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昊的针头刺入马丽丽手臂静脉时，惊堂木在他胸前的口袋里突然发烫。马丽丽闷哼一声，鳞片下的金纹如触电般向颈部蔓延，在灯光下形成诡异的图腾。
别动。包文昊皱眉按住她的手臂，医用棉签擦过鳞片边缘时迸出几点火星，这些生物组织不符合任何已知皮肤病特征...
说了是血脉问题。王胖子抱着胳膊靠在药柜旁，你们科研所那套检测方法对玄学现象没用。
包文昊充耳不闻，熟练地将四管血液样本装入密码箱交给门外士兵。胡宝俊注意到，当密码箱经过林雨晴的探测器时，仪器突然发出高频警报。
有意思。林雨晴调整着探测器参数，包少校，你们给血液样本加了什么防护？量子加密场？
国家机密。包文昊啪地合上医药箱，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店内格外刺耳。就在这时，胡宝俊的审判之眼突然刺痛——窗外电线杆上的乌鸦正用某种规律性的频率眨眼。
全员戒备！胡宝俊猛地扑向马丽丽，几乎同时，渡缘斋的玻璃橱窗轰然炸裂。一只乌鸦如子弹般射入，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爆成一团黑雾，雾中伸出三只骨爪抓向众人。
王胖子反应极快，三道黄符呈品字形飞出：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符纸燃烧形成的火墙暂时阻隔了黑雾。林雨晴已经翻滚到装备箱旁，迅速组装起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
东南西北各一个热源！她盯着探测器大喊，不是人类体温！
包文昊闪电般拔枪射击，子弹穿透第二只飞入的乌鸦，却诡异地悬停在半空——子弹表面迅速覆盖上锈迹，眨眼间化为齑粉。
退后！胡宝俊拽着包文昊后撤，原先站立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虫群。审判之眼疯狂跳动，在胡宝俊视野中标出三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正从墙壁渗出。
三点钟方向墙体！胡宝俊大喊的同时，古镜已对准那个位置。镜面射出的白光击中其中一个轮廓，黑袍人在显形的瞬间发出非人的尖啸——那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绿色火焰。
破界会探路使？王胖子认出了黑袍上的血色符文，小心他们的痋术！
仿佛印证他的话，另外两个黑袍人完全现身，枯瘦的手指结出复杂法印。地板缝隙、墙角阴影处突然涌出无数黑虫，形成蠕动的浪潮向五人扑来。
马丽丽突然跪地，双手按在洒落的矿泉水上：都站到我身后！她的鳞片金光暴涨，地上的水如活物般立起，形成一道旋转的水幕阻挡虫群。黑虫撞上水幕立刻被绞碎，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这不科学...包文昊瞪大眼睛，但军人的本能让他立即投入战斗。他对着最近的黑袍人连开三枪，子弹却在触及黑袍前诡异地转弯射向天花板。
林雨晴的武器发出嗡鸣：他们周围有扭曲力场！她扣动扳机，蓝色光束击中力场时爆出刺目火花，电磁脉冲有效！
胡宝俊的伪判官笔在空中疾书，金色字如箭射向第二个黑袍人。后者袖中飞出一串骨铃，铃声如刀刮玻璃般刺耳，竟将金字生生震散。
物理攻击无效！包文昊换上新弹匣，有什么建议？！
王胖子已经咬破手指在玉佩上画符：给我十秒！鲜血渗入玉佩纹路，青光如涟漪般扩散。第一个黑袍人的法印突然紊乱，绿色火焰从七窍中喷出——王胖子的破魔术干扰了灵力流动。
林雨晴抓住机会，武器切换至高频模式连续射击。蓝色光束穿透紊乱的力场，在黑袍人胸口烧出碗口大的洞。没有血流出来，只有黑烟从伤口涌出，隐约可见无数虫子在内部蠕动。
这不是人类！林雨晴惊呼，是虫巢操控的傀儡！
受伤的黑袍人突然撕裂自己的黑袍，露出下面由黑虫组成的躯体。虫子如浪潮般分散又重组，转眼变成三米高的多足怪物扑向众人。
马丽丽的水幕被一击即溃，反噬的力量让她喷出一口鲜血。胡宝俊急忙扶住她，审判之眼突然看到怪物核心处的一点红光——那里悬浮着一枚血色符石。
核心在第三节肢体下方！胡宝俊大喊。
包文昊突然扯下胸前的惊堂木：都让开！他将军徽狠狠拍在柜台上，惊堂木与金属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声波如实质般扩散，整个渡缘斋的空气都为之一震。虫怪的动作突然凝固，体内传出密集的爆裂声。另外两个黑袍人抱头惨叫，眼眶中的绿火忽明忽暗。
现在！包文昊自己都震惊于效果，但立即抓住战机。
王胖子的玉佩青光暴涨：乾坤借法，破！青光如利剑刺入虫怪核心，血色符石应声而碎。林雨晴的武器同时开火，两道光束精准命中另外两个黑袍人的眉心。
胡宝俊则全力催动审判之眼，古镜白光照耀下，三个黑袍人的躯体如蜡般融化，最终只剩三件空荡荡的黑袍和满地死虫。
寂静突然降临，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和滴水声回荡在狼藉的店内。包文昊盯着手中的惊堂木，表情前所未有的动摇：这不合理...声波不可能造成这种效果...
