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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到了苗寨,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在成都吃的美食早就消耗光了。

我从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勉强填了填肚子,又检查了一下剩下的装备——和活尸搏斗时弄丢了工兵铲和一把枪。

现在能防身的只剩另一把枪,除此之外,包里还有绳子、水杯和一件夹克,那是二胖的衣服,虽然大了些,但至少能保暖。

嗯,能保暖。

我忽然觉得周围好像变冷了。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外面天黑了,没有阳光照进来,加上人在水上,气温降低也正常。

可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太对劲。

寒意愈发深重,简直像是寒冬腊月冰雪初融,阴冷刺骨,加上河面泛起的湿气,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更麻烦的是,四周开始起雾了。

前方的路渐渐模糊,很快,我就被浓雾完全包围。

雾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

我心里越来越慌。之前有陆明在,多少还能安心些,现在只剩我一个,不安感阵阵袭来。

其实经过上次古墓历险,我对僵尸这类实体怪物倒没那么怕了,最让我发怵的反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幽魂。

不知是谁说过,恐惧源于未知。

真把吓人的东西摆在面前,看久了反而会麻木。

最可怕的,永远是那些藏在暗处、无法窥见全貌的存在。

咚!

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立刻警觉起来。

难道这玉棺里的尸体也要尸变了?

后背一阵发冷,我僵硬地慢慢转头,右手同时摸向腰间的短刀。

只见身后的玄水玉棺棺盖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里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有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林晓阳——拿命来——”

随后,棺盖被从里面推开。

一只血手,

伸了出来!

第64章 迷雾幻阵

我紧盯着那只血手,双手握刀,对准玉棺。

不管出来的是什么,只要它敢现身,我立刻挥刀砍过去。

“林——晓——阳——”它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随后,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棺中探出。

那是个孩子的头。

一个十岁左右男孩的头。

“你为什么丢下我——”它用空洞、爬满蛆虫的眼窝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大喊:“不!不可能!陆明不会这么轻易死!”

它已经爬出玉棺,那东西早已不能算人,甚至连普通的尸怪也不是。浑身是血,像一只被剥了皮的猴子,我能看清它身上每一根跳动的血管,腥臭的血不断往下滴。

每走一步,就留下一道血印。

“别想骗我!!”我举起短刀,对准它,猛地挥出。

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几道刀光闪过,内心的恐惧与愧疚似乎也被短暂掩盖。

随后,那个形似陆明的血人消失了。

雾气依旧弥漫,没有血迹,没有尸体。玉棺的盖子仍然好端端地合着。我回头看去,石桥桥面上只留下几道新鲜的刀痕。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幸好现在只有我和这口棺材,如果人多,恐怕转眼就会因自相残杀而覆灭。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努力思考:到底是什么让我产生了幻觉?

是船?是玉棺?是河水?还是这座桥?

不,都不是。

是这雾!

在雾气升起之前,我一直都很清醒,这一路也没像上次古墓里那样出现幻觉。

难道我又闯进了某种阵法?

我想起张浩的包里有一本笔记,是他自己整理的,记录了古墓中常见的迷阵,专门用来对付闯入者。

我赶紧翻出那本笔记,排除杂念,不受外界干扰,迅速查找相关记录。

最终,我在“诸葛八阵图”一节中找到了类似的描述。

在《三国演义》中曾有这样一段情节:吴国大将陆逊追击刘备时,误入一座名为“八阵图”的迷阵,几乎丧命其中,最终由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将他引出险境。

书中描述,陆逊在阵中被浓雾遮蔽视线,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路。吴军试图以人数优势强行破阵,不料士兵一进入阵中便被冲散。他们在阵内遭遇种种异象,最终仅有少数人生还,其余尽数折损其中。

由此可以推断,既然桥下刻有诸葛亮之名,此处又设有他的阵法,显然是他为防范后世外敌入侵所布下的迷局。

这不禁让人更加好奇,忘川河的尽头究竟藏着什么,竟让诸葛亮如此大费周章地设阵守护?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并非探究这个,而是如何破解此阵。诸葛亮八阵图的玄妙之处,并不在于它有多么神秘或诡异,而在于其背后复杂的术数逻辑。

许多对道教术数缺乏了解的人,常将古代阵法与术数运算笼统归为“奇门遁甲”,这其实是一种误解。奇门遁甲只是道门术数众多分支中的一门,好比学数学时只懂加法,便以为所有运算皆可由此解决,却不知还有乘除、微积分等更高深的学问。

