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Npc玩梗，高维疑云
楚星河抬手拦住敖昭昭的瞬间，门缝里那缕光忽明忽暗，像极了老式投影仪卡顿前的最后一帧。他眯了下眼，指尖在权限卡边缘轻轻一划——卡片表面浮起一层细密波纹，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
“这门后头，有人改过代码。”他低声说，“不是系统原生逻辑。”
敖昭昭撅嘴：“可刚才那句‘乡愁’明明挺文艺的，怎么还带病毒了？”
“文艺不代表安全。”楚星河往前半步，声音压低，“越是听着像人话，越可能藏着非人操作。”
他说完，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点街头老炮儿的沙哑：“老板，来半斤乡愁，温一下。”
话音落，门缝的光猛地一颤，红转绿，木门“吱呀”一声向内拉开。
一股混着烤串味和电子烟香精的气息扑面而来。酒馆内部灯光昏黄，墙上挂着几块闪烁的LEd招牌，写着“今日特供：电子榨菜拼盘”“情绪下酒菜·限购三份”。吧台后站着个围裙大叔，正低头摆弄一个发蓝光的板子，嘴里念念有词：“流量拉满，弹幕走起——家人们，诗人寻人直播现在开始！”
众人刚踏进去，酒保突然抬头，举起那块蓝光板对准他们，咧嘴一笑：“老铁们双击屏幕给诗人打call啊！新进来的哥哥姐姐点个关注不迷路！”
头顶“叮”地弹出一个金框提示：
「成就达成：全网最潮Npc，获赠【潮流套装·限定款】！」
墨轻歌手一抖，匕首差点出鞘。她硬生生把动作收住，眼神却冷了下来：“这家伙……不是普通服务型Npc。”
萧雪瞳已经掏出法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一道微光扫过那成就框：“格式不对。这不是系统原生UI，边角弧度偏大，字体用了非标黑体，而且——”她顿了顿，“它没编号。”
“说明是外挂插件。”玄机子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角落，手里瓜子换成了本破笔记本，正用指甲在纸上划拉，“我早说过，百年前那次大版本迁移，有些数据没删干净，反而被接上了别的线。”
楚星河没吭声，走到吧台前，点了杯灵酒。
酒保熟练地甩瓶、倒液、加冰，动作流畅得像剪辑过的短视频，末了还来了个花式抛接。瓶子在空中翻了三圈，稳稳落回柜台。
“兄弟，酒有了。”酒保笑嘻嘻地说，“但单子得先充个‘欧皇体验卡’才能上账哦~限时福利，首单免费抽SSR！”
楚星河挑眉：“你们这儿连抽卡都安排上了？”
“那必须的！”酒保拍桌，“现在谁不做运营？不搞点转化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服务业！”
敖昭昭听得两眼放光，直接蹦到吧台前：“我能当主播吗？我可以唱《跨服小曲儿》！副歌部分还能喷火！”
“未成年禁止开播。”酒保头也不抬，“实名认证都没过，别闹。”
她当场瘪嘴，尾巴颜色从粉转灰，气鼓鼓地跳下来，抓起一杯汽水猛嘬一口。
楚星河端着酒杯回到桌边，不动声色把权限卡贴在杯底。卡片微微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眼扫视全场。
几个坐在角落的Npc正低头刷着手中发光的小方块，手指滑动飞快；另一桌两人打着酒嗝互拍肩膀，嘴里喊着“绝了”“绷不住了”“这波血赚”；就连墙上那只机械壁虎，爬过时尾巴还甩出一行小字：“点赞破十万，明天更新隐藏菜单！”
“这些词……”萧雪瞳皱眉，“不是游戏内的通用语库。”
“也不是玩家常用语。”墨轻歌靠墙站着，目光锁住二楼栏杆，“是现实世界的网络梗。而且集中爆发，不像自然演化。”
玄机子蹭到楚星河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刚刚试了鉴定术。延迟三秒才出结果，就一行乱码——‘＞＞源协议：hdc-7_VR_Streaming＜＜’。没见过这类型。”
楚星河抿了一口酒，味道正常，但吞下去后喉咙有点发烫。
