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后院的猪圈里闹翻了天,一头半大的小黑猪不知怎么撞开栅栏,“嗷嗷”叫着往外冲,撞翻了门口的泔水桶,溅得追出来的饲养员满身污秽。
“抓住它!别让它跑掉!”饲养员抹着脸上的泔水,跺着脚大喊。可那猪像是通了灵性,专往窄胡同里钻,三拐两绕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蹄印。
这头猪本该是明天食品厂给职工发职工过节福利的,现在不小心放跑,负责厂长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搪瓷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回来!找不着你们这个月奖金全扣!”
一群工人扛着棍子四散去找,谁也没注意,食品厂后墙的小树林里,梁拉娣的大儿子王大毛正蹲在树后掏鸟窝。
他今年八岁,虎头虎脑的,看见那头小黑猪慌不择路地冲过来,吓得赶紧抱住树干。
黑猪大概是慌神,一头撞在老槐树上,“嗷”地一声闷哼,四脚朝天不动。
王大毛等了半天,见没人来,壮着胆子凑过去,推推猪,没反应。他眼睛一亮,这猪看着少说有几十斤,要是弄回家,够家里人吃好一个月!
他撒腿往四合院跑,路上碰见几个相熟的小伙伴,刘家的大宝、二宝,大妞,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半大小子,连带着傻柱家和许大茂家的孩子。
“我在树林里捡头猪!”王大毛跑得满头大汗,拉着大宝的胳膊就往回拽,“你们快去帮忙抬回来,咱烤着吃!”
孩子们一听有肉吃,眼睛都亮,呼啦啦跟着王大毛往树林跑,10几个小朋友费劲地把猪抬起来,一路踉踉跄跄往四合院挪,猪尾巴拖在地上,扫得尘土飞扬。
四合院的大槐树下,傻柱正蹲在地上择菜,看见一群孩子抬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回来,吓一跳:“你们这是干啥,偷人家猪吗?”
“不是偷的,别人送的,从天而降,摔死的!”王大毛仰着脖子喊。
傻柱凑近一看,果然是头撞死的黑猪,身上还有撞破的伤口。
他摸摸下巴,琢磨着这猪处理干净,确实能吃,又看孩子们馋得直咽口水,一时心软,:“行吧,我帮你们收拾收拾,不过得算我一份。”
他以为这是刘光鸿让孩子们弄来的,毕竟他那人看着严肃,其实疼孩子,前阵子还给院里的孩子每人发不少奶糖,找口大铁锅烧水褪毛,动作麻利得很。
孩子们围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大宝咽着口水直接问:“柱子叔,啥时候能吃啊,我闻着有肉味。”
“急啥?”傻柱笑着拍他的小脑袋一巴掌,“等把肉腌上,用泥巴裹着烤,保准比厂里的红烧肉还香!”
一群孩子欢呼起来,七手八脚地帮忙捡柴火,大妞也想凑过去,被二宝一把拉住:“姐,你是姑娘家,别跟我们疯,要不弄坏衣服,大伯娘要生气,等会儿给你留块最大的!”
夕阳西下时,烤猪的香味顺着风飘出老远,引得半条街的狗都围着四合院转悠。
傻柱用刀把烤得金黄的猪肉割下来,分给孩子们,自己也捧着块排骨啃得满嘴流油。
“咋样?傻柱叔的手艺不赖吧?”他得意地晃着脑袋。
王大毛嘴里塞得满满的,含混不清地说:“好吃……就是……下次还有猪是从食品厂跑出来的,撞死在树上,我在找你……”
“啥?”傻柱手里的骨头“啪”地掉在地上,嘴里的肉都忘嚼,“食品厂的猪,不是光鸿,让你们弄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闯祸。
大宝小脸煞白:“我……我们不知道是食品厂的,大毛说是捡的……我们就以为是野生的”
傻柱一拍大腿,差点没晕过去,这哪是捡的,这分明是偷啊,食品厂丢猪,光鸿还是厂长,要是查到这儿,他这个帮忙处理的也得跟着倒霉!
消息传到刘光鸿耳朵里时,他正在给东南亚的客户回电报,小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刘厂长,不好了,你们院里的大宝二宝他们……让傻柱他们把食品厂丢的猪给烤着吃!”
刘光鸿手里的钢笔顿一下,墨水在纸上洇开个黑点,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胡闹,这个傻柱,那么大人,居然和孩子玩!”
赶到四合院时,食品厂的负责后勤的副厂长正指着傻柱骂得唾沫横飞,一群工人围着看热闹,孩子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梁拉娣和崔大可也闻讯赶来,梁拉娣抱着最小的娃,急得直掉眼泪,毕竟大毛就是始作俑者,其他人可以说是不知情,王大毛肯定要被处理。
“厂长,您可过来,这些孩子不好处理!”食品厂副厂长看见他,像是见救星,“您看看这事闹的,职工们等着发过节的福利呢,我这副厂长要不也别当!”
刘光鸿没理他,先走到孩子们面前,目光扫过缩成一团的大宝、二宝,还有低着头的大妞。
“谁带的头?”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让人发怵的威严。
王大毛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表叔,是我……是我看见猪撞死在树上,就喊他们去抬的……还骗傻柱叔叔给我们烤着吃!”
刘光鸿没看他,转头对食品厂副厂长说:“这猪多少钱,我赔,你在打电话去刘家镇的农庄,问问能不能空一头猪出来!”
“这头猪差不多八十斤,按市场价得五十块。”副厂长连忙高兴地点头,给个实在价格。
“行。”刘光鸿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五十块递过去,“钱给你,这事我来处理,你带着食品厂工人先回去上班。”
副厂长接过钱,脸色缓和些:“还是厂长痛快,那我们就回去上班。”带着人离开,顺便拉上傻柱,要不是他,哪还有那么多事,必须带回去好好教训。
刘光鸿把目光落在三大爷身上,三大爷正教小朋友写毛笔字,手里还拿着根教鞭。
“三大爷,借您教鞭用用。”刘光鸿走过去。
三大爷愣一下,赶紧把教鞭递给他:“光鸿,孩子还小,教育教育就行,别打坏。”
刘光鸿冷笑一声,“七岁八岁讨狗嫌,现在不教,将来就得去局子里学规矩,您忘记贾张氏和秦淮茹教育下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