欢迎来到玄学世界，少校。王胖子瘫坐在碎玻璃堆里，道袍被汗水浸透。
马丽丽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中竟有金色颗粒。胡宝俊急忙检查她的状态——鳞片已经蔓延到锁骨，形成锁链般的纹路。
惊堂木刺激了你的血脉？胡宝俊看向包文昊，能不能...
包文昊已经打开医药箱：需要抽血化验。但当他取出针管时，渡缘斋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林雨晴的探测器发出刺目红光：警告！空间波动！
店中央的空气突然扭曲，一只苍白的手从虚无中伸出，抓起地上的一件黑袍又迅速缩回。在裂缝闭合前的瞬间，胡宝俊的审判之眼捕捉到裂缝另一侧的景象——无数黑袍人跪拜在一座青铜鼎前，鼎后高座上，一个没有影子的人形正对着他们微笑...
空间传送？林雨晴难以置信地检查数据，他们怎么做到的？
包文昊已经拨通了加密电话：请求生化处理小组支援，坐标已发送。挂断后他严肃地看着四人，从现在起，你们正式处于军方保护下。刚才那只是试探，真正的主力还没出现。
胡宝俊望向窗外，月光下，一只乌鸦静静地站在电线杆上。当他的审判之眼与乌鸦对视时，那鸟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红光，随即振翅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看到了惊堂木的效果...胡宝俊低声说，下次来的就不会是试探了。
马丽丽擦去嘴角的血迹，金色竖瞳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我们需要更多信物...而且要快...
无人注意到，地上残留的死虫正悄悄化为黑雾，顺着地板缝隙流向门外。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眼睛在闪烁观察...
第二日
cA1717航班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
胡宝俊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审判之眼的刺痛感从登机起就没停过。他瞥了眼右前方——经济舱第三排那个不断看表的灰衣男子，探测器显示那人周围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别盯着看。包文昊压低声音，至少三个盯梢的，破界会或者国安内部有问题的人。少校的右手始终没离开过腰间，那里藏着被特殊许可带上飞机的惊堂木。
马丽丽靠窗坐着，额头抵着冰凉的舷窗。高空环境下，她手臂上的鳞片反常地泛着微光，像嵌了金丝的琉璃。包文昊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微型传感器贴在自己座椅下方，屏幕上的数据让他眉头紧锁——马丽丽的生物电场强度是常人的三十七倍。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行高度将达到一万米...
广播声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头等舱帘子一掀，一个穿纪梵希t恤的年轻男子晃着香槟杯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空姐！头等舱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男子目光扫视公务舱，突然在马丽丽身上定格，哟，这位美女有点眼熟啊？是不是演过那个《深海传说》？
马丽丽皱眉往窗边缩了缩。胡宝俊刚要起身，被王胖子按住：看我的。
富二代已经走到马丽丽座位旁，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认识一下？徐天麟，江州天麟集团少东家。他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美女去江州旅游？我那儿有艘游艇...
