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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毅彻底吓破了胆。

他不敢赌这群亡命之徒是否真敢让他“出演”一场不堪入目的“电影”。

官场沉浮多年,他听得出“财神”语气里不容置疑的威压。

再不表态,天知道会不会被几个大汉按着“唱”一出“后庭花开”。

徐浪目光转向胡有财。

后者会意,大手一挥。

“既然吴局长这么识相,你们俩就收收眼神。”

“放心,要是他待会反悔,机会还是你们的。”

阿牛和阿辉两个壮汉脸上顿时写满失望。

阿辉更是恼火地走到吴毅身边,在徐浪略显荒唐的注视下。

几根手指竟轻佻地捏了捏吴毅的胯下要害,又狠狠拍了拍他胸口,嫌弃道。

“啧,身材稀松,下面那玩意儿也没分量,舔着都没劲!”

“警告你,可千万别合作!敢说真话,老子立马捅穿它!”

“滚开!别碰我!恶心!”

吴毅亡魂大冒,拼死挣扎,嘶声尖叫。

“救命!让这变态滚远点!我都答应合作了,还想怎样?”

“你们说话算不算话?我发誓合作!快让他走!”

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吴毅一万个不愿意与满嘴荤话的阿辉有任何接触。

换个场合、对象,他或许还能调笑两句。

但此刻,阿辉那赤裸的“兴趣”加上自己是待宰羔羊,他紧绷的神经已到极限。

原本同为人质的曾璐,此刻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倒霉的是吴毅,她紧绷的神经反而松了些。

身为教师,她自然听懂了“泊秦淮”诗句的弦外之音。

“阿辉,放开他。”

财神强忍着笑意,声音发颤。

其他壮汉可没这份定力,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阿辉满脸遗憾地松手。

吴毅刚以为危机解除,对方冷不丁又冒出一句,差点让他当场昏厥。

“虽然你硬件差了点,但爷保证让你尝尝当‘娘们’的快活!”

“滚!”

吴毅哭丧着脸,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阿辉悻悻然归位。

笑得快抽筋的徐浪缓了口气,指关节无意识摩挲着指间的戒指,语气转冷。

“吴局长,我的耐心有限。合作,有你好处。”

“要是再耍花样……”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扫了阿辉方向一眼。

吴毅脸上阴晴不定,犹豫挣扎。

恰在此时,阿辉怪笑一声。

吴毅一个激灵,恐惧彻底压倒一切,嘶声喊道。

“我配合!绝对配合!只求别让他碰我!”

“很好。”徐浪满意地勾起嘴角。

“说正事。梁皓,那个酒店服务生,为什么陷害他?”

“事情是这样的……”吴毅苦笑。

“那天我带这女人去酒店‘放松’,在卫生间撞见了一个朋友,就聊了点……私事,结果门没锁严。”

“出来发现那服务生鬼鬼祟祟从我房里溜走,我怕他听到什么。”

“就…就和她商量,栽赃他。”

“蠢招。”徐浪冷笑,“不怕连累自己?陪酒女,纪委可不会放过。”

“没办法!”吴毅羞恼交加,“我们和那小服务生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时根本没交集!”

“想整他,除非找人做掉。当时……我们慌了,脑子一热就……”

他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今日,打死也不碰梁皓。

但这回答让徐浪心头疑窦丛生。

若仅为此事陷害梁皓,那清岩会所骚扰杨静的黑衣人,幕后又是谁?

显然胡有财也想到了这点,厉声道。

“清岩会所的事,你知道多少?”

“那天卫生间里,你们到底密谋了什么?”

“这…这是私事,能不说吗?”

“清岩会所…我不清楚。”吴毅本能地闪过一丝惊恐。

徐浪敏锐捕捉到了这丝异样。

这恐惧,若非卫生间话题涉及核心机密,就必然与清岩会所有关!

“吴毅!”

胡有财的忍耐耗尽,在江陵,敢当面拒绝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你又在挑战我的底线!说出来,大家痛快。”

“想带着秘密进棺材?行!我保证你‘死’得轰轰烈烈,‘名’垂青史!”

