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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 > 第269章 幽州陷落,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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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幽州陷落,天命难违

紫宸殿内的炭火噼啪炸开,火星子溅在李昭手背,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目光仍钉在那封染着血指印的信报上。

刘仁恭的名字在眼底烧出两个洞——三日前他还派了使者带着金器去劝降,说契丹人游牧出身不懂守城,寿春的粮草军械管够,结果这老匹夫转头就开了城门。

陛下?苏慕烟的手轻轻覆上他攥紧的拳。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密信的薄茧,触感像片温凉的柳叶。

李昭这才惊觉自己指节发白,连案上的羊脂玉镇纸都被捏出了细纹。

传诸将。他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说今日用膳,可喉结动了动,包括病着的张崇。

小黄门领旨跑出去时,裴矩正蹲在地上捡自己滑落的貂裘。

他发顶的雪已经化了,顺着鬓角滴在青灰色官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圆。

高行周弯腰去拾红缨枪,枪尖擦过地砖的声响让殿内所有人都抖了抖——那声音太像契丹人的铁蹄了。

幽州失了。李昭突然开口,目光扫过依次入殿的诸将。

张崇扶着腰进来,脸色比雪还白,他上个月中了契丹的毒箭,至今未愈;王稔的铠甲没系全,护心镜歪在左边,显然是从校场直接奔来的。但失了就失了。他手指重重叩在地图上幽州的位置,你们当知道,契丹人要的是中原的粮、中原的城,不是那座早被战火啃空的幽州城。

王稔的大嗓门先炸了:那咱们就这么认了?

末将带三千骑兵杀回去——

杀回去做什么?李昭打断他,指尖顺着拒马河一路向南划,契丹人从草原到幽州,运粮要过居庸关,过了幽州还要过涿州。

他们的粮车走得比老妇裹脚还慢,咱们偏不跟他硬碰。他抬眼时,眼底有冷光流转,高行周。

末将在!高行周铠甲上的血渍被烛火映得发亮,那是三天前突围时留下的,此刻倒像面染血的战旗。

你带八千轻骑,走飞狐岭。李昭抽出一支令箭拍在案上,契丹的粮草囤在涿州北三十里的狼窝沟,你给我烧了。

高行周的瞳孔骤然收缩:飞狐岭那路,积雪能埋到马腹......

所以要轻装。李昭从袖中摸出张羊皮地图,边角还沾着茶渍——是陈彦威昨夜刚送进来的斥候密报,我让陈彦威的人在岭口堆了柴草,子时会烧出条道。

你四更出发,天亮前必须过了飞狐陉。

末将遵令!高行周抓过令箭,铠甲相撞的声响震得烛火摇晃。

他转身时,护腿甲刮到了张崇的药碗,褐色药汁溅在地图上,正好盖住了涿州的标记。

陈彦威。李昭转向缩在殿角的灰衣人,那人的脸藏在斗笠阴影里,只露出半张削瘦的下巴,你带二十个暗桩,混进契丹的运粮队。

我要知道他们每车粮从哪来,每匹马吃什么草。

得令。陈彦威的声音像块淬过冰的铁,说完便躬身退下,连脚步声都没留下。

苏慕烟始终站在李昭右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鞘。

那是李昭去年送她的,鞘上刻着二字。

此刻她忽然开口:陛下,奴婢想请旨。

李昭侧头看她,目光里有未说尽的担忧——苏慕烟的细作网虽密,可契丹人近年查得严,上个月才折了三个线人。

幽州城破时,奴婢安插在刘仁恭身边的小桃应该还在。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殿梁上的寒鸦,昨夜子时,有信鸽从幽州方向来,脚环是字标记。

李昭的眉梢动了动。

苏慕烟的细作传递消息有规矩:紧急情报用银环,机密用金环,字红环是她亲自培养的死士才有的。

小桃说,耶律阿保机在幽州城的演武场搭了帐篷,每晚戌时三刻,会和几个部落首领喝酒。苏慕烟的手指在案上敲出极轻的节奏,她还说,契丹人的马料里掺了草原的狼毒草,这几日已有二十多匹战马倒毙。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雪粒子打在瓦当上的声响。

李昭盯着苏慕烟的眼睛,那里映着烛火,亮得像两颗浸在蜜里的黑曜石。

去传我的手谕。他对苏慕烟说,让所有北境暗桩,把契丹军粮不足,战马染病的消息散出去。

要让耶律阿保机听见,更要让他的那些部落首领听见。

裴矩这时突然笑了,他的貂裘已经穿好,眉梢的雪也擦净了,眼里闪着文人谋划时特有的光:陛下这招妙。

草原各部本就不服阿保机,若再让他们知道南征要饿肚子......