她没兴趣。包文昊亮出军官证，请回您座位，徐先生。
徐天麟眯起醉眼：当兵的啊？知道我爸是谁吗？他突然伸手去拉马丽丽，美女别怕，当兵的最会装...
他的手指刚碰到马丽丽的手臂鳞片，异变陡生——鳞片金光暴涨，整个机舱的灯光同时闪烁。飞机剧烈颠簸起来，行李架上的物品噼里啪啦往下掉。
警告！遭遇晴空湍流！机长急促的广播伴随着失重感传来。
马丽丽痛苦地蜷缩起来，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腕蔓延。胡宝俊一把推开徐天麟，古镜贴住马丽丽额头：静心！控制呼吸！
徐天麟撞在隔板上，酒醒了大半：什么鬼东西？！她手上那是...
包文昊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他脖子：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以危害航空安全罪把你从万米高空扔下去。少校眼中寒光让富二代瞬间蔫了。
林雨晴突然压低声音：经济舱有反应！她的探测器显示三个能量峰值正在移动，有人在使用巫术仪器！
王胖子迅速画了道符贴在徐天麟后背：带着你的保镖滚回头等舱，记得多去洗手间。——那是茅山秘传的倒霉符，接下来24小时够这位富二代受的。
当空乘人员赶来时，只看到乖乖退回头等舱的徐天麟和已经恢复平静的马丽丽。飞机的颠簸也奇迹般停止了，就像从未发生过。
不是自然湍流。林雨晴检查完数据，有外部能量干扰了飞机电子系统，来源...她看向经济舱方向，可能是冲着惊堂木来的。
包文昊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降落前所有人不要分开。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马丽丽已经恢复正常的鳞片，刚才那种能量爆发...你平时能控制吗？
马丽丽摇头，脸色仍有些苍白：只有受到威胁时才会...而且最近越来越难控制了。
胡宝俊注意到舷窗外的云层有些异样——某些云絮呈现出不自然的螺旋状，就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着。审判之眼微微发热，提醒他这趟飞行远未结束。
两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江州国际机场。徐天麟和保镖第一个冲出机舱，临走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却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倒霉符开始生效了。
幼稚。包文昊评价王胖子的小把戏，但嘴角微微上扬。
取行李时，林雨晴突然拉住胡宝俊：那个灰衣人不见了。她调出探测器记录，飞机降落前五分钟，他的生命体征突然消失。
胡宝俊心头一紧：破界会的人能凭空消失？
不是消失。包文昊检查着手机上的消息，国安刚确认，经济舱厕所发现一具尸体，初步判断是心脏骤停。有趣的是...他抬头扫视到达大厅，死者指纹匹配到一个本该在十年前就死亡的人。
马丽丽突然抓紧胡宝俊的手臂：我感觉到通宝钱在发烫...
人群中有个穿环卫制服的人正推着垃圾车向他们靠近。胡宝俊的审判之眼瞬间锁定那人异常鼓起的腰间——
有炸弹！散开！
爆炸声与尖叫同时响起，却不是来自垃圾车，而是航站楼外的停车场。趁着混乱，那环卫工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调虎离山。包文昊冷笑，他们不想正面冲突，只是在警告我们。
王胖子掐指一算：今日宜祭祀、破土，忌远行、嫁娶。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城隍庙。
五人迅速登上国安安排的越野车。驶离机场时，胡宝俊回头看了眼航站楼——最高处的玻璃幕墙后，三个黑袍人影静静矗立，中间那个手中似乎捧着什么发光的物体。
他们故意放我们进城...胡宝俊喃喃自语。
林雨晴正在平板上调出城隍庙三维地图：庙下确实有个古建筑，但入口被封印了。需要...她突然顿住，探测器发出急促警报。
马丽丽手臂上的鳞片再次亮起，这次指向西北方向：通宝钱在共鸣...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
包文昊握紧方向盘，越野车加速驶向江州老城区。远处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而在他们看不见的维度，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空间裂缝，注视着这支携带信物的小队。
江州城隍庙的飞檐上，一只青铜风铃无风自动，发出只有灵体才能听见的预警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