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拉回现在,杉并区化作战场的街道。
红心q——那位优雅的“贵妇人”,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如临大敌的Seven和x。
她身后的虚空之中,无数漆黑的触手如同群蛇乱舞,刚刚吞噬了大量的创伤实体后,这些触手表面似乎变的更加油亮,隐隐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光泽,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越发危险。
“不错的眼神。” 红心q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恐惧中带着倔强,颤抖中带着勇气的味道,就像餐前的小点心,总是最开胃的。”
话音未落,数条触手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激射而出!
速度快得惊人,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闪开!” Seven大吼,装甲动力全开,向侧方规避,同时纳米长刀挥出,斩向一条袭向面门的触手!
“铛!” 火星四溅!
触手比预想中的更加坚韧,Seven只觉得手臂发麻,长刀竟然没能将其斩断,只留下了一道浅痕!
更可怕的是,被斩中的部位瞬间分泌出暗绿色的粘液,沾染在刀身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另一边,x身形飘忽,如同没有重量般后撤,手中的流光弓瞬间凝聚,一道炽白的能量箭矢射出,精准地命中另一条触手。
箭矢爆炸,将触手前端炸得一片焦黑。
然而,那触手只是顿了顿,焦黑的部分迅速脱落,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腐蚀性和超速再生……” x冷静地判断,眼神凝重。
这只是对方随手一击。
红心q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轻轻笑了笑,更多的触手加入攻击。
它们时而突刺,时而抽打,时而喷吐出腐蚀粘液,甚至能短暂地扭曲周围的空间,干扰两人的行动。
Seven将装甲的性能提升到极限,长刀舞得密不透风,能量枪辅助射击,艰难地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腐蚀粘液不断消耗着装甲的耐久度,警报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x则凭借敏捷的身法和灵活性不断游走,青色光芒附着在他的双眼努力捕捉着触手攻击的轨迹和能量流动的弱点,箭矢连连射出,试图打断触手的再生或干扰其攻击节奏。
但这完全是徒劳的。
红心q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悠闲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她无关的表演。
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触手的每一次碰撞都让Seven气血翻涌。
“嘭!” Seven一个不慎,被一条触手狠狠抽中胸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进一堆废墟里,装甲胸口的裂纹清晰可见。
x试图支援,却被另外几条触手死死缠住,流光弓被巨大的力量压制,无法瞄准。
红心q看着挣扎的两人,失去了最后的兴趣。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所有触手瞬间收回,仿佛从未出现。
她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有一场大餐未享用。
“浪费我的时间。” 她瞥了一眼狼狈的Seven和喘着气的x,转身,迈着优雅的猫步,似乎就要离开这片残破的街区。
“等等!” x挣扎着站直身体,手中流光弓再次举起,瞄准了红心q的背影。
尽管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x!别冲动!” Seven从废墟中爬出,按住通讯器低吼,“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她甚至没认真!再上去只是送死!”
x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声音清晰地传入Seven的耳中:“现如今,这片区域里,没有被转化的‘回归者’,应该只剩下佐藤健一一个了吧?”
Seven一愣。
x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市区的公司里上班吧。
你觉得放任这样的一个怪物,前往市区混迹在人群之中,会遵守人类的规则吗?
她会把人类的生命,当成生命吗?”
他顿了顿,转过头,那双眼睛直视着Seven:“如果连我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都不去阻止她,谁来阻止?靠外面那些普通的警察吗?如果她在人口密集的市区里……巨大化了,所造成的伤亡和影响,你我心知肚明。”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敲击在Seven的心头。
他看着x那与年龄不符却又充满担当的眼神,又想起boss交代的“保护人类”的职责,以及自己穿上这身装甲的初衷。
恐惧和理智告诉他应该撤退,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告诉自己不能退。
是啊,如果他们都退缩了,还有谁能站在人类前面?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那个红色的巨人,要是…要是巨人在的话。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呢,地球始终是属于他们的地球,一来一个外星来客算什么。
Seven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准备与x一同做最后一搏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一栋未被完全破坏的高楼天台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着。
诸星团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下方街区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了红心q的恐怖,也看到了Seven的犹豫和x的决绝。
这位名叫大空鹰的少年,是他一次外出调查时偶然发现的,其身上蕴含的“彩虹之力”让他看到了某种潜力。
他希望人类能够依靠自身的力量成长起来,但此刻,他的手心也不禁微微握紧。
如果情况真的失控……
下方,红心q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重新燃起的战意,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那张优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残忍的笑容。
“哦?还不死心吗?真是……不自量力的蝼蚁呢。”
她轻轻抬手,身后虚空中的触手们再次蠢蠢欲动。
而另一边,正在公司做表格的佐藤健一,此刻正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叹息,那声音很轻,像是隔着厚厚的墙壁,又像是直接响在脑海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陈旧感,就像是老式电视机关闭时最后的电流嗡鸣。
今天开会时不小心发愣,还被那个总是盯着考勤的上司发现,当着全部门的面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说他精神涣散,毫无干劲。
健一叹了口气,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回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
他移动鼠标,点击保存。
然后,他习惯性地拿起旁边的水杯,想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杯壁的瞬间。
——嗡。
一种极其短暂的、仿佛耳鸣般的细微声响掠过。
眼前的景象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健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刚才……怎么了?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他再次伸出手去拿水杯。
然而,这一次,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那个他刚刚点击了“保存”的Excel文件,那个显示着“已保存”提示的对话框,消失了。
文件的状态,赫然回到了他几分钟前未保存的样子!