奇门遁甲在术数中其实相对易学,因其有明确的规律可循,只要掌握其中逻辑,便能大致运用。然而道门术数的范畴远不止于此,天文、历法、星占、堪舆等皆属其列。

在众多术数中,有三大秘术:六壬、太乙与奇门。其中六壬与太乙比奇门更为深奥,而诸葛八阵图正是源自这两者。若以天地人作比,六壬象征天时,太乙象征地理,奇门则象征人和。前两者之所以玄妙,并非因其毫无逻辑,而是它们所遵循的并非人类惯常的思维模式。

正如我们无法预知风起雨落的准确时刻,这些术数的逻辑也超越了常人的理解范畴。

我曾读到洛夫克拉夫特在《克苏鲁神话》中的一个观点:人类难以洞悉高于自身维度的逻辑。起初我并不认同这类看似荒诞的言论,但自从经历海眼龙宫一事,我的观念变得更加开放,能够以理性的态度面对各种看似不合常理的逻辑。

因此,如今我能理解友人在笔记中对八阵图逻辑的剖析,也大致明白了破阵之法。

许多人因“八阵图”带有“八”字,便将其与八卦或奇门遁甲的八门相联系,这实则是将问题复杂化了。八阵图本质上是一种行军布阵之法,其根基并非八卦符号或八门方位,而是更贴近战场的自然元素:天、地、风、云。

在战场上,对天象、地形、风向与云流的把握,远比八卦更为实用。这正是太乙术数中关于天文地理的逻辑精髓。

当你无法完全理解某件事物时,就要学会顺应并利用它。八阵图正是如此设计的。即便现代气象学仍难以解释所有天文异象,更何况是将鳄鱼视为神明的古人呢?

古人对自然法则的理解远比我们更为通透,他们从不强行解释万物运行的道理,而是选择顺应天道,善用自然之力。

譬如风,既能左右箭矢的轨迹,也能助长火焰的蔓延。正如赤壁之战中,一阵东风决定了整个战局的胜负。

此刻,我正位于蛇蟠阵与风扬阵的交界处,船头缓缓前行,即将抵达阵眼。

我忽然明白了为何此处会有一座奈何桥。它通向何方,我并不清楚,但当我看到八阵图的布局时,便意识到它的作用。

这桥,正是蛇蟠阵的蛇身,桥下流淌的忘川河,则指向蛇首的位置。而我刚才恰好停在蛇首之处,无意中激活了蛇蟠阵。

又因我为了看清桥墩上的文字,将船靠向桥墩,改变了航向,竟又触发了风扬阵。

祖父曾说过一句看似绕口的话:“云从龙、风从虎、蛇盘雾、鸟合土。”我一直不解其意,以为不过是老人的随口之言。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这描述的是八阵图中太乙术数的变化规律。风与龙相应,云与虎相合,风云交汇于蛇蟠阵,便催生了漫天大雾。

可“鸟合土”又是什么意思?

即便翻阅了二胖的笔记,我也未能找到答案。不过,在他笔记本的某页夹层中,我发现了一张从旧新闻中打印下来的报道。

报道记录了一支科考队深入瓦屋山考察的经历。他们在卫星图像上发现山顶有一片奇异的阴影,决定实地探查。

然而一进山,林间忽然浓雾弥漫。科考队决定暂时撤退,等待天气好转再行动。

但回程时,他们却彻底迷失了方向——手机GpS、指南针、罗盘全部失灵。在浓雾与强风中,有人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看见一位老道向自己招手。

走近一看,有人看见已故的亲人,也有人看到身着古装的陌生人。那些人面色惨白,神情诡异,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科考队不敢再贸然前进,只好原地扎营。谁知第二天醒来,他们竟已身处瓦屋山的半山腰。

至今,瓦屋山山顶的迷雾区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当地流传一种说法:那迷雾是当年武当山的张三丰真人为守护山中某物,布下的八阵玄机。

除非张真人亲临,否则闯入者只有死路一条。

“八阵玄机”这四个字,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

我不明白二胖为何要将这则报道夹在笔记里,但这无疑是一种警示。

难道此处的八阵图并非出自诸葛亮之手,而是张三丰所设?可无论是谁布阵,他们的目的应当相同——都是为了保护瓦屋山中的某样东西。

又或者,是为了镇压山中之物,防止它被唤醒。

若想知晓答案,唯有破阵一途。

然而我对奇门遁甲仅略知皮毛,更不用说更为深奥的六壬与太乙术数。前路,恐怕并不容易。

该如何破解这个阵法呢?

雾气愈发浓重,时间所剩无几。

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无论是陆逊还是科考队,他们无疑都想要破阵,走出迷阵,探查虚实。

结果他们都被困住了。

六壬和太乙遵循天时地利,它们代表的是天道。祖父从小教导我,不可违背天理,要顺其自然。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