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动用那笔藏金了…”
韩遂长叹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说不尽的疲惫与不甘。他缓缓起身。这些年,他在西凉苦心经营,如同沙漠中的胡杨,深深扎根,却终究抵不过时势变迁。
他走向书房深处,手指在书架上轻轻摸索,终于触到一处隐秘的机关。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间仅容一人通过的暗室。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金属与尘土混合的气息。
暗室不大,却整齐地堆放着十余口木箱。韩遂掀开其中一箱,金灿灿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的面容。
这些黄金,是他多年心血的积累,有些是扣下的军饷,有些是商队的“孝敬”,更多的,是他派人假扮马贼,四处劫掠而来。每一块金锭,都沾染着鲜血与阴谋。
“本打算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啊......”韩遂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金锭,仿佛在抚摸自己逝去的雄心。
他盘算着先献出半数,余下的暗中转移至城外别庄。只要保住金城郡太守之位,待波彦退兵后,他定能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隐隐作痛。这些钱财不仅是他野心的保障,更是他与这个乱世周旋的底气。可如今,为了保住前程、性命,他只能忍痛割爱。
他却不知,就在他对着黄金长吁短叹之时,他最信任的部下正在编织一张致他于死地的网。
时间悄然又过去,城西军营中,成公英与李堪又约见密谈。
“韩公已决定献金求和。”成公英低声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堪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既然如此,按计划行事。吾已以加强东门守备为名,悄悄将心腹部队调入内城。”
成公英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被决绝取代。“波彦答应,只要杀了主公,不仅饶吾等性命,还保前程富贵。”
“主公待吾等不薄,可否活捉交给波彦。”李堪忽然又有些犹豫。
“李将军,允吾守不住,波彦定要主公死,他想要一个稳定的凉州,吾二人不杀了主公,破城家人都活不了!”成公英再次提醒不杀掉韩遂的后果
李堪沉默片刻,终于狠下心肠,“既如此,今夜子时,举火为号。”
计议已定,一骑快马悄无声息地从西门而出,直奔明军大营。马上骑士怀揣成公英亲笔书信,上面详细写着内应计划,还特别写了,韩遂藏金甚巨,愿尽献王师,以表忠心。
夜幕渐垂,允吾城头火把依次点燃,如同一条火龙盘踞在西北大地上。韩府内,韩遂已经指挥家生子将一半黄金搬出,整齐地堆放在大厅中。金光闪烁,映照着他复杂的表情,既有割肉之痛,又有一丝侥幸。
“待风波过去,定要叫波彦加倍偿还。”
深夜的允吾城一片寂静。韩遂终于入睡,还做着美梦,梦中他蛰伏待机成功,杀了波彦,抢占了明国地盘,中原、关中、荆交、江东都是他的了,成为最强诸侯。
子时将至,太守府外忽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李堪与成公英领一千多亲信悄悄靠近,人人臂缠白布以为标识。二十多名壮士抬着粗大的撞木,在夜色掩护下冲向府门。
“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划破夜空,惊醒了睡梦中的韩遂。
“怎么回事?”他猛地坐起,窗外已是火光冲天。
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房间,面无血色:“主公,快走!李堪反了,他进府见人就杀!”
韩遂被管家拉出房间,刚跑到院子,就停下脚步——李堪全身是血,带着士兵已经围了上来。火光下,李堪的面容狰狞如鬼,手中的钢刀还在滴血。
“李堪!”韩遂强作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吾待汝不薄,为何叛吾!”
李堪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不语。
这时,成公英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满脸愧疚,“主公,对不住了。若公不死,吾等家人都不能活。”他狠下心,闭上眼,一挥手,“杀!”
十余名长枪兵应声上前,寒光闪闪的枪尖直指韩遂主仆。
“成公英,你~··”韩遂话未说完,枪尖已至。他奋力抵挡,终究寡不敌众,主仆各被刺十余下,鲜血汩汩涌出。纵横西凉多年,享有“黄河九曲”名望的韩遂,带着无尽的不甘倒下,双目圆睁。
短短时间,太守府恢复宁静,只是这宁静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府中之人无一人存活,大厅中,韩遂的尸体静静躺着,旁边是数箱金光闪闪的黄金,此刻那金光竟显得如此讽刺。
成公英下令仔细搜索,果然在书房暗室中又找到藏金。
“全部封箱,献于明王。”成公英吩咐道。望这些金子给他与李堪多记上些功劳。他也是有所耳闻,波彦信誉极佳,赏罚分明。
就在太守府发生血案的同时,阎行正在东门巡视。他是韩遂女婿,武艺高强,对韩家忠心耿耿。听到城中的喊杀声,他心头一紧,立即想到:“城中出事了!”
“集合人马!”他大喝一声,带着麾下下了城墙,快马加鞭赶往太守府。他心中焦急万分,妻子、孩子还在府中。一边奔跑,他一边祈祷着不要是太守府出事。
然而,当他看到被撞破的府门时,心顿时凉了半截。正准备冲进府中,忽然身后马蹄声如雷震般响起。
“站住!”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吕布、李傕等人已经带着先锋从西门进城,在李堪族弟的引领下前来接管太守府。李堪族弟一眼认出阎行,急忙对吕布说道:“将军,他是韩遂女婿,肯定是带兵来救韩遂的!”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他催动赤兔马,方天画戟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来得正好!”
阎行虽知形势危急,但念及妻儿,也豁出去了。他挺枪迎战,领军冲去,顿时将对将,兵对兵,吕布阎行两人在太守府前展开激斗。
阎行武艺确实不凡,与吕布对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刀光剑影中,两人的兵器碰撞出点点火花。
但吕布终究是吕布,一戟快过一戟,终于找到破绽,画戟如毒蛇般刺入阎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