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历史上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一次次敲击在那位打扮精致的少妇心头。
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讥讽,逐渐转为惊疑,最终化为难以置信的震动。
她突然放声大笑,手指颤抖地指向徐浪,又转向被她称作“大姐”的杨新玉,几乎笑出了眼泪:
“大姐,你是不是糊涂了?还是你觉得,编出这种荒唐的谎言就能吓退我?”
她猛地收住笑声,冷眼盯着徐浪,满脸嗤笑:“亿万富豪?身价多少才配得上这称呼?一亿?两亿?还是五亿?”
“是近百亿。”
杨清照语气平淡地吐出四个字。
少妇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她了解杨清照——他从不开这种玩笑,更不会说谎。
一股强烈的荒唐感和寒意瞬间席卷了她,她几乎站立不稳。
近百亿?
她自己的身价最多不过十亿,一向自诩商业天赋过人,在家族中也备受宠爱。
可此刻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徐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可以质疑杨家任何一个人,却无法质疑杨清照。
他说徐浪有近百亿身价,那就一定是真的。
“阿正,我们走!”
少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众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目光中,冷冷哼了一声,几乎是逃离了这个地方。
走到大门口时,她回头瞥了徐浪一眼,眼神里满是阴沉与怨毒。
经介绍,徐浪才知道离开的少妇叫杨新楠,而那位“大姐”,则是杨新玉。
眼看在清岩会所讨不到便宜,前来围观的杨家会成员也都识趣地陆续告辞。
对于族中亲人的生死,他们并不真正关心,在他们眼中,名利远比亲情重要。
徐浪看着这一切,心中了然——对这些杨家会成员来说,逐利才是他们生存的唯一理由。
“小浪,以后有机会,阿姨一定要跟你合作,做几笔大买卖。”
杨新玉最后离开,她看了看表,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傍晚的航班,先告辞了。”
送走杨新玉,徐浪回过头,看见杨新林和杜燕萍正在努力安慰失魂落魄的杨静,却收效甚微。
杨静自幼由姐姐杨婉带大,对父母本就心存隔阂,此刻他们的安慰只让她更加抵触。
见徐浪走来,杨新林苦笑一声,看了看表:“小浪,静儿就拜托你了,我跟你伯母还得去谈一笔生意。”
徐浪只是点头,杨静的情绪却激动起来:“生意!生意!又是生意!姐姐都不在了,你们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你们走!立刻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她挣脱杜燕萍的手,扑进徐浪怀里,哽咽着问:“我姐和财哥在哪?带我去看看,我不怕。”
徐浪顿时语塞——这场戏本就是假的,哪里来的遗体?
杨新林和杜燕萍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始至终都没见到杨婉和胡有财的遗体,这实在太不合常理。
徐浪下意识望向杨清照,随即沉声道:“胡叔叔已经派人送走了,他说……不想让铜臭味玷污了最后的安宁。”
杨新林和杜燕萍面露尴尬,但杜燕仍坚持道:“婉儿是我女儿,我有权见她最后一面。”
“都回去吧。”
杨清照终于开口,“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会带你们去祭拜。现在,都离开这里。”
杨清照发话,杨新林和杜燕萍只得告辞。
徐浪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笑着对杨清照说:
“杨爷爷,总算应付过去了,真累。”
他慵懒地坐下,举杯一饮而尽。
这前后的反差让杨静目瞪口呆。
她看着爷爷面带微笑、毫无悲色的模样,顿时恼火:“爷爷!姐姐都不在了,您为什么还这么开心?难道姐姐不是您的亲孙女吗?”
她也愤恨地瞪了徐浪一眼,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杨清照却哈哈大笑:“小静,爷爷开心,是因为快要抱曾外孙了。”
“曾外孙?谁的?”
“你姐姐的孩子。”
“啊?”
杨静捂住嘴,她只是性子直,并不傻。
她仔细打量着杨清照和徐浪的神情,试探着问:“难道……姐姐和财哥没事?”
“当然没事。真出了事,爷爷还能坐在这里悠闲喝茶吗?”
