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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素的出现,完全出乎徐浪的预料。

“华城海鲜” 这个熟悉的名字带来的怪异感终于有了答案。

然而,面对这位清冷得不似凡尘中人的“小姨”。

徐浪心底没有丝毫“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只有一股近乎本能的疏离与警惕。

这个女人,太特殊了。

对她,徐浪谈不上爱慕,更非喜欢。

只有一种源自某种遥远记忆深处的、难以言喻的矛盾与忌惮。

毕竟,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像杨怀素这样,将“杀你”说得如同“爱你”般轻描淡写,其思维之诡谲,近乎妖异。

她有着令众生失色的容颜,表面如佛门弟子般空灵慈悲。

但徐浪深知,这副完美面具之下,藏着的是布局者深不可测的城府与冷酷。

难怪杨静提议来华城时,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她显然清楚幕后老板是杨家这位“大智若妖”的奇女子。

与徐浪的刻意回避截然相反,杨怀素的目光始终带着一丝探究。

她早已旁观多时,自然看出徐浪平凡外表下那颗深藏不露的心。

这个敢在布达拉宫喊出“你要战,我便战”、被密宗活佛斥为“妖女”的女人。

在瞥见徐浪的第一眼,沉寂的心湖竟罕见地泛起一丝战意的涟漪。

虽然短暂,却是她踏入江陵后,第一次真正“看”一个人。

“小姨!她们是我朋友!”

杨静亲昵地挽住杨怀素的胳膊,将苏文羽和郭晓雨介绍给这位气质超然的小姨。

随即指向徐浪,语气带着几分嫌弃几分熟稔。

“喏,这就是那个嘴贱但人不赖的臭小子,徐浪。”

若是平时,徐浪定要回一句“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但此刻,他只是平静起身,朝杨怀素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便迅速移开视线。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负担,转而与刚刚回神的李怀昌交谈起来。

“装模作样!”杨静小声嘀咕,在她心中,小姨是偶像般的存在。

徐浪这副“冷淡”作态,自然被她解读为心虚的伪装。

杨怀素却捕捉到了徐浪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忌惮。

她心中微动: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个念头让她对徐浪的兴趣又浓了一分。

她将众人引入一间装饰高雅、不显奢华却处处透着韵味的包厢。

李怀昌接受了邀请,并非贪图口腹之欲,而是迫切想抓住任何能与徐浪。

以及徐浪背后可能的陈家,拉近关系的机会。

他近期事务缠身,却已收到风声,明年或调省厅。

陌生的环境,急需人脉支撑。

席间,李怀昌沉稳异常,对公务风波避而不谈。

徐浪的表现更是“反常”,从头到尾未主动与杨怀素搭话,甚至对她偶尔抛出的、看似随意的话题也置若罔闻。

这反常的沉默,连认定他“装腔作势”的杨静也感到了困惑。

唯有苏文羽,读懂了徐浪那份“敬而远之”的无奈。

或许,同样看透的还有杨怀素本人。

她心照不宣,只是优雅地捏着白瓷茶杯,小口轻啜,对满桌珍馐视若无睹。

这顿饭吃得气氛微妙。

除了心思单纯的郭晓雨和神经大条的杨静,其余四人,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散席时,杨静拉着杨怀素小声抱怨清岩会所的风波和暗藏的针对。

杨怀素只是溺爱地轻抚她的发丝,眼神沉静如水,静静聆听。

目送徐浪一行人驾车远去,杨怀素身边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道身影——一个满头如火焰般红发的女人。

“你怎么看?”杨怀素的声音清冷如月下寒泉。

“皮囊之下,城府颇深。”红发女人言简意赅。

杨怀素微微颔首:“希望他别把心思动到那两个丫头身上,玩同室操戈的把戏。”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否则,我不介意大义灭亲。”

“他想,但不敢。”

红发女人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他比谁都清楚,触怒你的代价。”

