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她会回来的。我能感觉到,她的魂越来越强了。”
不远处,张皓和啊孟正练剑。啊孟看着泉边的两人,捅了捅张浩:“你说,凌汐会不会哪天突然让玉笛开口说话?到时候咱是不是得跟玉笛打招呼?”
张皓一剑挑开他的裂山剑,无奈道:“练你的剑吧。等凌月师姐真醒了,第一个罚你乱用裂山剑劈石头。”
“哪能啊,”啊孟挠头,“我那是在练‘碎石功’,为了以后帮凌月师姐劈柴……”
话没说完,就被苏清鸢扔来的药包砸中脑袋:“劈柴用得着裂山剑?你咋不用它绣花呢?”
众人笑作一团,朝露泉的水汽里,仿佛都染上了暖意。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烈火门的拜访打破了。这次来的不是赤炼子,而是李烈火本人——他拄着拐杖,脸色苍白,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弟子,看起来狼狈又别扭。
“张……张皓师弟,凌汐师妹,”李烈火咳了两声,把礼盒往前递了递,“前……前些日子是我不对,误会了你们。这是我烈火门的‘凝神丹’,赔个不是。”
啊 孟凑过去,探头看礼盒:“就这?你当初追着我们打的时候,可没说要赔礼啊。”
李烈火脸一红:“我……我中了噬心散,脑子不清醒。多亏你们给的解药,不然我早就成傀儡了。家师让我来道谢,顺便……顺便问问,归云宗要不要跟烈火门结个‘同盟’?”
“同盟?”苏清鸢挑眉,“你们烈火门不是向来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李烈火搓着手,“幽冥谷余孽还没除干净,咱正邪两道该联手……”
话没说完,就被风九的声音打断:“联手可以,先把你们烈火门藏的‘幽冥谷残卷’交出来。”
众人一愣,看向突然出现的风九。李烈火脸色骤变:“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哪有残卷?”
“二十年前,你爹赤炼子从幽冥谷废墟里偷了半卷‘炼魂术’,想用来提升修为,”风九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残卷邪性得很,再藏着,烈火门迟早出事。”
李烈火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苦着脸:“我……我回去跟我爹说……但你们得答应,要是交了残卷,以后归云宗的弟子去山下买烤肉,得算我们烈火门账上!”
“成交!”啊孟立刻答应,“我要二十串肥瘦相间的!”
众人被他逗笑,李烈火也松了口气,拄着拐杖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回头叮嘱:“烤肉要加辣!”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过去。
归云宗的朝露泉边,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凌月穿着月白长裙,正帮凌汐整理琴弦,眉眼间的温柔与十年前泉中影子一模一样。她身边站着风九,脸上的疤痕淡了许多,虽仍戴着面具,眼神却温润了不少。
“姐姐,你真的醒了!”凌汐抱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傻丫头,”凌月擦去她的泪,“要不是你的琴音,我哪能这么快回来。”
不远处,啊孟和绯衣带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给风长老的牌位上香。小男孩手里拿着把小木剑,咿咿呀呀地喊:“爷爷说,太爷爷是大英雄,我以后也要斩妖除魔!”
“那你得先学会劈柴,”啊孟得意地拍着胸脯,“你爹我当年可是用裂山剑劈过幽冥谷的石头!”
“吹牛!”苏清鸢抱着个药箱走来,箱子里是给风九调理身体的丹药,“明明是我用痒痒粉放倒了鬼面叟,你就会捡现成的。”
张皓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热闹,嘴角噙着笑意。破妄剑靠在身边,剑穗轻轻晃动——十年间,他已成为归云宗的新任执法长老,肩上的担子重了,却也更沉稳了。
风九走到他身边,望着朝露泉:“风长老的残魂也快凝聚了。他说,等醒了,要先喝三大坛烈酒,再跟你比划比划剑法。”
“随时奉陪。”张皓笑道。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在众人身上。凌汐的琴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带着思念的《思归曲》,而是明快的《庆生谣》。玉笛在凌月手中流转,与琴音、孩童的笑声、众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归云宗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幽冥谷的阴影早已散去,烈火门成了偶尔送烤肉的“盟友”,鬼手医仙变回了风九,守护着宗门与故人。
那些年的惊险与谜团,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安宁——原来最强大的力量,从不是剑与毒,而是跨越时空的思念,和身边不离不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