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终于直起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些依旧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怨魂，精准地落在了裂谷边缘那个呆若木鸡的身影上。
赵大牛正死死地盯着谷底，脸色煞白，嘴唇哆嗦，脑子里一片混乱，拼命想用“幻阵”来解释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就在这时，他撞上了陆凡投来的视线。
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没有愤怒，没有讥讽，甚至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带着一点……了然，还有一丝仿佛看穿了什么无聊把戏的索然无味。
陆凡对着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怨魂们残余的呜咽，传到了赵大牛耳边：
“啧，我说赵大牛啊赵大牛，你这小子，看着挺老实，怎么尽干些不老实的事儿？
演戏演全套的道理不懂吗？
你这反派当得，不够敬业啊。”
赵大牛浑身一僵，如坠冰窟，最后那点自我欺骗的幻想也被彻底击碎。
陆凡却没再看他，而是随意地用脚尖踢了踢跪在最近前那个穿着破铠甲的战魂统领：“喂，那个谁，对，就是你。
上面那小子，刚才推了我一把，让我下来陪你们玩。
现在我上去了，他估计挺失望。
你们替我好好招待招待他，让他也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别让人家白来一趟，明白？”
那战魂统领愣了一下，随即魂体激动得一阵波纹荡漾，残缺的神念立刻传递出无比的狂热和忠诚：“谨遵前辈法旨！
小的们一定热情招待，包您满意！”
话音未落，裂谷中那密密麻麻跪拜的怨魂们仿佛得到了最高指令，齐刷刷地抬起头，无数双空洞、燃烧着魂火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悬崖边的赵大牛。
刚才的敬畏和恐惧，在面对这个“前辈指定要招待”的目标时，瞬间转化成了最原始的凶戾和贪婪！
滔天的怨气再次爆发，比之前围攻赵大牛时浓烈了何止十倍！
“吼！”
“撕了他！
献给前辈！”
万千怨魂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道道凝实的黑色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朝着悬崖边的赵大牛疯狂扑去！
赵大牛亡魂大冒，头皮瞬间炸开！
他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机缘、什么算计，体内洞墟境后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转身就向着来路亡命飞遁！
他速度极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离那个叫陆凡的怪物越远越好！
然而，他刚冲出不到百丈，就猛地感觉周围空间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扭曲。
下一刻，他惊恐地发现，前方原本应该是离开这片骨峡的区域，景象骤然模糊，随即清晰时，竟然变成了那深不见底、怨魂哭嚎的裂谷边缘！
他甚至能闻到那浓郁的死气和听到魂潮逼近的嘶吼！
“怎么回事？！”
赵大牛肝胆俱裂，强行扭转身形，朝着另一个方向全力冲刺。
可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无论他朝着哪个方向跑，无论他施展何种遁术，甚至不惜燃烧精血提升速度，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在一种诡异的、无法理解的空间错位下，他所有的努力都像是陷入了鬼打墙，每一次拼尽全力的冲刺，终点都毫无例外地指向那怨魂哭谷的悬崖！
向前跑，是谷底。
向左跑，是谷底。
向右跑，还是谷底！
就连他尝试向上飞遁，冲破这片区域的天空，结果在飞到一定高度后，眼前的景象一阵恍惚，再次脚踏实地时，依然面对着那张恐怖的“鬼脸”裂谷！
“不！
不！
放我出去！
这是什么妖法！！”
赵大牛彻底崩溃了，脸上鼻涕眼泪横流，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几个有限的、不断循环的空间片段里绝望地狂奔，身后的怨魂洪流却越来越近，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几乎要冻结他的灵魂。
他至死都不明白，就在陆凡抬头看他、对他说话的那一瞬间，陆凡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极其隐蔽地、随意地勾动了几下。
以他脚下为中心，一道无形无质、却巧妙篡改了方圆千丈空间的简易阵法，已然悄无声息地布下。
这阵法没什么杀伤力，甚至算不上高深，却精准地扭曲了这片区域的空间感知，制造了一个完美的闭环迷宫。
在这个迷宫里，所有指向“生路”的方向，都被微妙地偏转，最终统统指向唯一的“死地”，怨魂哭谷。
