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清欢渡:味染人间 > 第19章 栗子香引馋虫,假账算懵刁奴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9章 栗子香引馋虫,假账算懵刁奴

清欢小筑的灶台刚歇了桂花糕的余温,春桃就挎着竹篮风风火火冲进来,篮子里的栗子滚得叮当响,脸上却挂着怒容,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炸毛鸡:“小姐!柳家那群腌臜货太不是东西了!陈记粮铺的栗子刚挑好,柳家的周账房突然冒出来,说要全包圆,还威胁陈老板‘敢卖苏家庶女就砸铺子’!”

苏清欢正用布巾擦青铜小鼎,鼎身还留着昨夜腌桂花的暖香,闻言抬眼嗤笑:“这柳玉茹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还罢了,偏生见不得别人锅里有肉。” 她放下小鼎,指尖敲了敲春桃的竹篮,“这不还是买到了?瞧你这气鼓鼓的样子,活像栗子塞了嗓子眼。”

“那是!” 春桃立刻挺直腰板,得意洋洋拍着篮子,“陈老板偷偷给我塞了这筐‘歪瓜裂枣’,说看着丑,里头全是好肉,还说柳家买的那些看着光鲜,实则多半是坏的 —— 合着那周账房是个睁眼瞎!”

王伯挑着馄饨担刚进门,闻言笑得馄饨勺都晃了:“陈老三精明着呢,当年给苏三夫人供过栗子,知道哪家的货实在。那周账房是柳家的远房穷亲戚,前年才被塞进柳府管账,说白了就是个拿着算盘充门面的草包。” 他把一个油布包放在案上,“刚路过杂货铺,见他们甩卖粗瓷碗,想着你这儿客人越来越多,添几个碗盏。”

苏清欢刚要道谢,就听见巷口传来一阵算盘珠子响,伴随着尖细的吆喝:“清欢小筑!苏清欢在哪?出来对账!”

春桃眉毛一竖,抄起灶边的火钳就往外冲:“准是那周账房来找茬!看我不把他的算盘砸了!”

“回来。” 苏清欢一把拉住她,把火钳按回原处,“对付草包,用不上兵器,用脑子就行。” 她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小鼎,鼎身微微发烫,像是在给她打气。

刚走到门口,就见个穿青布长衫的瘦高个叉着腰站着,手里攥着本账册,山羊胡翘得老高,正是周账房。他身后跟着两个家丁,鼻孔抬得能看天,活像刚从柳府偷了二两银子的耗子。

“苏清欢?” 周账房斜睨着她,把账册往怀里一揣,“你这铺子开了月余,竟从未给苏家交过‘份子钱’!当年你吃穿用度全靠苏家,如今赚了钱就忘本,真是个白眼狼!”

春桃气得脸通红:“放你的屁!我家小姐早被苏家赶出来了,断了关系的!凭什么给你们钱?”

“断关系?” 周账房嗤笑一声,抖开账册,“苏家的户籍上还挂着你的名字,按大靖律例,庶女赚的银钱就得归主家!我这儿算好了,你这铺子每日赚五十文,月余就是一千五百文,加上桂花糕的盈利,总共得交三两银子!”

街坊们听见动静围过来,张婶挤到前头:“周账房你瞎算什么?清欢姑娘的铺子刚起步,每日能赚二十文就不错了,哪来的五十文?”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周账房梗着脖子,“士族小姐开的铺子,哪能跟市井小摊贩比?少废话,要么交钱,要么封铺!”

苏清欢突然笑了,上前两步盯着账册:“周账房倒是算得清楚,不如给我说说,这‘每日五十文’是怎么来的?我这铺子每日用的面粉二斤,每斤七文,栗子三斤,每斤十二文,加上炭火、油盐,成本就得五十文,合着我是倒贴钱给客人做饭?”

周账房一愣,显然没算过成本,硬着头皮道:“那、那是你自己经营不善!跟交份子钱没关系!”

“哦?” 苏清欢挑眉,“那我再问问,柳家上个月从陈记粮铺买了一百斤大米,每斤八文,可我昨日见官衙的粮价抄告,上月大米市价是每斤六文 —— 周账房,这多花的二百文,是进了柳府的账,还是进了你的口袋?”

这话一出,周账房的脸瞬间白了。王伯立刻附和:“没错!上月我去买米,确实是六文一斤,陈老三还抱怨柳家压价太狠,怎么转头就成八文了?”

周账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身后的家丁赶紧帮腔:“你、你胡说!我们柳府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不是胡说,去陈记粮铺对对账就知道了。” 苏清欢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冷劲,“或者我去御史台找沈大人评理,问问他这‘虚抬粮价、敲诈庶女’的案子,该不该管?”

提到沈砚之,周账房的腿就是一软 —— 昨日张奶妈被衙役赶回来的事,柳府上下都知道,这沈大人可是真护着苏清欢。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带着账册来的,总不能空手回去,硬着头皮道:“就算大米价算错,你这铺子的盈利也得交!不然我就报官!”

“报官?巧了,我正想报官。” 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砚之穿着藏青官袍,手里拿着个封皮的册子,身后跟着个小吏,“刚从官署过来,正想问问周账房,柳府近半年在城外私占了十亩良田种桂花,为何从未交过赋税?”

周账房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想跑,却被小吏一把抓住。沈砚之走到苏清欢身边,目光扫过账册,嘴角勾起点弧度:“这账算得着实潦草,连成本都没刨,比我府里的小厮还不如。”

“沈大人可是踩着栗子香来的?” 春桃趁机凑上去,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家小姐正炖栗子烧鸡呢,再晚一步就要被街坊抢光了!”

