擦碗沿:“这词刻在台下石碑上,你等会儿下去就能看着,七百多年了,字还清楚着呢,就是风大,每年都得补回漆。”

顺着石阶往下走,刚过第二十五级,就见路边立着块青石碑,碑座上爬着青苔,辛弃疾的词用阴刻刻在碑心,字迹被风雨磨得有些淡,却仍能看出笔锋里的锋芒,像藏着股没散的劲。石碑旁的导游牌做得简洁,白底黑字:“南宋绍兴三年(1133年),辛弃疾任江西提点刑狱,登郁孤台作此词,抒家国之思。”我伸手摸了摸石碑,指尖触到粗糙的石纹,风从江面吹过来,带着江水的咸腥,恍惚间竟像听见江声里混着旧时的马蹄,“嗒嗒”地往远处去。

手机导航提示“宋城文化博物馆”还有五百米,路过巷口的“赣州老茶馆”时,蓝布门帘被风掀起来,客家山歌的调子飘出来,是位老阿婆在唱,嗓音有点哑,却透着股韧劲儿。进了博物馆,冷气扑面而来,瞬间压下身上的暑气。展厅中央的《赣州府境图》复刻版占了整面墙,绢布底色已经泛黄,却把宋代虔州城画得清清楚楚——和现在的老城区几乎重合,十二座城门标得明明白白,涌金门临着章水,建春门接着贡江,瓮城像半开的蚌壳护着城门,城墙上的箭垛都画得细致;江面上的漕船挤得密密麻麻,有的载着粮袋,有的堆着瓷瓶,旁边的注解用小楷写着:“宋时虔州为江南漕运要地,年漕运三万艘,盐、粮、茶、瓷经此入长江,通中原。”

“这图里的虔州,就是现在老城区的底子,没怎么变过。”穿藏青衬衫的讲解员走过来,胸前挂着工作牌,名字是“陈建军”,他是本地人,说话带着赣州口音,尾音有点软。“你看这角落标着的‘虔州军器监’,宋时专门造客家刀,用的是赣江里的铁沙,锻出来的刀刃口韧,劈砍顺手,客家汉子都爱用。”他指着图上的小黑点,“到了文丞相当年(1275年),就难了——元军占了临安,朝廷没粮没饷,文大人只能跑遍客家村镇求捐,义军大多穿粗布甲,连层薄铁甲都没有,有的弟兄连刀都没有,就拿根扁担跟元军拼。”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展厅角落的玻璃展柜里摆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标签上写着“南宋客家刀,2023年赣州宋城墙遗址出土”。刀身裹着层深褐色的锈,却掩不住刃口的弧度,模糊的回纹在锈下若隐若现,刀柄虽朽成了碎木渣,仍能看出是便于近身搏杀的短小形制。展柜里还放着盏铜雀灯,铜皮氧化成了青绿色,翅羽断了半只,灯芯焦黑如炭,像刚熄没多久;柜底铺着红布,指甲大的竹简蜷在上面,炭痕隐约能拼出“人”“生”两个字,笔画抖得厉害,像是刻的时候手在颤。

学材料的本能让我凑得更近些,想看看刀身的金属锈迹——手机里还存着“古代锻打工艺分析”的课题资料,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啪”的一声轻响突然炸开。展柜里的铜雀灯芯没点火,却突然自燃起来,青焰只有寸许高,却冷得刺骨,连周围的冷气都像是被吸了过去。

火苗里浮起人声,古雅得像从竹简里渗出来,带着股化不开的悲怆:“丹心未铸,碧血难销,借尔赤诚魂,补我抗元卷。”话音刚落,铜雀灯的碎片突然飞起来,混着竹简残片,化作两枚青碧色的流光,像有股劲推着,直直撞进我眉心。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冰可乐没抓稳,“哐当”摔在地上,褐色液体漫过地砖,气泡嘶嘶地舔舐着展柜的木腿。最后入目的,是竹简上突然显全的“人生自古谁无死”,还有窗外郁孤台顶飘着的“宋城文化”旗,红底黄字,在风里飘得猎猎响。

黑暗像赣江的潮水般倒灌过来,再睁眼时,最先涌来的是陌生的触感——不是博物馆地砖的冰凉,是粗硬的纤维蹭着掌心,混着汗味和尘土味,扎得皮肤发痒。我猛地眨了眨眼,脑子还昏沉着,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眼前的景象糊了好一会儿才清晰:低矮的土黄色帐篷,地上铺着干草,远处传来马嘶声,风里裹着股淡淡的硝烟味,和赣州老城区的烟火气完全不同。

“这是哪儿?”我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哑得厉害,像是自己的,又透着股陌生的稚嫩。抬手想摸手机,却先触到了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短打,针脚歪歪扭扭,领口磨得发毛,低头一看,衣襟内侧竟绣着个褪色的“刘”字,线色发暗,绣得也不规整,不知道是谁的记号。

指尖又摸过腰侧,触到块硬邦邦的东西,低头扯出来一看,是块磨得发亮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刻着“侍卫刘云”四个字,字迹深浅不一,边缘还裂着道缝。“刘云?”我皱着眉念出声,这是我的名字没错,可“侍卫”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在宋城博物馆看展吗?怎么会穿成这样,还多了块“侍卫”腰牌?