陆凡甚至都没再看身后那场注定结果的“招待”，他已经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朝着裂谷另一端，那霞光最初闪烁、此刻却已黯淡下去的方向走去，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个垃圾，不值得再费心思。
身后远处，传来赵大牛被怨魂洪流吞没前，那一声短暂而凄厉到极致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离开怨魂哭谷，陆凡双手插兜，继续他那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
沿途偶尔遇到些不开眼的残魂或者触发些古禁制，往往还没近身，就被一缕微不可察的金色流光或一阵莫名的空间扭曲悄无声息地化解，连让他脚步停顿一下都做不到。
仙墓之巢内部空间错乱，但对陆凡而言，却仿佛自带导航。
他看似随意地迈步，身影在破碎的山川与悬浮的尸骸间几个闪烁，便来到了一处截然不同的地界。
前方，已不再是具体的地貌，而是一片光的坟墓，空间的乱流。
无数扭曲、锋利、闪烁着不祥光泽的空间碎片，如同破碎的镜面，密密麻麻地悬浮在空中，缓慢移动、碰撞，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激荡起湮灭性的涟漪。
五颜六色、代表着不同法则本源的风暴在这些碎片间隙中呼啸穿梭，火之暴虐、冰之死寂、雷之狂躁、毒之腐蚀……种种法则力量失去平衡，混杂交织，形成一片毁灭的混沌地带。
更可怕的是，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脆弱得像一张千疮百孔的破布，肉眼可见一道道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痕时隐时现，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
这里，便是仙墓之巢中凶名昭着的绝地之一陨神走廊。
据说，曾有不止一位问天境大能自信踏入，最终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神魂俱灭。
此刻，走廊入口外围，已经聚集了数十道身影。
之前进入的各方天才，竟有大半滞留于此。
璇玑学宫的弟子们撑起的光罩在这里明灭不定，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
战天阁的赤发天骄也不再狂放，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
九转丹宗的圣女周身的丹霞也被压制到仅能护住周身丈许范围。
其他各大势力的天才、散修中的强者，无一不是神情肃穆，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与挣扎。
机缘固然动人，但十死无生的绝地，足以浇灭大部分人的热血。
有人尝试祭出护身法宝，是一面古铜小盾，刚飞入走廊不足十丈，一道无形的空间裂痕闪过，那小盾如同被利刃切过的豆腐，悄无声息地断成两截，灵光瞬间黯淡。
紧接着，一缕赤红色的火之法则风暴扫过，将残骸烧成青烟。
这一幕，让所有蠢蠢欲动者心底发寒。
“该死！
这鬼地方的空间碎片和法则风暴完全无序，根本找不到安全路径！”
战天阁的赤发天骄不甘地低吼。
“我宗秘法对此地感应亦是模糊，强行闯入，凶多吉少。”
璇玑学宫的领队青年沉声道，眉头紧锁。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气氛压抑到极点时，一个与现场格格不入的散漫身影，晃晃悠悠地从后方走来，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东西，径直朝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陨神走廊入口走去。
正是陆凡。
“他……他想干什么？”
有人惊呼。
“疯了不成！
连问天境都可能陨落，他一个合体境……”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陆凡就像没看到前方那能绞杀问天境的恐怖景象一般，一步踏入了陨神走廊的范围。
刹那间，最近处的几片空间碎片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带着切割一切的锋锐轨迹，朝着陆凡呼啸卷来！
同时，一道混杂着冰霜与毒瘴的法则风暴也恰好席卷而至，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外面不少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仿佛已经看到血溅当场的惨状。
然而，预期中身体被撕裂、法则侵蚀的景象并未发生。
就在那些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陆凡体内，一股玄而又玄、难以言喻的阵法韵律极其细微地荡漾开来。
并没有强行对抗，更像是一种……共鸣与引导。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片原本轨迹刁钻狠厉的空间碎片，在距离陆凡衣角尚有寸许之地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滑梯，轨迹发生了精妙至极的偏转，擦着他的身体划过，甚至带起的微风只是轻轻拂动了他的发梢。
