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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 > 第270章 瘟疫暗涌,契丹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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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瘟疫暗涌,契丹惊雷

帐外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撞在牛皮帐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李昭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在触及寒梅递来的染血药囊时陡然收紧——囊口还沾着半片枯黄的瘴疠草叶,那是草原上最烈性的毒草,前世他在《辽史·灾异志》里见过记载,说阿保机南征时军中曾爆发咳血之疫,原以为是气候所致,如今才知是寒梅这样的死士埋下的火种。

你可确认瘟疫已传入契丹中军?他压低声音,玄铁剑的冷光映在眼底,像淬了冰的刀。

寒梅左脸的疤痕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抽搐:奴婢昨日混进中军大帐送药,亲眼见十余个执旗兵发热咳血,耶律阿保机的亲卫把帐篷围得像铁桶,可奴婢闻得出那股子腥甜——是肺里的血。她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当年契丹人屠我族时,我阿爹也是这样,咳着咳着就没了气。

李昭喉结动了动。

前世课堂上他总说战争是政客的棋局,百姓是棋子,此刻望着寒梅脸上的疤,突然觉得那些话轻得像片纸。

他伸手拍了拍寒梅肩膀,掌心触到粗布下嶙峋的骨节:去后帐,让苏尚宫给你换身干净衣裳。

寒梅退下时,苏慕烟跟上两步,将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身上。

这动作极轻,却让寒梅猛地顿住——自十二岁被卖入教坊,她已十年没碰过这样温暖的皮毛。

她回头时,苏慕烟正朝她眨了眨眼,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忽闪:等打完这仗,带你去苏州看梅花。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昭的耳尖微动——是斥候的马蹄铁声,比寻常骑兵轻三分。

果然,下一刻就有个浑身是雪的斥候滚进帐来,甲叶上的冰碴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陛下!

契丹前锋过了涿州,离涞水只剩三十里!

李昭的手指在腰间玉牌上摩挲两下,那是前世的和田玉,此刻正贴着他发烫的皮肤。

他望向苏慕烟,后者立即会意,转身对帐外轻声道:传裴参军。

裴仲堪掀帘进来时,袍角还沾着未干的墨渍——显然是刚从文书堆里被叫起。

李昭将药囊推过去:此事不得外泄,否则军心动摇。

你带亲卫封锁营地外围,所有士兵只许在营内活动,违者军法处置。

裴仲堪的手指在药囊上顿了顿,抬头时眼底闪过明悟:末将明白。他转身时,靴跟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像根绷紧的弦。

第二日清晨,苏慕烟踩着薄霜去医馆帐。

她怀里抱着个红漆木匣,匣盖缝里飘出淡淡的艾草香——这是她连夜调配的避瘟散,掺了白术、藿香和少量麝香,既能提神又能驱毒。

医官张九皋接过木匣时,指尖微微发颤:娘娘,这药...?

分发给各营百夫长,每人三钱。苏慕烟掀开帐帘,晨雾涌进来,沾湿了她鬓边的珍珠簪,切记只说这是陛下特赐的驱寒药,不可提瘟疫二字。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去前军时,替我问问王都头的腿伤。

张九皋领命而去后,苏慕烟翻身上马。

她的骑术是李昭亲自教的,此刻马速不快,却稳得像山。

经过前军大营时,几个士兵正蹲在篝火旁啃冷饼,见她过来,慌忙起身行礼。

苏慕烟勒住马,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御厨新做的枣泥糕,给你们尝尝。

娘娘,这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苏慕烟笑着将纸包塞进最年轻的士兵手里,你们在前线冻着,我在帐里烤火,吃块糕点还不应该?她注意到那士兵的手背上起了冻疮,又道,晚间让伙头军烧些姜茶,驱驱寒气。

士兵的耳朵瞬间红了,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下来。

苏慕烟望着他跑开的背影,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李昭送的,刻着二字。

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里面暗绣的并蒂莲,那是她与李昭成婚后绣的,针脚细密得像心事。