混乱间,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肩膀就被人拍了一把,力道不轻,带着股糙劲:“刘云!发什么呆?快牵马去!”

我惊得回头,看见个穿同款粗布短打的汉子,脸上刻着几道浅疤,胳膊上缠着麻布绷带,渗着暗红的血,绷带边缘都发黑了。他腰间别着柄短刀,刀身磨得发亮,见我愣着,又催了句:“文大人要去东市见李会长,取捐粮的文书,再晚就赶不上正午的漕船了!你这小子今早怎么魂不守舍的?”

“文大人?漕船?”我更懵了,这些词只在历史书里见过,怎么会从眼前这人嘴里说出来?正想追问,汉子已经转身往马厩走,边走边叹:“也难怪你走神——你爹去年在吉州抗元战死,文大人念他忠勇,才让你跟着做侍卫,要是他还在,见你这模样,少不得要训你两句。”

“我爹?”我心里猛地一跳,低头又摸了摸领口的“刘”字——难道这字,是我爹绣的?可我根本不认识他说的“爹”,我在2025年的爹,明明是个开汽修厂的,怎么会扯到“抗元战死”?

脑子乱糟糟的,却不敢再多问,只能跟着汉子往马厩走。马厩里只有一匹瘦得见骨的黄马,鬃毛纠结着沾着草屑,汉子指着马:“这是文大人唯一的坐骑,你牵的时候小心点,它前几天受了惊,怕生人。”

我攥着缰绳,指尖触到马毛的糙感,心里的慌劲更甚——这不是梦,掌心的缰绳、身上的粗布甲、腰牌的重量,都真实得可怕。难道……我真的从2025年,穿到了宋代?

牵着马走到营门口时,正撞见个穿青衫的人从帐里出来,衣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领口还沾着墨渍。他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麻纸,见了我,把纸递过来两张,指尖沾着墨,指节上有层薄茧:“刘云,你先拿着,等会儿给李会长看看。就说咱们义军现在缺粮缺铁,要是他能再劝些商户捐些,咱们就能多招些弟兄,多守一天虔州。”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亮得像燃着团火。我低头看手里的麻纸,上面是手写的檄文,墨迹还没干,字力透纸背:“元贼破临安,恭帝北狩,然江南未亡!天祥奉诏勤王,幸得虔州百姓相扶,今聚义兵三千,誓复吉州、保江南,虽九死而不悔……”

“天祥”?我心里咯噔一下——文天祥?南宋的文天祥?

刚才拍我肩膀的大叔凑过来,压低声音叹:“文大人这几天就睡了两个时辰,天天趴在案上写檄文,头发都白了好些。咱们现在难啊,元军在吉州囤了上万兵马,主将是李恒,听说下一步就要攻虔州;南边的广州也乱了,元军从海路过来,占了港口,咱们现在是腹背受敌,连条退路都没有。”

我攥着檄文,麻纸糙得硌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真的穿越了,穿到了1275年的虔州,成了文天祥麾下一个叫“刘云”的侍卫,而领口那个褪色的“刘”字,是这个身体的爹、那个抗元战死的部将留下的记号。

跟着文天祥往东市走,街上的人不多,大多是挑着空担子的货郎,有的筐里还剩几块客家酿豆腐,用陶罐装着,罐口盖着油纸。见了文天祥,百姓都纷纷往路边躲,却有人偷偷塞过来半块米糕,是位老阿婆,手里还挎着菜篮:“文大人,您拿着垫肚子,俺家就剩这些了,别嫌弃。”文天祥双手接过米糕,弯腰道谢,我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像熬了好几夜。

走到东市巷口时,三个货郎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个挑着绣品筐,筐上盖着块蓝布,笑容僵硬得很,眼角却往四处瞟:“文大人,小的是卖客家绣品的,您要不要看看?都是俺家婆娘绣的护心符,给义军弟兄们带些,保佑大伙平安……”他说话时,眼神总往文大人腰间瞟——那里只别着支判官笔,没带兵器。

刚才的大叔突然把我往身后一拉,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警惕:“不对劲!这货郎的筐底有刀光!”话音刚落,那三个货郎突然掀了筐盖,里面果然藏着弯刀,刀刃闪着冷光。为首的那个直扑文天祥,嘶吼着:“文天祥!拿命来!”