而那道足以冻结灵魂、腐蚀灵力的冰毒风暴，在触及陆凡周身尺许范围时，狂暴的法则乱流竟如同被一只无形妙手轻轻梳理过，瞬间变得温顺无比，化作了阵阵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非但无害，反而吹散了此地的一丝闷热。
这还不算完。
那些原本杂乱无章、危险无比的空间碎片，在某种无形力场的牵引下，开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如同夜空中被点亮的星辰，看似依旧悬浮移动，但其轨迹却隐隐构成了一条蜿蜒向前、相对平静的“星光小径”。
陆凡仿佛对周身发生的奇迹毫无所觉，他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踏着那由空间碎片指引出的星光小径，如同散步般向走廊深处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抬头打量着四周那些狂暴的法则风暴和破碎的空间结构，嘴里小声点评着，语气带着点专业人士的挑剔：
“啧，这地方布的……手法也太糙了。
完全是靠蛮力把各种破碎法则揉成一团，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看看这里，空间叠层和火系法则的衔接处，明显没对齐嘛，留下这么大个破绽，差评。”
说着，他甚至还随意地伸出右手，对着身旁一处剧烈翻腾、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赤红色风暴虚抓了一把。
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缕狂暴的、足以焚金融金的火之法则风暴，竟被他如同抽丝剥茧般，硬生生从庞大的风暴主体中“扯”出了一小缕！
那缕赤红色的法则在他指尖如同温顺的小蛇般缠绕跳动，散发出精纯的火之本源气息。
陆凡拿到眼前看了看，点了点头：“嗯，虽然布阵的手艺不行，但这缕火之法则本身的味道还算纯正，马马虎虎吧，收了。”
然后，他就像随手捡了块漂亮石头似的，将那缕让外面那些天才眼红不已的完整法则碎片，随意地塞进了兜里。
他手指上那枚暗银色、镶嵌着变幻晶石的戒指微光一闪，便将法则碎片收起。
陨神走廊入口处，一片死寂。
所有之前还议论、担忧或不屑的天才们，此刻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集体石化。
他们看到了什么？
有人……在陨神走廊里散步？
空间碎片自动让路？
法则风暴变成拂面微风？
还顺手从里面扯了缕法则碎片出来，像摘果子一样简单？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颠覆了他们的修行认知！
璇玑学宫的弟子们维持阵型的手在微微颤抖，领队青年脸上的沉稳早已被极致的惊骇取代。
战天阁的赤发天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茫然。
九转丹宗的圣女，面纱下的嘴唇微微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是谁先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各种压抑不住的抽气声、牙齿打颤声此起彼伏。
他们眼睁睁看着陆凡的身影，沿着那条为他单独呈现的星光小径，越走越远，时不时还停下来，对着某处空间节点指指点点，或者又从风暴里扯出点冰晶、雷光之类的东西塞进兜里，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后花园里挑选装饰品。
陨神走廊的十死无生之局，在这个男人面前，成了一个不设防的游乐场。
所有人的道心，在这一刻，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些心志稍弱者，甚至道心不稳，气息都紊乱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被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打破。
璇玑学宫那位领队青年，名为秦昊，此刻再也维持不住沉稳，他死死盯着陆凡又将一缕湛蓝色的冰晶法则碎片随手收起，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地低吼，带着难以言喻的惊骇与渴望：
“法则碎片……那是完整的法则碎片！
是问天境巅峰强者窥探法则境，凝聚自身法则雏形不可或缺的至宝！
一缕便足以引起腥风血雨……他，他怎么能……”
旁边一个见识广博的老者模样的散修，哆哆嗦嗦地接话，眼神狂热得几乎要喷出火来：“没错！
老夫卡在问天境后期数百年，若有此物，便有希望一窥巅峰乃至法则境的门槛！
此物……此物根本不该出现在此界，更不该被一个合体境……”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所有人都懂。
一个合体境巅峰的小子，在他们这群至少洞墟境的天才们连保命都艰难的地方，像捡石头一样捡着他们梦寐以求的至高宝物？
这已经不是荒谬，而是彻头彻尾的颠覆！
战天阁的赤发天骄，烈战狂，猛地踏前一步，盯着陆凡的背影，眼中再无半点轻蔑，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和一种被巨大差距冲击后的疯狂，他声如洪钟，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朝着走廊内喊道：
“喂！
前面那小子！
