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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 > 第70章 魏州夜谈,紫微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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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魏州夜谈,紫微星动

魏州节度使府的书房里,烛火被穿堂风刮得直晃。

罗绍威捏着密报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信笺边角在他指缝里蜷成焦黄的卷儿——陈州守将石敬瑭倒戈投了李昭,李存勖暴怒之下屠了石家满门,这消息竟比石敬瑭的降书还早三日传到魏州。

大人?贴身亲卫张全的声音从帘外传来,沧州急报。

罗绍威猛地将信拍在案上,青铜镇纸砸中二字。

他望着墙上挂的河北舆图,手指从魏州划到陈州,又沿着黄河折向汴州——李昭的势力如野火般向北窜,才半年就烧到了自己脚边。

让沧州的人滚!他抓起茶盏摔在地上,瓷片溅到张全脚边,去把田承嗣叫进来。

田承嗣是罗绍威最信任的行军司马,此刻掀帘进来时,靴底碾碎了几片茶渣。大人可是为陈州的事?他扫了眼案上密报,李昭这招狠,既收了石敬瑭的三万精兵,又用晋王的屠刀断了石家退路,那石敬瑭往后只能咬着牙替李昭卖命。

罗绍威扯松玉带,后颈全是冷汗。

魏博自田承嗣起便是河北强藩,他罗绍威接掌这两年,靠着和朱温联姻才勉强稳住局面。

可李昭不一样——那家伙从寿州起家,半年吞了濠州、光州,又策反陈州,连杨行密都栽在他手里,如今竟要北上叩魏州的门。

今早汴州来使。田承嗣从袖中摸出封泥未拆的信,李昭说要亲自来魏州和谈,还附了份礼单。

罗绍威接过信,封泥上的淮南王印信红得刺眼。

他撕开封口,里面除了绢帛写的盟书,还有块半透明的蓝田玉,在烛下泛着幽光。这玉...

是当年田大帅献给宣宗的照夜璧田承嗣压低声音,李昭连咱们魏博的旧物都能寻来,可见眼线早扎进了府里。

罗绍威捏着玉的手突然收紧。

他想起三日前城门口那两个卖胡饼的,被巡城兵抓了竟一声不吭咬毒自杀——原来不是朱温的细作,是李昭的人。

他要谈什么?

盟书上写着共伐李存勖,河北归魏博田承嗣指了指舆图上的成德镇,可成德王镕和咱们面和心不和,李昭这是要咱们当先锋?

罗绍威盯着烛火,喉结动了动。

若拒绝李昭,等他灭了李存勖,下一个就是魏州;若答应...他想起朱温当年如何用联姻骗魏博粮草,最后翻脸屠了三千牙兵。

摆鸿门宴。他突然开口,城门埋伏五百弩手,馆驿周围藏两千刀斧手。

李昭若敢提半句不敬的话,当场拿下。

田承嗣瞳孔微缩:可李昭只带了二十个随从进城,其中还有个穿绯色裙的女子——

那是他的妾室苏慕烟。罗绍威冷笑,当年杨行密的乐妓,现在倒成了淮南王的内助。

传我令,宴会上所有酒盏先由试酒官尝过,舞姬不许靠近主桌三步。

...

李昭的玄色马车停在魏州城门口时,日头正毒。

苏慕烟掀开车帘,见城楼上密密麻麻的弩手,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大帅,这城门洞的墙缝里藏着人。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车窗,方才那阵穿堂风,我闻到了铁锈味——是刀枪上的油。

李昭靠在软枕上,手里转着枚星盘。罗绍威在怕。他声音里带着笑,怕我来,更怕我不来。

马车驶入馆驿时,苏慕烟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馆驿正厅摆着十二盘羊酪,案几上的青铜酒樽擦得能照见人影,可廊下的青砖有新翻的痕迹——下面埋的不是酒坛,是甲士。

