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俊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施小婉微微蹙眉。
你看这个。
他调出监控画面，安置点走廊的监控里，有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影在凌晨三点零七分闪过，虽然画面模糊，但那人转身的瞬间，后颈处隐约露出一个青色纹身——正是无面司的标记。
朱战辉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黑色西装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沉默地递过一张门禁卡，卡片边缘还粘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组织。
安全检查证件。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楼里还有十七个相同命格的活人。
胡宝俊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室内的温度骤降。
他拉开抽屉取出三枚铜钱，在桌面上排出一个倒三角形。
老朱明天带消杀队去安置点。铜钱在桌上震颤起来，
施小姐的纸人混进防疫宣传单。最右边的铜钱突然立起旋转，
王胖子在楼下布九凤破秽阵最后一枚铜钱地裂成两半。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胡宝俊转头望向渐亮的天色，玻璃窗上倒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血色。
所有人都知道，当渡缘斋的铜钱自行碎裂时，就意味着有无辜者的魂魄正在被炼化。
王胖子默默掏出一把桃木钉，开始在上面系红绳。
施小婉折的纸人突然都站了起来，在桌上排成进攻队形。
朱战辉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别在腰间的青铜匕首——那是去年中元节从百年僵尸心口挖出来的煞器。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入房间时，胡宝俊已经换上了殡葬公司的制式西装。
他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那三个扭曲的笑脸，轻轻合上笔记本的盖子。
在盖子完全闭合前的刹那，屏幕里三个死者的眼睛似乎同时眨了一下。
相对于渡缘斋里平静的气氛，网络上各大营销号疯狂了。
一开始众多网友只是觉得渡缘斋就是一个处理白事殡葬的店，后来看着老板关注谁，谁就噶的情况，处处透漏着诡异。
可现在这大面积的进军全市的殡葬行业，还是火速占领市场，让更多的网友觉得有上面的力量介入了。
也有大量的网友来到胡宝俊的视频号主页开始盖楼，粉丝量一度从六百多万奔着八百万而去。
“渡缘斋垄断h市殡葬行业意欲何为？”
“难道一个个关注已经落后了?丧葬大军集合！”
“这家白事店铺是战略目标，还是为了掩饰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我就说老板不可能消失的，看吧，这是直接要来波大的。”
“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哪天睡醒就有打折一条龙服务上门！”
“······”
第二天清晨，
朱战辉带着三个精心挑选的驱车前往城东安置点。
车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预示着什么。
记住，我们是以安心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来的。
朱战辉一边开车，一边对后座的三人说，老李负责拍照记录，小王负责和志愿者套近乎，小张注意观察异常情况。
城东安置点比想象中还要混乱。
临时搭建的帐篷区挤满了从各地逃难来的民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汗臭混合的气味。
朱战辉刚下车，就注意到几个穿着蓝色马甲的志愿者正在分发早餐，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专业训练。
您好，我们是来帮忙的。朱战辉主动上前，递上伪造的工作证。
接待他们的志愿者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笑容亲切得有些刻意。
太好了，我们正缺人手。女孩推了推眼镜，
我是小林，负责登记工作。你们可以先到医疗区帮忙。
医疗区比外围更加拥挤。
朱战辉注意到一个细节：这里的志愿者都戴着医用手套，即使是正在填写表格的文职人员也不例外。
他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一个正在整理药品的志愿者，那人立刻警惕地转过身来。
需要帮忙吗？志愿者的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
朱战辉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在药瓶上留下的痕迹异常光滑——没有指纹应有的纹路。
他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哦，我是新来的，想问问这些药品怎么分类。
就在他周旋之际，小王那边传来消息。
通过事先约定的暗号，朱战辉得知小王在厕所隔间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黑色背包，里面装着几套崭新的志愿者服装和...一张人皮面具。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是在午休时间。
朱战辉借口去仓库取物资，无意中撞见两个志愿者在角落里交谈。
他们的对话内容平平无奇，但当其中一人转身时，朱战辉清楚地看到——那人的后颈处有一道细不可察的接缝，就像...就像戴着人皮头套一样。
那里确实有无面司的信徒，回到渡缘斋后，朱战辉的脸色异常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后院石桌，他们伪装得天衣无缝，但有几个致命破绽。
胡宝俊眼中金光一闪：确定吗？
朱战辉从手机调出几张偷拍的照片，其中一张特意放大了那个中年志愿者的手部特写：看这个。表面上看是在给老人量血压，但我注意到他每次触碰病患时，手套都会发出轻微的静电声。
照片放大后，胡宝俊立刻发现了问题——那人的手指比例失调，中指比正常人长出半个指节，而且手套下的皮肤光滑得诡异。
无面人...胡宝俊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们能完美模仿任何人的相貌，但无法复制生物特征。指节长度、指纹、甚至体温都是破绽。
王胖子搓了搓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所以现在怎么办？直接端了他们老巢？
不行，胡宝俊摇头，这些只是外围成员。我们需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祭坛。
他转向正在折纸的施小婉：能做出那种可以远程监控的纸人吗？
施小婉灵巧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需要目标的贴身物品，最好是带有体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