他忽然笑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一群Npc开始玩梗，系统不仅不管，还给他们发成就？”
“不止。”玄机子翻开笔记本夹层，露出一页密密麻麻的符号，“我怀疑整个跨服区都被当成测试场了。高维文明搞文化融合压力测试，拿我们这个世界当试验田。”
“压力测试？”楚星河反问，“测什么？看哪个梗传得最快？”
“测认知渗透。”玄机子眼神认真，“当一个世界里的非原生信息越来越多，原住民会不会慢慢接受它为‘合理’？一旦接受了，边界就没了。”
屋里忽然安静了一瞬。
酒保那边正激情解说：“接下来进入互动环节！说出你心中最像诗的一句话，点赞最高的，送【失传菜谱·随机口味】一份！”
立刻有人举手：“我命油我不油天！”
“错位时空里的正确选择！”
“人生就像一锅麻辣烫，啥都能涮，就是别糊锅！”
每说一句，墙上就跳出一条弹幕墙，金色点赞图标哗啦啦往上滚。
楚星河看着那些飞速滚动的文字，忽然开口：“来碗命运炒面，加码不要bug。”
全场一静。
酒保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哇塞！高端局来了！这位兄弟懂行啊！”
他双手合十：“抱歉啊，这单得先买会员才能接，白嫖党免谈！年度尊享卡只要九百九十八灵晶，包月版也才九十九，支持分期！”
楚星河没笑，只是把杯子往桌上一顿。
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刹那，权限卡震得更明显了。
不是战斗预警，也不是任务触发，而是一种……同步频率的共振。
就像两个不同频道的信号，突然找到了相同的波段。
他缓缓抬头，看向二楼。
栏杆阴影处，似乎有个人影坐着，轮廓模糊，但手里握着的东西泛着金属光泽——像是某种记录仪。
“他们在观察。”他轻声说。
“谁？”墨轻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不知道。”楚星河收回目光，重新端起酒杯，“但这些人不怕我们发现异常，反而希望我们看见。”
萧雪瞳盯着桌面，用法杖尖一笔一划描摹刚才那个成就框的结构：“如果这些玩梗行为是人为植入，那系统默认它们合法，意味着后台有更高权限在放行。”
“也就是说。”墨轻歌冷笑，“规则制定者，早就换了人？”
“不一定换了。”玄机子喃喃，“也可能……本来就有多个管理员。”
楚星河没再说话。
他注意到酒保刚才那块蓝光板，此刻正静静躺在柜台下，屏幕尚未熄灭，上面滚动着一行小字：
【直播热度达标，启动第二阶段：情感共鸣诱导】
下一秒，屏幕自动关闭。
酒馆里，一个醉醺醺的Npc突然站起来，摇晃着举起酒杯：“我想我妈了……她说我小时候最爱吃她做的葱油拌面……一口下去，全是家的味道……”
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周围人纷纷停下动作，有人默默递上纸巾，有人跟着抹眼角，连机械壁虎都停在墙上，尾巴垂了下来。
楚星河盯着那一幕，忽然觉得不对劲。
太整齐了。
悲伤来得太快，情绪转折像被精确计算过。
他低头看权限卡，发现表面波纹变得密集了些。
就像是……这个世界，正在被一点点重新校准。
敖昭昭趴在吧台前，看着酒保重新打开直播界面，小声嘀咕：“他们是不是忘了，真正的诗人，从来不在直播间里？”
酒保听见了，回头冲她一笑：“小朋友，时代变了。没人听诗了，但人人都爱看热闹。”
楚星河放下酒杯，杯底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他望着二楼阴影中的那个人影，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酒保突然拍桌宣布：
“家人们！重磅消息！下一位挑战者即将登场——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跨服神秘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