慕烟,去把那盘葡萄端过来。李昭突然开口。

苏慕烟会意,指尖在葡萄串上一勾,两粒青葡萄骨碌碌滚到廊下。的一声闷响,青砖下传来压抑的痛呼。

她转身时已换了副柔媚笑意,将葡萄递到李昭唇边:魏州的葡萄倒比寿州的甜些。

李昭咬下葡萄,汁水顺着嘴角淌到下颌。去回罗绍威,本王戌时赴宴。他用帕子擦了擦手,告诉张全,让他带那二十个随从去马厩喂马——马喂饱了,跑起来才快。

节度使府的宴会厅里,烛树高烧。

罗绍威盯着主位上的李昭,见他端起酒盏时,袖口露出半截羊脂玉镯——是苏慕烟的。

那女子此刻坐在下手,正用银箸拨弄盘中的鲈鱼,仿佛真把这鸿门宴当了家宴。

罗使君的魏博军,本王早有耳闻。李昭放下酒盏,当年田大帅的银枪效节军,可是让安禄山都头疼的。

罗绍威心头一震。

田承嗣的银枪效节军是魏博机密,连朱温都只知其名不知其数,李昭竟能脱口而出。

淮南王倒是了解魏博。他端起酒盏,不知今日来谈,是要魏博当棋子,还是当盟友?

李昭突然起身,走到厅外的回廊上。

月光泼在他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本王昨夜观星,紫微垣的帝星东移了三度。他指向天际,罗使君可知道,上回帝星东移,是太宗皇帝平窦建德那年?

罗绍威跟着抬头。

秋夜的星空澄清如洗,紫微垣的星子亮得扎眼,确实比半月前偏了些。

他不信天象,可李昭的声音里带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像当年他父亲临终前说魏博要守时的语气。

帝星东移,主天下一统。李昭转身,目光如刀,本王能让帝星落在哪,就能让它不落在哪。

罗绍威的手按上腰间的鱼肠剑。

剑鞘上的螭纹硌得他掌心生疼,可李昭的目光扫过来时,他竟不敢抽剑。

子时三刻,观星台的风卷着桂香。

罗绍威望着李昭脚下的星图,那是用朱砂在青石板上画的,连辅弼星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当年我师父说,观星台要建在高处,因为离天近,能听见天命。李昭的手指划过紫微垣,可本王现在觉得,天命是人心堆起来的——石敬瑭为什么降?

因为跟着李存勖只有死路;魏博为什么要附?

因为跟着本王,能保你罗家世世代代坐这节度使的位置。

罗绍威喉咙发紧。

他想起田承嗣方才在偏厅说的话:李昭答应保留魏博的牙兵、税赋,还许了河北安抚使的印绶,比朱温当年给的条件实在十倍。

那成德王镕...

本王要的是河北人心。李昭从袖中摸出枚金印,你若归附,本王明日就表奏天子,封你为河北节度副使,魏博的军政,还是你罗绍威说了算。

金印在月光下泛着暖光,罗绍威伸手去接时,指尖发颤。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父亲被朱温的使者用同样的金印骗走三万石粮草,最后忧愤而亡。

可此刻李昭的眼睛里没有算计,只有种他从未见过的笃定——像知道明日太阳一定会升起。

末将...愿奉淮南王为主。他单膝跪地,金印在掌心烙出个红印。

次日清晨,魏州城楼上的字旗缓缓降下,字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罗绍威站在点将台上,将魏博的图籍、粮册交给李昭时,手心里全是汗。

从今日起,魏博的兵还是魏博的兵。李昭拍了拍他的肩,本王要北征李存勖,魏博的粮草,本王按市价收购;魏博的健儿,本王许他们战后回家种地。

台下的牙兵们交头接耳,有几个老卒甚至抹起了眼泪——他们跟着罗绍威这些年,不是被朱温征粮,就是被李存勖抢马,哪听过按市价收购这种话。

苏慕烟站在台阶下,望着李昭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她注意到罗绍威的亲卫张全正往城门外跑,怀里揣着封急报——那是李昭昨夜让她写的,要传给成德王镕看的魏博归附,共伐李存勖的盟书。

大帅!

一声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城门方向奔来个浑身是汗的斥候,马背上的铜铃撞得山响。

李昭转身时,斥候已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卢龙军...卢龙刘仁恭派了刘守光南下,说是要替天行道,现在已经到瀛州城外了!

罗绍威的脸瞬间煞白。

瀛州是魏博和卢龙的交界,刘守光那疯子若真打过来,魏博刚归附的军心怕是要乱。

李昭却笑了。

他望着北方翻涌的乌云,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桂叶。来得正好。他将桂叶夹进袖中的星盘,慕烟,去把郭崇韬叫来——本王要给刘守光准备份大礼。

苏慕烟应了声,转身时瞥见李昭眼底闪过的锋芒。

她知道,河北这潭浑水,要彻底翻个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