裴卿。李昭打断他,你替我写封。

捷报?裴矩一怔。

就说寿春粮草不济,河北防线要撤到黄河以南。李昭的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用最潦草的笔迹,最好沾点酒渍。

然后让咱们的巡防兵故意在契丹斥候能找到的地方。

裴矩瞬间明白了,他抚掌大笑:妙!

阿保机若以为我军要退,必定急着南下抢粮——

他越急,粮道就越松。李昭接完这句话,目光又落回地图上涞水的位置,等他的大军过了涿州,咱们就在涞水等他。

五日后的深夜,涿州北的狼窝沟腾起冲天火光。

高行周的骑兵像群夜枭,从飞狐岭的雪雾里扑下来时,契丹守粮的士兵还在火堆旁打盹。

马刀劈开水桶的声响混着粮囤的爆裂声,二十座粮囤连成一条火龙,照亮了半边天。

烧!

给我烧干净!高行周的吼声盖过了火势,他的铠甲上沾着血和粮屑,手里的刀还滴着契丹人的血。

等最后一座粮囤轰然倒塌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望着满地焦黑的粟米,突然笑出了声——这些本该喂饱十万契丹大军的粮食,现在连喂老鼠都不够了。

同一时刻,涞水岸边的中军帐里,李昭正用炭笔在牛皮地图上画圈。

苏慕烟站在他身后,捧着刚送来的密报:耶律阿保机今早拔营了,带了八万骑兵,直奔涿州而来。

李昭的炭笔在涞水的位置重重一戳,传令下去,所有伏兵退到西岸,只留三千老弱在东岸扎营。

陛下,这......王稔欲言又止。

他要的是快,咱们就给他看慢。李昭抬头时,眼底有锐光迸射,等他过了涞水,咱们的伏兵从南北两面压过来,高行周的骑兵抄他后路——

帐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李昭手按剑柄转头,只见个身着契丹皮裘的女子掀帘进来,她的脸用兽皮蒙着,只露出双清亮的眼睛。

陛下。女子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铃,奴婢是字红环的人。

苏慕烟的瞳孔骤缩——这是她亲自训练的死士,代号,三年前被送去契丹做了医女。

阿保机的大军里,奴婢在他们的饮水井里下了药。寒梅解下兽皮,露出左脸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用草原上的瘴疠草熬的,喝了的人三天后开始发烧,五天后咳血不止......

李昭的手顿在半空。

帐外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将寒梅脸上的疤痕映得像条张牙舞爪的蛇。

很好。他声音低得像耳语,去后帐换身衣服,让苏尚宫给你治治伤。

寒梅退下时,苏慕烟跟上两步,轻声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寒梅回头一笑,那笑容在疤痕下显得格外刺眼,奴婢爹娘被契丹人杀了时,奴婢就说过,要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帐门重新落下时,李昭望着寒梅消失的方向,手指轻轻叩着案上的军报。

苏慕烟走到他身边,看见他手心里全是冷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大战。

该传旨了。李昭突然说,让所有营寨严密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议论契丹军中的疫病。

苏慕烟点头,刚要转身,就听见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雪的斥候滚下马背,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

契丹前锋已经过了涿州,离涞水只剩三十里——

李昭抬头望向帐外的夜空。

雪停了,月亮像块冰挂在天上,照得大地一片惨白。

远处隐约传来契丹人的战鼓声,像闷在地下的雷,一下一下撞着人的心脏。

他伸手按在腰间的玉牌上,那是前世当教授时戴的和田玉,此刻还带着体温。耶律阿保机。他对着月亮轻声说,你以为得了幽州,就能踏平中原?

帐外的战鼓突然急了,像是有人在敲催命的丧钟。

李昭转身抽出挂在帐壁的玄铁剑,剑刃出鞘的声响惊得烛火猛地一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刺向夜空的刀。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里带着千年的血色,全军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