杨清照的话让杨静脸红地低下头:“对不起。”
但她马上又抬起头,激动地问:
“那姐姐和财哥在哪?为什么要说他们出车祸?为什么连爸妈都要瞒着?”
“这都是小浪的计划。至于为什么,你别问我,我只是来配合演出的。”
杨清照平静地指向徐浪,继续把玩手中的玉扳指。
杨静本想追问,最终却叹了口气:
“算了,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不过瞒着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倒是明智之举。”
“臭丫头,怎么能这么说长辈?”
杨清照瞪了杨静一眼,小姑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杨清照神色认真起来:“小静,这件事必须保密,包括你父母都不能说。我知道你想和你姐通话,去找你胡伯伯要电话号码吧,只有他知道你姐和阿财在哪。”
杨静郑重点头:“爷爷,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是演戏,我知道该怎么骗过观众。这阵子,我也学会怎么做个合格的演员了。”
“小静长大了。”杨清照脸上露出罕见的温情。
对于这个孙女,他有着特殊的感情。
杨静与杨家会其他成员格格不入,没有商业天赋,也对牟利毫无兴趣。
照理说,这样的家族子弟在杨清照眼中无足轻重,但他却始终记得杨静幼年时,那段平淡却珍贵的祖孙情。
“爷爷,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睛?”
“爷爷,田地里的萤火虫为什么也会发光?”
“爷爷,草丛里会不会突然跳出大老虎?”
“爷爷,您是不是走累了?为什么总是拄着拐杖?”
……
往昔的一幕幕时常在杨清照脑海中回响。
在整个杨家会中,只有杨静能让他流露出真实的关怀。
也许是因为她毫无城府的单纯,也许是因为她与尔虞我诈毫无关联的善良,更可能是因为她像极了一个让杨清照愧疚一生的女人——陆宁,一个本该被杨静称作奶奶的女人。
杨清照这辈子娶过三任妻子,唯独陆宁的遗照,能一直摆放在他的卧室。
“徐浪,港城那边好玩的地方很多,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也都亲眼见过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你。”
徐浪和杨静站在清岩会所顶楼,俯瞰雨过天晴的江陵城。
徐浪搂着杨静,轻声道:“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嗯。”
杨静脸上泛起红晕,依偎在徐浪怀里,“我知道我不如文羽姐大方得体,也不如晓雨姐温柔乖巧,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可我就是喜欢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的活泼,你的聪慧,同样深深地吸引着我。”
“真的吗?”
杨静抬起头,凝视着徐浪。
四目相对,良久,情动之下,两人深情地吻在一起。
当邵良平和程泽建还在密切关注清岩会所的动向时,当天深夜,一条爆炸性消息让他们睡意全无。
江陵市那段长达五公里的河坝发生剧烈坍塌。
初步排除人为因素,因为现场没有检测到任何爆破物的痕迹。
田建德第一时间找到他们,要求妥善处理这起看似自然灾害的事故!
第二天,河坝坍塌的消息经媒体大肆报道后,整个江陵市顿时沸腾起来!
新任市长徐国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与韩匡清一同视察,却发现水利局局长张嵩竟然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徐浪震惊不已,但他没有立即赶往现场,而是望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杨静:
“你真要现在就走?”
“嗯,虽然这场戏份不多,但我想到现场多学习。”
杨静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徐浪身边,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我这次溜回来,是因为听说姐姐和财哥出事了。昨天和他们通过电话,知道他们都平安,我就放心了。”
“姐姐还说,可能在国外和财哥结婚,真羡慕他们。”
徐浪握住杨静的手,苦笑道:“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选了这条路,我就没想过回头。”
杨静依然搂着徐浪的脖子,笑道,“你一定要替我管理好清岩会所。虽然我很笨,族里除了爷爷,连爸妈都瞧不起我。”
“但俗话说傻人有傻福,让我遇到了你。徐浪,你一定要替我守着这会所,等姐姐回来,再完整地交还给他们。”
徐浪郑重地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