沈砚之的耳尖微微发红,干咳一声:“顺路过来看看。” 他把手里的册子递给苏清欢,“这是李公公当年的采买账册副本,你母亲入宫后,他每月都从苏家支取‘特殊食材费’,数额不小。”

苏清欢接过册子,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写着 “苏三夫人供燕窝一斤,银十两”“苏三夫人供松茸五斤,银十五两”—— 原主生母明明是御厨之女,怎么反倒成了给御膳房供食材的?

王伯凑过来看了两眼,突然拍了下大腿:“这就对了!当年苏三夫人入宫后,柳家嫡母就对外说她‘攀附御膳房,赚娘家银子’,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李公公分明是借着苏三夫人的名头中饱私囊!”

周账房被小吏按着,听见这话更是面如死灰 —— 他哪知道还牵扯出李公公的旧事,这要是闹大了,柳府怕是要把他推出来顶罪。

“沈大人,这刁奴怎么办?” 春桃指着周账房,眼睛发亮。

沈砚之瞥了周账房一眼,淡淡道:“按诬告良民、虚抬物价处置,先押去县衙打二十板子,再让柳府来领人。”

周账房吓得哭喊起来:“沈大人饶命啊!是柳小姐让我来的,不关我的事!”

“拖下去。” 沈砚之挥挥手,小吏立刻拖着周账房往外走,那哭声越飘越远,引得街坊们一阵哄笑。

张婶笑着说:“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柳家也算栽了个大跟头!”

等街坊散了,苏清欢把册子收好,转身进了厨房:“沈大人稍等,栗子烧鸡马上就好。”

灶上的砂锅正咕嘟冒泡,栗子的甜香混着鸡肉的鲜味飘出来,沈砚之站在灶台边,看着苏清欢用勺子搅动汤汁,青铜小鼎放在旁边,鼎身泛着淡淡的暖光,把她的侧脸映得格外柔和。

“这鼎倒是神奇。” 沈砚之忍不住开口,“昨日桂花糕格外香甜,今日这鸡肉的香气,比寻常的浓郁不少。”

“鼎爷可是我们的活宝贝。” 春桃端着碗筷进来,插嘴道,“早上处理栗子的时候,鼎爷还发热呢,那些栗子皮一剥就掉,比往常省了大半力气!”

苏清欢笑着盛出鸡肉,砂锅里的栗子炖得粉糯,鸡肉酥烂脱骨,浇上浓稠的汤汁,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她给沈砚之盛了一碗:“尝尝看,用了王伯给的老陈皮,解腻。”

沈砚之舀了一勺,鸡肉入口即化,栗子的甜香钻进牙缝,一点都不腻。他眼睛亮了些:“比上次在士族宴席上吃的还好,那宴席上的栗子烧鸡,栗子硬得硌牙,鸡肉也柴。”

“那是他们只讲究排场,不讲究火候。” 苏清欢给自己盛了小半碗,“做吃食就得耐住性子,火急了不行,火慢了也不行,跟做人一个道理。”

沈砚之放下勺子,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查到李公公的旧宅了,在城西破巷里,我让人去搜了,找到这个。”

布包里是半块烧焦的丝帕,上面绣着个小小的 “鼎” 字,边缘还沾着点油渍。苏清欢拿起丝帕,青铜小鼎突然 “嗡” 地一声轻颤,鼎身的云雷纹和丝帕上的字迹隐隐呼应。

“这是我母亲的手帕。” 苏清欢的声音有些发颤,“春桃说,我母亲最喜欢绣鼎字,说是厨神的信物。”

王伯凑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苏三夫人当年确实有这么块手帕,她说这是她师父给的,能护着做菜的人。后来她入宫没多久,这手帕就丢了,当时还哭了好几天。”

沈砚之看着丝帕:“李公公的旧宅里还有烧过的账册碎片,看样子是有人想销毁证据。柳家嫡母和李公公勾结,不仅陷害你母亲,还借着她的名头敛财,这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牵扯。”

苏清欢握紧丝帕,眼神坚定:“不管背后有什么,我总得查清楚,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我帮你查。” 沈砚之看着她,语气认真,“御史台的卷宗里或许有线索,我回去翻翻。”

春桃突染 “哎哟” 一声,拍了下额头:“光顾着说话,栗子烧鸡都要凉了!沈大人快吃,不然小姐该心疼她的火候了!”

沈砚之被逗笑了,拿起筷子继续吃,没一会儿就把一碗鸡肉吃了个精光。春桃见状,立刻又要添,被苏清欢拦住:“别撑着他,晚上还要值衙呢。”

沈砚之放下碗,嘴角还带着点笑意:“明日休沐,我再过来,带你去城西看看李公公的旧宅。”

“好。” 苏清欢点头,送他到门口。

看着沈砚之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王伯笑着摇头:“这沈大人,哪是来吃烧鸡的,分明是来护着你的。上次张奶妈,这次周账房,哪回不是他刚好赶上?”

春桃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沈大人看小姐的眼神都柔得能滴出水来,比栗子烧鸡还甜!”

苏清欢脸颊微红,拍了下春桃的头:“再瞎说,下次桂花糕不给你留了。” 她转身回厨房,看着案上的青铜小鼎和那半块丝帕,心里暖暖的。

灶台上的砂锅还留着余温,巷口传来陈记粮铺老板的吆喝:“新鲜栗子贱卖咯!甜得很!” 春桃立刻拎着篮子跑出去,嘴里喊着 “给我留两斤!”

苏清欢拿起青铜小鼎,鼎身的暖光映在她脸上。她知道,柳玉茹不会善罢甘休,宫廷的迷雾也还没散开,但只要有身边这些人,有这口冒着热气的灶台,有这藏着秘密的小鼎,这人间烟火气就不会断。

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栗子的甜香,青铜小鼎轻轻颤动,像是在应和着巷口的吆喝声。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总会在这烟火气中,慢慢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