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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整个京都的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不在津津乐道昨日那场皇家婚礼的盛况。皇家娶亲,自是普天同庆,连空气里仿佛都飘着喜庆的余韵。

到了新嫁娘回门这日,靖远侯府更是门庭若市。

六驾象征皇子妃尊荣的马车稳稳停在府门前,随从侍卫浩浩荡荡,几乎堵塞了半条街,端的是风光无限,羡煞旁人。靖远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吩咐开正门迎接。嫡母张氏更是满面红光,拉着三皇子单承南的手,那热络劲儿,简直比看自己亲儿子还要顺眼慈祥几分。

然而,站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当袅袅,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她那双在现代被无数高清影视剧和言情小说淬炼过的眼睛,此刻正不动声色地高速运转着。

嘶……这气氛……不太对吧?

当袅袅心里的小雷达滴滴作响。

传说中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三皇子殿下?就这?

从下马车开始,单承南的表现就让她大跌眼镜。他自顾自地先下了车,别说扶一下新娘子,连个正眼都没给旁边的当婷婷留,仿佛身后跟着的不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而是个无关紧要的随行女官。

下了车,更是步履生风,自顾自地往前走,将精心装扮、努力跟上他步伐的当婷婷生生甩开半个身位。那背影,冷硬得像是冬日里冻住的石头,哪有一丝新婚燕尔的温存?

‘啧啧啧,’ 当袅袅在心底疯狂吐槽,‘这演技也太敷衍了吧?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说好的‘伉俪情深’剧本呢?差评!跟我家单承宴比……咳,打住打住。’

虽然她穿越前是个母胎solo,但架不住理论知识丰富啊!再加上现在和单承宴那家伙……咳,正经谈恋爱,情侣之间该是什么黏糊劲儿她可太清楚了。眼前这对,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貌合神离”外加“男方单方面冷漠”。

好不容易熬到落座。靖远侯红光满面地与宇文澈说着场面话,无非是“小女顽劣”、“殿下多担待”、“蓬荜生辉”云云,听得当袅袅眼皮直打架,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端庄式打盹”。

嫡母张氏则拉着当婷婷的手,亲亲热热地问东问西,从“府中住得可惯”到“下人是否尽心”,关怀备至。当婷婷眼中含泪,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连声说着“都好”,是思念父母?还是……别的什么?那泪光闪烁,看得当袅袅心里直犯嘀咕。

重点来了!当嫡母问及“三殿下待你可好”时,当婷婷瞬间飞红了脸颊,含羞带怯,声音细若蚊呐:“殿下……待女儿极好。” 那情态,真真是一个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 当袅袅差点没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就刚才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架势,这叫‘极好’?姐妹,你这‘好’的标准是不是低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还是说……你在唱独角戏?’

而另一边,面对靖远侯的客套,三皇子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客气又疏离:“岳父大人言重了。三皇子妃贤良淑德,能力出众,府中一应事务皆打理得井井有条,无需小王多虑。”

这话听着是夸赞,可配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和平淡无波的语调,怎么听都像是在念一份标准的工作报告,毫无温度可言。

当袅袅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大哥当然。这家伙今日异常沉默,跟她一样,把自己当成了背景板。两人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聊和……一目了然。

直到仆人前来禀报午膳已备好,厅内紧绷又客套的气氛才仿佛裂开一道缝隙。当袅袅和当然几乎是同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这煎熬的“回门表演秀”,上半场总算结束了。

午膳过后不久,茶盏刚撤下,三皇子便施施然起身,动作优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

他拱手对靖远侯道:“岳父大人,府中尚有紧要公务待小王处理,恐不能久留。三皇子妃难得归宁,思亲心切,便让她留下多叙些家常,晚膳后小王再遣人来接。”

此言一出,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靖远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他那撮精心打理的山羊胡,眼神里透着明显的错愕和一丝不悦——这于礼不合啊!新婿回门,哪有中途独自离席的道理?

嫡母张氏更是眉头微蹙,目光如针般在宇文澈和当婷婷之间来回扫视,那点强装的喜庆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只余下深深的疑虑。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几乎要化为实质时,当婷婷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歉意的温婉笑容,声音轻柔却清晰地解释道:“父亲、母亲,这是殿下与我商量好的。殿下政务繁忙,今日能拨冗陪女儿回来已是天大的恩典。女儿也想多陪陪母亲说说话。” 她说着,还微微侧身,向三皇子投去一个“感激理解”的眼神。

侯爷闻言,眼神复杂地看了当婷婷一眼,终究是顺着这个明显是临时找补的台阶下了,干咳两声:“啊…原来如此。殿下勤于政务,乃社稷之福,老夫理解,理解。” 语气却难掩失落。

嫡母则紧紧盯着当婷婷,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完美的笑容面具,看清底下隐藏的真相,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抿紧了唇。

三皇子似乎全然不在意厅内众人的反应,再次拱手作揖,姿态无可挑剔:“岳父岳母,小王告退。”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玄色绣金的皇子常服袍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背影决绝,没有半分留恋。

一直沉默充当背景板的当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几分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