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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 > 第212章 交趾密使,吴权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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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交趾密使,吴权归心

交趾郡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潮气钻进船篷时,苏慕烟正对着铜镜理鬓角的珍珠簪。

船舷外传来梢公的吆喝:夫人,交州港到了!她指尖微顿,镜中映出的面容比月余前清减了些,却多了几分沉定——那支嵌着南海明珠的簪子在鬓边晃了晃,正是当年杨行密为她庆生所赠,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投名状。

太守府的夜宴设在望月楼。

苏慕烟踩着红氍毹进门时,二十余盏鎏金兽首灯将厅内照得亮如白昼。

主位上的吴权正端着酒盏,玄色幞头下的眉目在烛火里忽明忽暗——他比李昭描述的更年轻些,下颌还留着未剃净的胡茬,却已有了一方诸侯的沉肃。

久闻苏娘子琵琶一绝,今日得见,果不负淮南第一声的名号。吴权的声音像浸了海水的礁石,带着粗粝的分量。

他抬手示意乐工退下,案几上的青铜酒樽在他指节下叩出轻响,不知娘子今日要弹哪支曲子?

苏慕烟将琵琶横在膝上,指尖抚过冰弦。

弦音未起,她先抬眼望了望窗外的星斗——这是李昭教她的,观星师的徒弟总得有些。听闻交州多战,小女子便弹支《破阵曲》吧。话音未落,指甲已扫过第四根弦,激越的宫商音如裂帛般炸响,震得厅中烛火都晃了晃。

吴权的手地按在剑柄上。

他分明听见了金戈相击的闷响,听见了战鼓穿透晨雾,更听见了最后那抹清亮的泛音里藏着的——不是哀婉,是摧枯拉朽的锋芒。

案几上的酒盏被震得倾倒,琥珀色的酒液在案上蜿蜒成河,他却浑然未觉,只盯着那抹垂首拨弦的身影——琴弦在她指下翻飞,月白裙裾随着动作轻扬,倒像是把千军万马都收进了这方寸之间。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梁间缭绕。

曲承裕的咳嗽声打破了沉寂。

这位吴权最倚重的幕僚正眯着眼摩挲胡须,袖口沾着半片没摘净的茶叶:好曲,只是娘子这《破阵曲》......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吴权紧绷的下颌,倒像是在说南汉要破?

苏慕烟放下琵琶,指尖还残留着琴弦的震颤。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展开时星图上的朱笔标记在烛火下泛着血光:昨夜小女子观星,见荧惑守心于南汉分野。她抬手指向图中最亮的那颗星,火星犯心宿,主君上失位,国本动摇——南汉刘玢连诛宗室,连他亲弟弟刘弘昌都砍了,这星象,怕不是要应在他身上?

吴权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从广州传来的密报:刘玢在含章殿宴饮,醉后竟命宫人赤身相搏取乐,稍有不从便砍了投进护城河里。

此刻再看那星图上的红点,竟真像滴要渗出血的朱砂。娘子大费周章来交州,总不是只为说这些。他倾身向前,案几上的酒气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淮南王到底要什么?

曲承裕突然重重拍了下案几:使君!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南汉虽乱,可刘弘操手握十万水师,咱们交州兵不过三万......

曲公且慢。苏慕烟打断他的话,目光却始终锁着吴权,淮南王占着韶州、英州,水师已到了清远。

若使君愿与我家大王联手,待南汉北线一崩,淮南取广州,使君取邕州——交州从此不必再向广州纳粮,不必再送质子,如何?

厅外的更鼓敲了三更。

吴权起身推开雕花木窗,海风卷着潮声灌进来,吹得星图猎猎作响。

他望着远处港口的灯火——那些本该运往广州的粮船,此刻正空载着停在码头上,船主们都在观望,等他一句话。曲公先回吧。他背对着幕僚挥了挥手,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沙,我与苏娘子说些体己话。

曲承裕走时,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苏慕烟听见他在廊下骂了句妇人误事,嘴角却忍不住扬起——这老匹夫越是反对,吴权便越要证明自己的决断。

苏娘子可知,我阿爷当年就是被刘隐的人砍了。吴权突然开口,声音里裹着海风的咸涩,他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交州人得自己护着自己。他转身时,眼眶里有水光在晃,你说淮南王要结束乱世......他拿什么让我信?

苏慕烟摸出怀里的信笺。

那是李昭亲笔写的盟书,墨迹未干时还沾了半块炊饼渣——这是她临走前在韶州城楼上亲眼见的,李昭批完军报,随手拿了块饼边吃边写,墨迹里还混着麦香。我家大王说,她将信笺推过去,交州的田赋,淮南不取一分;交州的将领,淮南不换一个。

他要的,只是乱世里多一个肯一起种粮、一起筑城的兄弟。

吴权的手指在信笺上缓缓划过,停在共伐南汉,邕州归交那行字上。

窗外传来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突然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好个一起种粮筑城的兄弟。他从腰间解下玉鱼符,明日让你带来的人拿着这个去水师营,就说我要调三千水军去钦州。

苏慕烟接过玉鱼符时,掌心被符上的雕纹硌得生疼。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李昭派孟知祥的水师佯攻邕州的消息,此刻应该已经传到吴权的斥候耳中了。

那老狐狸,总爱用最温柔的刀割开最硬的壳。

三日后,苏慕烟乘的商船刚出交州港,便有个戴斗笠的水手摸上甲板。

他掀开斗笠,露出半张被海风吹得黝黑的脸:娘子,邕州急报。

信是用密语写的,她看了两行,指尖便开始发抖。

刘弘操果然察觉了交州的异动,已经调了五万水军往钦州方向去——那是吴权调兵的必经之路。

她攥着信笺望向北方,海天交界处浮着几缕朝霞,像极了韶州城楼上那抹漫过砖缝的晨光。

撑船的!她对着舱外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把帆升足了!

我要在三日之内赶到英州!

船帆一声涨满,海风灌进船舷的缝隙,发出尖锐的呼啸。

苏慕烟摸出怀里的琵琶,指尖轻轻拨了下弦——这一回,弦音里藏的不是《破阵曲》,是《急雪》。

她知道,李昭听见这曲子,便会明白:岭南的棋局,该落最后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