说完,她压低帽檐,身影融入夜色。

杨怀素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下一刻,竟如幻影般凭空消失。

回程的车厢内,气氛沉闷。

郭晓雨乖巧地保持安静。

苏文羽仍在回味徐浪面对杨怀素时的异常。

徐浪则思索着江陵这潭浑水下的暗礁。

杨静受不了这压抑,率先打破沉默:“文羽姐,今天碰上这种事,真对不起……”

“不怪你,”苏文羽温言安抚,“是这世上总有不守规矩的恶人。”

“对了,”郭晓雨找到话题,眼睛亮晶晶地转向驾驶座。

“徐浪,你刚才打架好厉害!阿姨以前怎么没提过你练过武呀?”

她天真无邪的问题,却让苏文羽和杨静同时沉默。

苏文羽早已对徐浪层出不穷的“隐藏技能”麻木——开车、弹琴、外语、心算……再多一项武术,似乎也不足为奇。

杨静则单纯认为,能弹出那种水准钢琴的人,会点拳脚很正常。

郭晓雨没得到回应,有些失落,可怜巴巴地看向徐浪。

徐浪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小表情,笑了笑:

“小时候迷武侠剧,前几年暑假报了个武术班,泡了整整一个假期。”

谎言。

苏文羽心知肚明。

除非陈白素对她有所保留,否则这解释漏洞百出。

杨静倒是来了兴趣:“练武很苦吧?听说要先扎马步?”

“嗯,”徐浪顺着话头,“那时候想着当大侠,咬牙坚持下来了。”

“可惜后来时间不够,也没太大毅力,学了个半吊子。”

“不错啦!”杨静难得没呛他,“能放倒十几个比你壮的,够爷们儿了!”

徐浪摸了摸鼻子,没接话。

若他只是“够爷们儿”,那之前那些警察算什么?

经历风波,三女都显疲惫。

回到908室,很快洗漱休息。

徐浪独自躺在客厅沙发上,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李怀昌席间流露的亲近之意,徐浪心领神会。

当时未置可否,是需要时间权衡利弊。

他并不排斥李怀昌,只是对其动机存疑。

直到李怀昌隐晦提及升迁,徐浪才猛然想起一个人。

陈家,陈文太。

想起这位视他如珍宝的外公,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随即又被尖锐的愧疚刺穿。

上辈子,他因外公未能救父亲而怨恨,至死未肯原谅。

直到外公郁郁而终,陈家人整理遗物,发现一叠未能寄出的、写给外孙的信。

当徐浪在异国他乡收到这些迟来的信件,字字句句,读得他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全国大赛后,该回趟陈家了。”

徐浪闭上眼,冰凉的泪水无声滑落,带着沉甸甸的愧疚与迟来的孺慕,沉入梦乡。

与此同时,江陵市正经历一场环保风暴。

多家化工厂因严重污染超标被雷霆查处,一片狼藉。

首当其冲的江陵化工厂,今日遭受毁灭性打击:污染排放违规被重罚,员工集体爆发,抗议长期拖欠工资。

有关部门介入调查其财政,结果触目惊心——这家年年亏损的工厂早已负债累累,根本无力支付薪酬!

市委会议上,以韩谦生、韩匡清为首的一派,力主彻查江陵化工厂。

而以张嵩为首的另一派,则态度暧昧,主张“污染治理优先”,延后处理化工厂问题。

然而,张嵩的提议再次被投票否决。

关键的一票,来自吴毅。

“吴局长!”散会后,张嵩阴沉着脸将吴毅拉到僻静处,劈头盖脸地质问。

“你到底怎么想的?!上次污染源调查,你模棱两可说顺其自然,我当你顾全大局!这次呢?”

“江陵化工厂是你的老巢!你的发迹之地!你就这么冷血无情,非要看着它彻底完蛋?!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骂你是白眼狼吗?!”

张嵩简直要气疯了。

吴毅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举动,让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立场。

第一次还能勉强解释为态度不明,这一次,简直是赤裸裸的“背叛”!

他死死盯着吴毅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迫切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