吴毅如坠冰窟,僵在原地。

半晌,在胡有财一声不耐的冷哼中,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哑声道。

“几位大哥…我是替人卖命的。今天说了,我也活不长……”

“但你们够狠!想出这种让人生不如死、死后还要遗臭万年的法子……”

“死不可怕,怕的是死了还连累全家抬不起头……我认栽。

“但…我有条件。”

“条件?你配?”

胡有财眼中寒光暴射。

吴毅却置若罔闻,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平静。

“我只是提。答不答应,在你们。”

“有种!”

徐浪大笑一声,朝胡有财递去一个眼神。

后者强压怒火,重重坐回椅子,冰冷的目光如刀般钉在吴毅身上。

“说。”

徐浪指间的戒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芒。

吴毅深吸一口气。

“第一,保证我的安全。我不想走出这门就成尸体。”

“第二,事后,给我一笔钱。这次栽了,我没安全感。得给家人留条后路。”

“第三,以后非必要,别再‘请’我。有事,换种方式!”

徐浪看向财神,后者默然点头。

“不过分,答应你。”徐浪道。

“得罪一句…你能做主?”

徐浪年轻的声音,实在难让吴毅信服。

胡有财猛地站起,声如洪钟。

“他的话,就是圣旨!兄弟们,是不是?!”

“是!”

“对!”

吼声震天,透着不容置疑的凶悍。

吴毅苦笑,脸上的忧虑却消散几分。

虽然眼不能视,但他清楚,眼前这个摩挲着戒指的年轻人,似乎更好说话。

他哑声道。

“那天卫生间里,无非是商量怎么打点上面,争取换届时往上挪挪位置……”

“至于清岩会所,我的确知道点风声。

“有个出手阔绰的疯子,电话里贿赂了我们二十几个人。”

“狂言半个月内就能拿下清岩会所,还邀请我们参加一个月后的剪彩。”

“够狂!是谁?长什么样?”胡有财怒极反笑。

“不知道。只通过电话。”

“起初我也当是疯子,但当天鬼使神差查了账户,多了六位数…这才信了。”

“这些天一直在留意清岩会所动静。没想到…这疯子竟真敢指使人放炸弹!”

吴毅哭丧着脸。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清岩会所的事,跟我绝无关系!”

“那个服务生…我保证,他明天一定平安出狱!”

“好,信你一次。”

“记住,别耍花样。你要的钱…”

徐浪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警告。

“明晚九点,准时送到你家门口。”

吴毅浑身一颤,随即涌起深深的无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合作,明天门口的“包裹”就是炸弹!

自始至终,吴毅和曾璐都蒙着眼。

直到被送离废弃工厂,他们也不知绑架者是谁,长什么样。

“谢谢!”

梁涛激动万分,想到弟弟明日就能洗刷冤屈,声音都在发颤。

“明晚,我和阿皓想请您和财哥吃个饭!务必赏光!”

约定好地点,梁涛在徐浪和财神目送下,满怀喜悦地消失在夜色中。

“徐浪,这事还真绕不开吴毅。”

“你说他…有没有藏着掖着?”胡有财若有所思。

“他这种级别,知道的核心有限。就算有隐瞒,也无关大局,价值不大。小人物,翻不起浪。”

徐浪摩挲着戒指,目光深邃。

“但能一口吞下二十多个同类型的人,还狂言半月拿下清岩会所……”

“这疯子,来头怕是不小啊……”

胡有财深以为然,却瞥见徐浪眉宇间的一丝凝重。

“徐浪,别跟财哥兜圈子。”

“我承认脑子没你转得快。有话直说!”

“我只是在想,”徐浪缓缓道,眼中锐光一闪。

“如果今天清岩会所真炸了,就算嫂子和静姐没事,嫂子也必然无法再掌管会所。”

“财哥,我对嫂子家事了解不多,但…若真如此,谁最有可能接她的班?”

胡有财如遭雷击!

徐浪未尽之言,他瞬间明了。

杨家会内斗!

杨婉曾提过会内倾轧之烈,为蝇头小利都能斗得你死我活!

杨婉处境,岂非极度凶险?

一念及此,胡有财再也坐不住!

他猛地挥手召来心腹阿强,急促吩咐几句,随即对徐浪急道。

“这事到此为止!让阿强送你!”

“我得立刻去你嫂子那儿!有事电话!”

话音未落。

他已如旋风般冲出,悍马车咆哮着撕开夜幕。

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