陆凡是吧！
你手里的火系法则碎片，卖给我战天阁！
价钱随你开！
灵石、功法、神兵，只要你开口！”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九转丹宗的圣女，赵菲儿，清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虽然依旧空灵，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陆凡道友，我九转丹宗愿以一枚九转还魂丹或等价丹方，换取你手中任意一道法则碎片，并可承诺丹宗一个人情。”
璇玑学宫的秦昊也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陆道友，我璇玑学宫藏经阁可对你开放三日，其内包含上古秘闻、功法杂学，另加百万上品灵晶，换你一缕法则碎片！”
“我天机阁愿以一次无偿推演天机之机会交换！”
“我万兽无疆山愿赠一头拥有上古真血的幼崽！”
“散修联盟愿倾尽所有……”
一时间，原本肃杀压抑的陨神走廊入口，变成了喧闹的拍卖场。
各方天才、势力代表再也顾不得形象和矜持，纷纷抛出令人眼花缭乱的价码，声音嘈杂，目光全都聚焦在那个在绝地里闲庭信步的身影上。
陆凡刚好又随手从一道银色的雷暴边缘“拈”出一缕跳跃的电弧，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原来这破烂还挺值钱”的恍然表情。
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外面那群激动得面红耳赤的天才们，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在现代社会菜市场摆摊时常有的、带着点市侩和精明的笑容：
“哦？
都想买啊？
早说嘛，我还以为你们看不上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走，那些空间碎片和法则风暴依旧温顺地为他让开道路。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陆凡并没有直接交易，而是走到陨神走廊相对安全的一个边缘角落，然后……
在众人呆滞的注视下，他从那枚暗银色戒指里，哗啦啦一下，倒出来十几样东西。
正是他刚才随手收起来的那些“破烂”，几块黯淡的金属片、一枚花纹古怪的戒指、一截兽爪化石，以及……
最引人注目的，三四缕颜色各异、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跳动、散发着纯粹法则波动的光絮：赤红的火苗、湛蓝的冰晶、银白的电弧。
陆凡把这些东西在身前一块相对平整的黑色岩石上随意摆开，然后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对着外面那群身份尊贵、修为高深的天才们，用字正腔圆的“商贩”口吻喊道：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新鲜出炉的上古……呃，可能是上古的吧，反正有些年头的各类奇物大甩卖！”
他先指了指那几件从怨魂那里收来的“贡品”：“这些，搭头！
买法则碎片的朋友，看着顺眼随便挑一件当赠品！”
然后，他重点指向那几缕法则碎片，语气带着一种奇货可居的得意：
“重点来了啊！
法则碎片，现货不多，先到先得！
本人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只接受以物易物！”
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慢条斯理地说道：
“规矩很简单：第一，只收实物，灵晶灵石之类的货币，暂时不缺，免谈。”
“第二，只看价值，不论出处。
你的东西，我觉得值，就换。”
“第三，必须是高价值的修炼宝物，比如顶级丹药、稀有神料、功效特殊的秘宝、或者……特别有意思的未知奇物也行。
寻常货色就别拿出来浪费时间了。”
他这番操作，直接把外面所有人都看傻了。
在陨神走廊这种十死无生的绝地里……当场摆摊？
还搞促销搭赠品？
这画风也太清奇了吧！
烈战狂嘴角抽搐，但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从自己的储物法宝里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赤红色晶石，吼道：“陆凡！
此乃地心炎龙晶，蕴含精纯火系本源，是炼制火系神兵的顶级材料！
换你手中火系法则碎片！”
赵菲儿沉默片刻，取出一个寒玉小瓶，瓶口封印着复杂符文，她轻声道：“此乃太阴真水，一滴便可滋养神魂，淬炼灵力，于修行大有裨益，换一道碎片。”
秦昊也立刻取出一枚非金非玉、刻满星辰轨迹的令牌：“此乃我璇玑学宫观星令，持之可参悟一次周天星斗运转之妙，对感悟天地规则有奇效！”
其他人和势力也纷纷掏出压箱底的宝贝，一时间宝光四射，将这片绝地边缘映照得如同仙家集市。
陆凡双手抱胸，老神在在地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宝物，眼神挑剔，像个经验丰富的当铺掌柜。
“嗯，地心炎龙晶，品质还行，马马虎虎吧。”
“太阴真水？
量有点少啊……”
“观星令？
一次性的？
啧，小气。”
他一边评头论足，一边开始了他的“陨神走廊第一届奇物交易会”。
这场面，与周围破碎的空间、呼啸的法则风暴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