与此同时,涞水北岸的山林里,高行周正勒住马。

他的轻骑兵都裹着与山林同色的褐皮甲,连马嘴都用布包了,只露出两只警惕的眼睛。陈三,带十人去东边山坳。他压低声音,马鞭尖点了点东南方向,记住,只看不动。

陈三抱拳时,袖中短刀的金属光泽闪了一下。

高行周望着他们消失在雾里,忽然闻到风里飘来股子酸腐气——是疫病的味道。

他眯起眼,透过树缝望向南边的契丹大营,只见营门口的篝火旁歪着几个身影,军医提着药箱来回奔走,脚步比往日急了三分。

报——

陈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高行周回头,见他脸上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半块发黑的面饼:将军,契丹后营的伙房丢了半袋米,小的捡了块饼。他掰开饼,里面露出暗褐色的霉斑,他们的粮秣早坏了,士兵只能吃这个。

高行周捏起霉饼闻了闻,突然笑出声。

他的笑声在林子里荡开,惊起几只寒鸦:传我命令,全军后撤五里。他拍了拍陈三的肩膀,告诉陛下,契丹人自己先乱了。

是夜,陈彦威的身影像团黑影,贴着契丹大营的木栅栏移动。

他脸上涂了锅底灰,身上裹着从战死契丹兵身上扒来的皮裘,连腰间的酒囊都装着马奶酒——这是他跟草原商队学的,说契丹人喝多了就爱拍着酒囊唱《阿日善》。

营里的篝火照得雪地上一片昏黄,陈彦威数着巡逻队的步点,在第三更时摸进了中军旁的小帐。

帐里躺着四个士兵,其中两个正抱着铜盆咳血,血点子溅在毡毯上,像开败的红梅。

军医掀开帐帘进来时,陈彦威正蹲在药箱旁,指尖沾了点褐色药粉——是止不住血的乌贼骨粉。

他迅速拔开随身带的瓷瓶,将药粉装了半瓶,又把自己带的普通草药撒在药箱里。

等军医转身时,他已经缩在帐角,扯着嗓子用半生不熟的契丹话喊:阿爷,水...水...

军医骂骂咧咧地倒了碗水,转身时没注意到帐角的黑影已经消失。

三日后,李昭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

书案上摆着陈彦威带回来的药粉,太医令跪在地上,声音发颤:陛下,此药确是治咳血的,但...但这病来势太凶,契丹军医根本压不住。

李昭的手指停在地图上的二字,那是阿保机刚攻下的重镇。

他抬头望向窗外,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琉璃瓦上,亮得刺眼。传旨,全军休整三日。他的声音像块冰,对外就说等待粮草补给。

裴仲堪领旨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寿春的粮草三天前就到了,但他没多问,只重重抱拳:末将遵命。

深夜,李昭登上城楼。

北风卷着他的龙袍,猎猎作响。

他望着北方天际线,那里有几点火光,是契丹大营的篝火。

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史书记载,阿保机南征败于,他原以为是指雨季,如今才知是寒梅种下的瘟疫。

天助我也。他对着月亮轻声说,玉牌在胸口发烫。

第三日黎明,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营门突然传来喧哗。

李昭扶着城墙垛口往下看,只见几个士兵正架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穿着契丹的皮甲,脸上全是血污,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喊:大...大汗...咳血了...

李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按在剑柄上,玄铁剑发出清越的嗡鸣。

远处传来契丹大营的嘈杂声,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混着隐约的哭嚎,随着晨风飘进唐军大营。

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忽然笑了。

这一笑极淡,却像春冰初融,眼底的寒色慢慢散了:时候到了。

城楼下,那个契丹逃兵还在重复:大汗...咳血了...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被晨风吹散,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尾音,飘向北方那片正在翻涌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