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怒了!
煞气四溢,眼神如刀!
后果?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多严重!
若只是针对杨家会的袭击,胡有财或许还能压着火气分析利弊。
杨家会于他,不过是个沾点边的远亲。
但动他身边的人?
动他视若亲妹的杨静?
这就是在掘他的逆鳞!
经徐浪稍加点拨,胡有财瞬间就明白了。
这场处心积虑的炸弹袭击,目标九成九就是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杨静!
杨静不仅是杨婉的命根子,也是他胡有财罩着的人!
在江陵这一亩三分地,竟有人敢把爪子伸到他眼皮子底下,动他护着的人?
找死!
看着杨婉眼中的无助,杨静脸上的惊恐,胡有财胸膛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
他掏出那块砖头似的大哥大,手指翻飞。
一连拨出十几个号码,每一个指令都带着冰碴子般的杀意。
徐浪知道,财神这是要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整个江陵。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徐浪暗暗为那些平日里对财神阳奉阴违的家伙默哀了一秒。
这位爷发起疯来,就是条披着人皮的恶狼!
不过瞧见杨婉脸上的忧色,他适时开口。
“财哥,静姐刚也说了,她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周末来江陵,基本就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能这么精准地针对她,绝不是小打小闹的恩怨。”
“恕我直言,”他顿了顿,目光锐利。
“您那些明面上的对手,还没这胆子,更没这本事!”
“哦?怎么说?”
胡有财眉头一挑。
他喜欢装傻充愣,但脑子比谁都清醒。
徐浪话里有话,他嗅到了更深的东西,但需要徐浪亲口点破。
这话瞬间吸引了杨婉和杨静的注意。
杨静也止住了抽泣,泪眼朦胧地望着徐浪。
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拒人千里的女神范儿?
只是一个被谋杀阴影吓坏了、急需依靠的柔弱女孩。
“财哥,咱们换个角度想。”
徐浪声音沉静,却字字如锤。
“就算这炸弹案是您对头搞的鬼,可宴客厅舞台下那上百公斤炸药呢?”
“那玩意儿一旦炸了,死的可不止静姐一个!”
“整个清岩会所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陪葬!”
“他们死了,谁受益?”
他目光扫过胡有财和杨婉,“杨姐,您这清岩会所还能开下去吗?”
“财哥,您能置身事外吗?”
“小浪…你…”杨婉脸色微变,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杨姐。”
徐浪迎着她的目光,继续抽丝剥茧。
“明面上看是针对静姐,但静姐在江陵活动轨迹单一,她常去的地方。”
“休息室、化妆间、舞台——哪一处不是您杨姐常伴左右的地方?”
“静姐在江陵,唯一的依靠和陪伴,不就是您吗?”
胡有财悚然一惊,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抓住徐浪胳膊,声音冰寒刺骨。
“你是说…那帮杂碎真正的目标,是我老婆?!”
“我不敢打包票,只是合理推测。”
徐浪冷静道。
“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安分守己的大学生,能招来如此杀身之祸,还连累这么多大人物?”
胡有财担忧地看向杨婉,一只无形的毒手藏在暗处,目标可能是他至亲之人。
这让他这江陵地头蛇也感到了心悸。
杨婉脸上忧色反而稍缓,只要不针对妹妹,她自身的安危倒不那么重要了。
她对杨静的保护欲,早已超越自身。
“当务之急,得给小静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杨婉斩钉截铁。
“如果真是冲我们来的,酒店那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静回学校太危险了!”
“姐!我不怕!”杨静倔强地扬起下巴。
杨婉心疼地按了按她的眉心。
“别说傻话!听话,学校的事先放放,别让姐姐担心,好吗?”
她与胡有财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徐浪身上,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揶揄。
“干……干嘛?”
徐浪被这两口子看得浑身发毛。
“小浪啊,”杨婉笑得温柔,却不容拒绝。
“帮姐个忙,让小静去你家住几天,照顾一下她,行吗?”
“姐!我不同意!”
杨静俏脸瞬间飞起两抹红霞,急得跺脚。
跟个陌生男人同住?
