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产房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大盆大盆的血水被丫鬟端了出去很显然卫小娘难产有一会儿。
墨兰走过去卫小娘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她把过脉又摸了摸她的肚子皱眉：“胎儿过大而且位置不对。掀开我看看。”
接生婆子们不敢反对连忙照做，墨兰看了一眼皱着眉给卫小娘嘴里塞了一片人参便出门了，她找到明兰耐心的和她说：“明兰，现在卫小娘的状态很凶险，胎儿养的太大了且胎位不正顺产怕是不能了。现在你下个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
“呜呜呜……四……四姐姐。没有别的……办法了呢？”明兰从刚刚开始眼泪就没断过。
墨兰犹豫片刻：“有，不过很凶险。”
“是什么？”
“在孕妇产道上开个口子方便孩子出来。或许还能救母子一条命。不过你要想清楚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卫小娘有可能就要长期卧床了而且一个不好很有可能感染最后还是没命。”墨兰把最坏的结果和明兰说了就是希望她自己考虑清楚。
“四姑娘，四姑娘。”里屋卫小娘强忍疼痛叫着墨兰。
墨兰一听又跑了进去，明兰也不放心的跟在后面。
墨兰进去就见卫小娘一只手伸过来墨兰想也没想的握上去。
“保……保孩子。”
“不要，保大人。”明兰哭着反驳。
卫小娘强撑着看着明兰：“明兰，你又不听小娘的话了是么？”又回头冲着墨兰道：“四姑娘，别听她的抱孩子。”
墨兰看得出卫小娘要不是因为孩子可能早就不想活了，她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让出了位置。
明兰哭着走过去，卫小娘把她搂进怀里手轻轻的拍在明兰的背上与她耳语。
墨兰看着孩子已经拖不得了，她皱着眉对卫小娘道：“卫小娘，自然是生不下来了，只能开口。”
卫小娘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但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她看着明兰目光里满是不舍。
墨兰从药箱里拿出配置的麻沸散涂抹开她也希望自己动刀的时候卫小娘能少些苦楚。
纵使用过药，皮肉划开的痛苦减轻可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是一个婴儿生出伴随的撕裂痛苦。
明兰在就在墨兰动刀的时候就被卫小娘哄出去了，如今看着卫小娘在床边苦苦挣扎疼得浑身是汗墨兰也感觉身上疼得很。
又是一番努力，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是个男孩不过可能在娘胎里憋的太久脸上有些青紫。
产婆抱到一旁一顿拍打总算是听见声了一个个的都在谢天谢地。
墨兰给卫小娘止了血从药匣里拿出桑皮线为卫小娘缝合伤口上药，这才是第一关卫小娘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这伤口会不会感染。
叫卫小娘的贴身侍女小蝶进来拿了药递给她：“这个一天三遍涂在患处，记得一定要通风且再去伤口愈合之前不能下床走动也不能有大的动作以免伤口撕裂造成感染或者大出血。”
小蝶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她还是把墨兰的话记在了心上。
墨兰看了看小孩，在娘胎里憋了太久哪怕是活下来可能也会有些问题，不过如今还小什么都看不出来。
“六妹妹我就先走了。你留下好好陪陪卫小娘吧。”
“好的，多谢四姐姐。今日大恩大德明兰没齿难忘。”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说那些做什么？我也累了先回去了。”墨兰出了门便和林小娘一起回了林栖阁。
“墨儿，那个卫小娘究竟怎么样了？我听着孩子似乎不太好生。”林小娘一边看着墨兰洗手一边忍不住问。
墨兰将手浸泡在酒精里一会儿才拿出来用清水冲洗闻言叹了口气：“我观卫小娘貌似自己不太……总之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可后续才是最麻烦的。小娘，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睡了。”
“哎，墨儿快去休息吧！今儿个你也是够累的了。”林小娘瞬间就那卫小娘的事抛在脑后，开始心疼自己女儿明明才十岁的年纪却承担了这么多。
回到房间墨兰写了一封信说了妇人生产的不易放进空间便换下衣服倒头就睡。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大娘子和盛纮也已经回府了，听说卫小娘今日生产若不是墨兰只怕就要一尸两命的事都觉得当初同意她学习医术真的很正确。
众所周知自古生孩子便是过鬼门关有多少妇人都因为难产而丧了命？那卫小娘太大还位置不正这在印象里便是判了死刑的。可谈惊叹六岁的姑娘学医总共没几个月竟能如此果断，不仅孩子生下来了就连大人也还活着。
虽然这不会是盛家后院里的一个妾室的小事，但沾染了生产和活命便成了大事。也不知道是盛纮和王大娘子有意为之还是盛府的小厮真的嘴松。
墨兰那天的事算得上一战成名了，本来墨兰并不打算这么快出名的她年纪还是太小了，便是有心出诊估计也没几个人会信。奈何卫小娘这个活生生的人证还在一时间墨兰在扬州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有不少盛纮的同僚打着临别探望的旗号携着家眷来到盛府拜见，明着是找盛纮可只要不傻的都明白还不是来看病的？
盛纮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他从没想过在扬州为官多年到最后还抵不过自己的神医女儿。
最近一段时间墨兰变得忙碌起来，不过这也是好事，她趁机拿出了几张方子有针对妇人调理的还有一些头疼脑热的方子。
方子虽小但见效快没什么不适感还没有副作用便是平民百姓也用的起。这几张方子她也没有藏私直接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一时间墨兰的名医之名传的更广了。
只是不幸依旧来了，卫小娘在院中休养却因为半夜翻身挣开了伤口，等小蝶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满床的鲜血以及没有了生息的卫小娘。
这件事倒是没有在扬州掀起多大的波澜，听说了的也只会感叹一声命不好，谁能想到都救回来了还能因为翻个身而没了命。
明兰和长杨又成了没有小娘的孩子，寿安堂的老太太看着实在不忍便将两人带回了寿安堂亲自抚养。
卫小娘不管怎样也是因为给盛家添丁而死的，王大娘子还不至于吝啬，不仅给卫小娘风光大葬还给了她家人一笔安葬费。
卫小娘的妹妹倒是想来闹一场可苦于没有借口和证据，毕竟人死是因为自己。不过两个孩子已经被接到寿安堂抚养了这倒是让她放心了不少。
这次卫小娘的死和林栖阁毫无关系，不仅如此无论是明兰还是盛家众人亦或者外人看来林栖阁那都是施以援手站在最高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