他刚才输入的那几行数据,不见了!
“怎么回事?系统bug了?” 健一皱紧眉头,困惑地嘟囔着。
重新输入了丢失的数据,更加小心地点击了保存,并确认看到了保存成功的提示。
他心有余悸地等了几秒,确定没有异常,才再次伸手去拿水杯。
这一次,他成功地喝到了水。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感。
但他内心的疑惑却更深了。
刚才那一瞬间的“闪烁”和文件回溯,太真实了,不像是简单的系统错误或眼花。
整个下午,这种诡异的感觉都如影随形。
有时是他刚把一份文件放进“已处理”文件夹,一低头却发现它又回到了“待处理”的筐里。
有时是同事跟他说话,他明明听清楚了,却在下一秒感觉对方好像把同一句话用完全相同的语调和表情重复了一遍。
最离谱的一次,他起身去茶水间,走到门口时感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坐在工位上,仿佛刚才起身的动作从未发生,只是脑海中构想了一下。
这些“小错误”和“既视感”频繁的发生,让他心烦意乱,工作效率极其低下。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帧的电影主角,或者一个接触不良的电器,时不时地“卡顿”一下。
“喂,健一,你没事吧?” 邻座同部门的老好人前辈山田关切地探过头,“你脸色很难看啊,从早上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没什么,山田前辈。” 健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就是有点没睡好。”
“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啊。” 山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说起来,你住的那片区,杉并区那边,好像出事了。”
健一的心猛地一跳:“出事?出什么事了?”
“具体不太清楚,新闻上还没报,但小道消息传得挺凶的。”
山田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今天上午那边突然被警方完全封锁了,只许出不许进,拉了好长的警戒线,还有好多穿着特殊装备的人进去,像是处理什么……危险物品或者恶性事件似的。你没受影响吧?”
杉并区……封锁……特殊装备……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健一的脑海。
他瞬间想起了昨晚那若有若无的惨叫,早上那两个奇怪的“维修工”,以及自己莫名其妙睡在厨房地板上的事情。
难道……那些不是错觉?
难道大婶说的惨叫是真的?
小区里真的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了他。
他想起了隔壁热心的大婶,楼下洗衣店沉默的老板,还有那些最近行为古怪、据说失踪过又回来的邻居们……
“我……我不知道……” 健一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早上很早就出门了……”
“那你最好赶紧联系一下家人或者邻居确认下安全。” 山田好心建议道,“看那阵仗,不像是小事。”
健一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什么表格和考勤了,一把抓过椅背上的外套。
“前辈,我……我有点急事,得先回去一趟!” 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哦?好,那你快去吧,这边我帮你跟课长说一声。” 山田理解地点点头。
健一道了声谢,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办公室。
他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焦急地掏出手机,试图拨打隔壁大婶的电话,但听筒里只传来无法接通的忙音。
他又尝试拨打几个相熟邻居的号码,结果要么是无法接通,要么是无人接听。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然而转瞬间,他停了下来。
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人啊,家里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父母也在很久前去世了。
那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心慌呢?
看着电梯下行的数字,慢得令人发指。
在密闭的空间里,那种被什么东西在耳边叹息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空间里,似乎有着某种极其微弱的“存在感”,如同一个沉默的、看不见的同行者。
“叮——” 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的瞬间,健一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跑到路边,焦急地挥手拦出租车。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惊慌,但他必须回去!
必须确认发生了什么!
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那个依附于他,淡薄的电视头虚影,似乎随着他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得稍微凝实了那么一丝。
它那无形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遥遥望向了杉并区那片被封锁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