想都别想!
“放心,”杨婉安抚道,“小浪家不是还有位漂亮的女朋友吗?”
“你可以跟她住。选那儿,是因为偌大的江陵,只有小浪家,姐才觉得最隐蔽,最放心!”
“那些坏人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小静,就当帮姐安心,好吗?”
她语气近乎恳求。
若非情势危急,加上徐浪的分析确实骇人,她绝不会出此下策。
不过,她相信徐浪的品性。
杨静还在扭捏,杨婉只能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安抚。
徐浪则朝一直沉默的梁涛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胡有财到一边说话。
今天这场面,对梁涛来说比戏台子还魔幻。
他晕乎乎地跟着走到僻静角落。
“财哥,还有件事,透着蹊跷。”
徐浪开门见山,指了指梁涛。
“他弟弟梁皓,刚替静姐解围不久,转头就被人陷害入狱。”
“这时间点卡得太巧了,您不觉得奇怪?”
“陷害?证据呢?”胡有财皱眉。
梁皓的事他听杨婉提过,对这种下三滥手段嗤之以鼻。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徐浪压低声音,“涉案的吴毅和那个曾璐,私底下早勾搭成奸了!”
“据说在吴毅当江陵化工厂厂长时就好上了,少说也有两年!”
“姘头关系铁得很!”
“什么?!”梁涛如遭雷击,眼珠子瞪得溜圆。
胡有财也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好小子!你之前让我查江陵化工厂,该不会就为这事儿吧?”
“两码事!财哥,化工厂那事您还得抓紧!”徐浪赶紧澄清。
胡有财松了口气。
梁涛却激动地一把抓住徐浪肩膀,声音发颤。
“徐先生!真的?!他们真有这关系?那…那我弟弟真是被冤枉的?!”
“千真万确。”徐浪笃定点头。
“妈的!老子现在就去撕了这对狗男女!”
梁涛热血上头,转身就要冲。
“站住!”徐浪一把拽住他,“涛哥!你这么莽撞冲过去,人家咬死不认怎么办?”
“打草惊蛇,你弟弟这冤屈就真洗不清了!冷静点!”
梁涛喘着粗气,拳头捏得咯咯响,但徐浪的话像盆冷水浇下。
事关弟弟清白,他不敢任性,只能强压怒火,满脸憋屈。
“财哥,”徐浪转向胡有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梁皓被陷害,八成跟骚扰静姐那两个杂碎有关。”
“他们怕事情败露,先下手为强,把梁皓弄进去。”
“这样,就算清岩会所爆炸案查起来,线索也断了,没人会联想到他们头上。”
“哼,又是你的推测。”
胡有财斜睨着徐浪,又瞥了眼急切的梁涛,无奈地搓了搓下巴。
“行了行了,你这邪门小子,说吧,又想让你财哥干嘛?”
徐浪眼中寒光一闪,吐出两个字:“绑了。”
“操!”
胡有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涨得通红。
“你当老子是土匪啊?!”
“绑人?”
“违法乱纪的事我胡有财能干?!”
他吼得义正辞严。
下一秒,他脸上的“正气”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阴恻恻的兴奋,大拇指一竖,压低声音贼笑道。
“嘿!这法子好!玩阴谋诡计弯弯绕绕,财哥嫌麻烦,怕搞砸。”
“绑人敲闷棍?这可是老子老本行!”
“专业对口!包在财哥身上!”
这变脸速度,堪称川剧绝活,看得徐浪和梁涛一愣一愣的。
胡有财还不忘鬼祟地瞄了眼远处的杨婉,声音压得更低。
“不过!这事天知地知,你们俩知我知!”
“敢让你杨姐知道半点风声……哼哼,兄弟都没得做!”
“财哥放心!我嘴严得很!”徐浪立刻保证。
“财哥!我…我能跟着去吗?”
梁涛憋红了脸,鼓起勇气问。
胡有财眼一瞪,随即乐了。
“废话!事关联你弟弟,你不去,老子还怕你背后捅刀子呢!”
“算你一个!”
“谢财哥!”
梁涛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弟弟沉冤得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