“护着大人!”两个亲兵立刻冲上去,举刀挡住弯刀,“当啷”一声脆响,火星溅了出来。大叔也拔出刀,推了我一把:“刘云!快扶文大人往后退!别愣着!”。“小云快跟着我走,王阿福你们小心应付”,文天祥赶紧拽着我往巷口退。可那三个货郎身手极快,都是练过的,不过两招就把亲兵逼得节节后退。左边那个亲兵的胳膊被砍了一刀,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粗布衫,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刀“哐当”掉在一边。

我看着文天祥紧张的脸,又看着缠斗的亲兵,脑子一片空白——我根本还搞不清状况,手里只有攥着的两张檄文,只能急得团团转。就在这时,眉心突然发烫,那股从博物馆铜雀灯里来的暖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眼前的刀光剑影忽然慢了下来:王叔的刀路有个破绽,下一招会被对方劈中肩膀;左边的货郎脚步不稳,是因为草鞋磨破了脚;甚至……我看见巷角堆着几根货郎用的扁担,是实木的,沉甸甸的,能当武器。

“王叔!往左躲!他要劈你下盘!”我喊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知道的,只凭着那股莫名的直觉冲过去,抓起一根扁担往最近的斥候背上砸去。那斥候没料到我会动手,被砸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刀差点掉了。王叔趁机一刀劈在他的手腕上,弯刀“当啷”掉在地上,血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

另一个货郎见同伴吃亏,举刀冲我过来,刀刃上还沾着亲兵的血。我握着扁担往后退,眉心的烫意更甚,脑子里突然清晰起来:扁担要横挡,避开弯刀的锋刃,再往他膝盖撞——那里是软肋,受力就疼。我照着做,扁担刚挡住冰凉的刀锋,就用尽全力往他膝盖狠狠一撞。那货郎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直咧嘴。旁边的亲兵趁机冲上来,一刀架在他脖子上。

最后一个货郎见势不妙,转身要跑,文天祥突然捡起地上的绣品筐,狠狠砸在他背上!筐里的绣品散了一地,全是绣着“忠”字的护心符,红布底,白丝线,在地上铺了一片。那货郎被砸得趔趄了一下,王叔冲上去,刀背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货郎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刀尖挑开他的衣服,滚出来一块令牌王叔拾起一看说道“是元军斥候,他们越来越猖狂了!”

巷口静下来,只有亲兵粗重的喘息和受伤弟兄的呻吟声,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红痕。我握着扁担的手还在抖,手心全是汗,刚才的勇气像潮水一样退去,才觉得胳膊又酸又软,连抬手的劲都快没了。

王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力道比刚才轻了些:“好小子!刚才那一下提醒得好,不然我这老骨头今天就交代在这了!没想到你小子看着文弱,关键时候还挺敢冲。”

文天祥蹲下来,查看受伤亲兵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黄色的药粉,是金疮药:“这是李白砚她阿爷给的,说能止血止痛,咱们现在就这点存货了。”他回头看我,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扁担上,又扫过我眉心,眼底闪过一丝明悟,却没多问。他从腰间解下柄短刀,递过来,刀身带着他身上的体温:“这是你爹生前用的客家刀,他牺牲后我一直带着,刀身的回纹是他自己刻的,说是护家守土的意思。现在给你,你也该有柄自己的刀了。”

我接过刀,刀柄磨得光滑,刀身刻着模糊的回纹——忽然想起领口的“刘”字,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原来这个身体的爹,真的是个抗元的汉子,这刀、这字,都是他留下的念想。眼泪突然涌上来,我赶紧别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怕被人看出异样。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是个穿浅青布裙的姑娘跑过来,怀里抱着个黑漆木盒,跑得太急,裙摆都沾了尘土。她看见地上的血迹,脸“唰”地白了,却还是快步走到文天祥面前,把木盒递过去:“文大人,我阿爷让我送些金疮药来,他说您去东市,可能会遇到元军斥候,让我快点过来……”

她抬头时,正好撞见我的目光,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我叫白砚,是军器监锻工李阿爷的女儿,平时帮着阿爷磨刀。”

文天祥接过木盒,连声道谢:“有你们这些百姓帮衬,我们才能撑到现在,多谢李阿爷,也多谢你。”白砚点点头,又偷偷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客家刀上,声音轻了些:“这刀的回纹刻得好,是老手艺了——我阿爷说,客家刀要用心养,每次用完用赣江水擦刃,能防生锈,还能让刀更利。”说完,她抱着空木盒,小跑着离开了,跑了几步又回头,挥了挥手,浅青的裙角在风里飘着,像片柳叶。

我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客家刀,眉心的烫意慢慢退成暖烘烘的,心里的慌劲也跟着散了些。文天祥站起身,望着东市方向的漕船,江风把他的青衫吹得飘起来,声音沉了些:“刘云,景炎元年(1276年)的虔州,难啊——元军在吉州囤了兵,李恒随时可能南下;北边的临安破了,恭帝被掳到大都,朝廷没人了;南边的广州也快守不住了,元军从海路来,咱们现在孤立无援。”他攥紧手里的捐粮文书,指节都泛了白,“我一个文官,本不懂领兵,可看着元军杀百姓、烧粮仓,我不能不站出来。我的武器是笔墨,写檄文召义军,写诗文聚人心;你的武器是这把客家刀,护着百姓,护着这宋城。咱们一起,把抗元的路走下去,哪怕走一天,也是走。”

风从赣江吹过来,带着江水的咸腥,也带着东市货郎的吆喝声:“客家酿豆腐哟——刚蒸好的,热乎着呢!”我攥紧手里的客家刀,刀身的回纹硌着掌心,领口的“刘”字贴着皮肤,忽然觉得,或许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我真的能替“刘云”,替那个战死的爹,守住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