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王石安已经坐在座位上翻起了化学笔记。林晓梅昨天留下的笔记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重点，红色是易错方程式，蓝色是解题思路，甚至在“酸碱中和滴定”那页空白处，还画了个简易的滴定管示意图，旁边写着“视线要与凹液面最低处相平，别犯低级错”。
他指尖摩挲着那行小字，刚转过头看林晓梅，就见她抱着一摞生物卷子走了进来，额角还沾着点晨露。“这是老师昨天印的补充卷，最后两道遗传题有点难，咱们午休时可以一起琢磨琢磨。”林晓梅把卷子递给他，眼里带着点雀跃，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挑战。
王石安接过卷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赶紧错开目光。他低头看着卷子上的题目，耳尖却有点发烫，以前总觉得学业是自己一个人的战场，现在忽然多了个并肩的人，连难懂的遗传题似乎都没那么让人头疼了。
午休时，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把错题本上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王石安卡在一道伴性遗传题上，笔尖在纸上反复画着遗传图谱，却总在关键步骤上出错。林晓梅凑过来，指着图谱里的“x染色体”：“你看，这里漏了交叉遗传的特点，母亲的隐性基因会传给儿子，父亲的显性基因只会传给女儿，咱们把基因型列出来再算一遍。”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耐心，王石安跟着她的思路一步步推导，忽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笔尖飞快地写下答案。“对了！”他抬头时，刚好对上林晓梅的眼睛，两人都忍不住笑了。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教室里的空气里，好像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和纸张的清香。
下午的自习课，李建军偷偷递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咧嘴笑的小人，旁边写着“下节课体育课，周明和王俊也和我一起，要不要去打球？”王石安看了眼纸条，又瞥了眼桌上的生物补充卷，摇了摇头，把纸条塞回李建军手里，在旁边补了句：“我得把这两道题做完”。李建军挑了挑眉，没再打扰他，只是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把篮球扔到他桌上：“给你留的，等你有空了咱们再打。”
放学前，王石安把化学笔记还给林晓梅，在笔记最后一页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遗传题我弄懂了，谢谢你”。林晓梅翻开笔记看到纸条时，转头冲他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回到宿舍，王石安把林晓梅给的生物补充卷摊在床上，就着宿舍灯的光往下做。舍友们在旁边聊球赛、说笑话，他却一点没分心，直到把最后一道题做完，才长长舒了口气。他拿起错题本，把今天做错的题抄上去，在旁边写着“错因：忽略伴性遗传交叉特点，下次解题先列基因型”，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喧闹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临睡前，他摸出枕头下的另一张省理科大学招生简章，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了一眼。照片里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像是在等着他靠近。他想起白天林晓梅讲题时的认真，想起周明留下的篮球，想起家里爹娘和望祖的期待，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努力，身边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往梦想的方向走。
王石安把招生简章塞回枕头下，闭上眼睛。明天还要早起背生物知识点，他得养足精神，才能跟上节奏。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像是在为他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