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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托盘上,三大盆不同口味的小龙虾正腾着热气。当袅袅舀起勺红艳艳的汤汁淋在虾堆尖儿上,油亮汤汁顺着虾壳往下淌,混着青花椒的辛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今儿个白送!她举起沾满红油的手,但先说好,吃完要是馋得半夜挠墙,明儿可得带足铜板来!

人群骚动却无人上前。卖炊饼的孙二嘀咕:当年闹蝗灾,我爹饿急眼吞了蝗虫,当晚就...话没说完被当袅袅塞了只虾钳:这位壮士,您家狗啃门槛的医药费我包了,敢不敢替它尝尝?

翠竹就在这时拨开人群。鹅黄衫子衬得她像株迎春花,纤指捏着虾尾的模样优雅得像在执笔:东家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才是真勇士。虾肉入口刹那,她耳坠上的珍珠猛地一晃,咳咳...水!

当袅袅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这丫头明明辣得眼泪汪汪,还要端着京城第一香坊掌事的架子。

朱英见状也没开口:“我相信姐姐,我也来尝尝!”

硬着头皮抓了只虾,结果被虾钳夹住拇指,疼得原地转圈:这虾活着的时候定是练过九阴白骨爪!

金多宝趁机嘲笑朱英没用,也开始表忠心,虽然方才在后院已经吃了不少,但好吃的东西怎么都吃不够啊!

“我也来吃个给你们瞧瞧!”说着稍显熟练地剥了一只小龙虾。

都学着点!当袅袅突然蹿上八仙桌,裙裾飞扬如展翅的凰鸟。她举着虾肉在晚霞里转圈,活像现代带货主播:瞧这q弹!这紧实!这该死的甜美!现在下单...啊不,现在试吃还送独家嗦指秘笈!

人群终于松动。打铁铺的王大锤抹着口水往前挤:给俺来只大的!他囫囵吞下虾肉时,古铜色脸庞突然涨得通红,就在众人惊呼要出人命时,这汉子猛地一拍大腿:痛快!比烧刀子还带劲!

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试吃台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个梳双丫髻的小丫头辣得直吐舌头,却把虾壳嗦得锃亮;穿绸衫的胖员外边咳边往怀里揣虾,活像只屯粮的仓鼠;更有个白胡子老丈颤巍巍问:姑娘,这汤汁...能拌面否?

当袅袅倚着门框啃西瓜时,瞥见斜对角茶楼闪过玄色衣角。

斜对角茶馆二楼,单承宴的茶盏停在唇边。他望着那个穿梭在人群中的绯色身影,腰间螭龙纹玉珏突然泛起微光。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惊起几只偷食的麻雀——其中一只爪间,竟抓着片泛金斑的虾壳。

紫宸殿的蟠龙金柱上,晨光正游走过三品大员们青红交错的脸色。单承宴的奏折在鎏金御案上摊开,朱批甚慰朕心四个字红得刺眼。

陛下明鉴。陈阁老杵着犀角杖出列,枯枝似的手指指向殿外,丰盛斋日日排队的盛况老臣亲眼所见,只是...他混浊的眼珠忽然精光四射,这小龙虾宴吃得越欢,南边稻田里的祸害就少得越快?

龙涎香雾里,皇帝捻着翡翠珠串的手顿了顿。他瞥向单承宴腰间那枚泛着幽光的螭龙玉珏,突然笑出声:陈爱卿这般忧国忧民,不如替郡主南下捉虾?

老臣惶恐!陈阁老扑通跪地,额头却昂得老高,只是当日郡主亲口说过此事若成,亲自南下,如今京都啖虾成风,不正该趁热打铁...

珠串拍在案上的脆响惊得众臣一颤。皇帝撑着御案起身,玄色龙袍掠过丹墀时,单承宴分明看见他袖口沾着星点虾油——今晨御膳房新呈的十三香小龙虾,看来很合圣意。

传旨。皇帝突然转身,眼底闪过一丝顽童般的狡黠,着昭阳郡主即日筹备南下治蝗...治虾事宜,太子随行监军。他故意把字咬得极重,陈阁老如此挂心,就由你负责筹备……诸般事宜吧。

散朝钟声里,单承宴扶住踉跄的陈阁老:听闻岭南多瘴气,阁老可要当心蚊虫。指尖掠过老者袖口时,一片金斑虾壳悄无声息地落入掌心。

汤海全赶到丰盛斋时,当袅袅正蹲在虾池边教伙计们唱洗虾号子:咱们工人有力量!嘿!每天洗虾心欢畅!镶金边的圣旨戳到她眼前时,惊得池子里虾群乱窜。

接旨不用跪?当袅袅举着沾满虾腥的手左右闪躲,公公您举高点,我够不着啊!

哎呦我的姑奶奶!汤公公翘着兰花指跳脚,您当是菜市场挑白菜呢?快跟奴才进宫...哎别碰那筐!陛下等着呢!

朱漆宫门闭合时,当袅袅听到九曲屏风后传出熟悉的声音:“皇上,臣愿替太子南下。”

胡闹!皇帝的声音伴着咔嚓咔嚓的碎壳声,事关重大……

当袅袅伸脖子一瞧,差点笑出声——龙案上的奏折堆里,赫然摆着碗吃剩的蒜蓉小龙虾。皇帝正吮着手指,玉扳指上还挂着根辣椒段。

朕就直说了。看到当袅袅来了,皇帝突然正色,南边八百里加急,那些红壳妖怪开始啃芦苇荡了。他甩出本奏折,有人要你身败名裂,有人要你力挽狂澜,你怎么选?

当袅袅眨眨眼,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皇上,尝过小龙虾馅的包子吗?

皇帝好奇地看着呈上来的油纸包,小小的包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

“皇上,您尝尝。”当袅袅挑眉使眼色的样子谄媚极了。

皇帝正用银箸戳着油纸包里的龙虾包子,朱砂笔悬在摊开的奏折上迟迟未落。

汁水顺着洞口往外流,露出里面满满的龙虾馅儿,皇帝浅尝一口露出惊艳且满意的神情,当袅袅满意地笑笑。

太子立在青玉案前:老七跟着工部治水三年,最熟悉南疆河道。老七替儿臣南下,最适合不过。

皇帝眯眼看着太子,撂下银箸正欲发作,只听当袅袅突然一声,捧着碎成两半的青瓷盏惊呼:这冰裂纹茶具莫不是官窑新烧的?在我们那儿能换三环内半平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