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仔南死死攥紧大哥大,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她?现在还平安,不过待会儿会怎样,我可不敢保证了。”
太乙说到这儿顿了顿,伴随着“滋啦”一声,又道:“来,跟你男人说两句。”
“阿、阿南,我没事,你、你别信、信这家伙的话,安心躲着,他、他不敢把我怎样的!”
细细粒熟悉的声音传来,令靓仔南心头一沉,如坠冰窟。
他的女人……真的落到了别人手中!
不等靓仔南缓过神,太乙已经重新封住细细粒的嘴,继续说道:“现在立刻离开别墅,到铜锣湾烧毁的新孔雀那儿,我只给你半小时,来晚了,就等着看你女人从六楼被扔下去。”
说完,太乙直接挂断电话,不再给靓仔南开口的机会。
听着“嘟嘟”的忙音,靓仔南不敢耽搁,匆忙起身穿好衣服,冲出房间。
……
废弃大楼里,太乙挂断电话,抬头对佐维说:“搞定了,人已经引出来了。”
佐维并不显得高兴,反而看向被太乙坐过的细细粒:“那这女人是不是该放了?”
“不急,等真的解决靓仔南再放也不迟。”
太乙站起身,走到佐维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无辜,好,我听你的。”
见太乙确实没有再为难细细粒的意思,佐维神色缓和了些,他压低帽檐,沉声道:
“你做事的方式该改改了,就算是组织的任务,我们也只解决目标就好。”
“是,是,你说得对。”
太乙嘴上应着,显然没把佐维的劝告放在心上。
人与人是不同的。为达目的,太乙可以不择手段,而佐维心中始终有条底线。
这大概就是原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两个人,最终分道扬镳,无法同行的原因。
如今李文航的出现,令原本锐气外露的太乙学会了收敛。他与佐维日后究竟会走向何方,暂时还难以预料,但至少眼下两人并未真正决裂。
他们挟持了细细粒,将她塞进太乙找来的面包车,由佐维驾驶,一路开往新孔雀附近。
没等多久,太乙口袋中的大哥大响起,匆匆赶来的靓仔南也同时出现。
“喂?”
太乙刚开口,电话那端就传来靓仔南连珠炮似的厉喝:
“我到了!细细粒在哪?我警告你,要是她少一根头发,我绝不放过你!”
“放心,照我说的做,她不会有事。看到旁边那条巷子了吗?进去等。”
太乙挂断电话,从车窗望见靓仔南拐进巷口,转头问佐维:
“怎么样?有盯梢的吗?”
佐维目光锐利地扫视两圈,低声道:“至少三组人,带没带枪不清楚,不好办,你打算怎么动手?”
太乙挠了挠头,没作声。
目标虽已现身,但确实难以下手。一旦惊动那些盯梢的,身手再好也快不过枪子。这种亏本生意,他不愿做。
见太乙犹豫,佐维叹了口气:
“交给我。你叫靓仔南到路口等,一会儿你开车冲过来,我断他一臂,马上撤。”
“机会难得,不如直接做了他?”太乙仍不甘心。
“之前听你的,现在听我的。”
佐维语气坚决,说完推门下车。
太乙只好挪到驾驶座。等佐维离开几分钟、不再引人注意后,他才重新拿起大哥大,打给靓仔南。
“喂?改地方了,到街口等我。”
“你搞什么……”
没等靓仔南骂完,太乙挂断电话,转动方向盘掉头。
绕了一圈回到路口,太乙一眼看见靓仔南正在张望,而佐维已悄然混入人群,几乎难以察觉——连太乙第一眼都没找到他。
师兄果然厉害。
太乙心中暗叹,一脚油门直冲靓仔南而去。
“滴——”
就在面包车即将撞上的刹那,太乙猛地按响喇叭,将所有盯梢者的目光吸引过来。
同一刻,佐维自人群中暴起,抽出怀中利刃,直劈靓仔南!
“噗!”
鲜血飞溅。
尽管靓仔南最后一刻试图闪躲,速度却远不及佐维。
整条左臂应声而落,血色染红夜色。
“吱——”
太乙急刹,稳稳停在靓仔南面前。
佐维动作不停,断臂后毫不迟疑,拉门上车。
“砰!”
车门关上,太乙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街头只余倒地哀嚎的靓仔南,以及那些刚拔枪、却不知所措的盯梢者。
“听说了吗?昨晚靓仔南被人斩了一条胳膊!”
“真的假的?这也太惨了吧?”
“何止惨,简直惨不忍睹!听说他一路嚎到医院都没停。”
旺角,长乐堂口内。
“和义安下手真快,昨天才说要卸靓仔南的零件,当晚就动手,洪兴这下麻烦大了。”
“还顾得上洪兴?和义安龙头说过,搞定靓仔南后要我们退避三丈,想想以后怎么应付他们吧。”
刚接替烟屎驹的东天王姚天洛听着手下议论,眉头紧锁。他也得知了靓仔南的事,更担心李文航轻易放走他们背后的用意。如今自己坐镇旺角前线,恐怕难得安宁。
正当李文航思量时,堂口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群混混拥着个穿白西装的肥胖男人闯了进来,那人左右看看:“这就是长乐堂口?装修倒挺讲究,小帮会排场倒挺大。”
姚天洛强忍怒气上前:“你是什么人?敢在长乐的地盘撒野?”
“记住,我叫徐江,和义安的红棍。你是长乐的人?”
“是又怎么样?”
姚天洛听到和义安的名头,心里一沉,却仍强撑着反问。徐江招手让手下拿来卷尺,把一头塞到姚天洛手里:“一丈三米三,三丈就是十米。你自己退,还是我叫人把你丢过去?”
姚天洛顿时瞪大了眼睛。
“瞪什么瞪?不服气?”徐江眯起眼目露凶光,“再问你一次,自己退还是我动手?”
长乐的兄弟纷纷起身劝姚天洛后退。看着姚天洛被众人拉着往后退,徐江放声大笑,继续拿着卷尺向前逼近。长乐众人退到墙角再无退路时,徐江接过喇叭冲姚天洛喊:“现在距离不够三丈了,继续退!”
姚天洛背靠墙壁握紧拳头:“姓徐的,你别欺人太甚!”
“威胁我?”徐江故作惊讶地问手下,“他刚才是不是在威胁我?”
小弟们齐声起哄:“没错大佬!”
徐江笑着踢了身旁小弟一脚。
“你大哥都被人威胁了,你还在这儿傻笑,还不快动手!”
姚天洛立刻明白过来,厉声喝道:“你这混蛋,是想动手吗?!”
“不然呢?我专程来陪你玩的吗?!”
话音未落,徐江已经松开手,卷尺如箭般射向姚天洛。
姚天洛急忙松手后退,但和义安的人已经一拥而上,瞬间陷入混战。
尽管是在长乐的地盘,但面对人手充足、装备精良的和义安,长乐的人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人群中,只有身手不凡的姚天洛还能勉强支撑,像礁石般挡在一群和义安打手面前。
见姚天洛如此难缠,徐江向手下要了根球棍,掂了掂分量,挥了两下,随后大步冲上前去。
此时姚天洛正被一群和义安小弟围攻,完全没注意到徐江靠近。直到耳边传来球棍挥动的呼啸声,他才猛地回头,只见球棍重重砸下,正中他的头顶!
“铛!”
姚天洛顿时头晕目眩,脚步踉跄,还没等他调整过来,旁边虎视眈眈的和义安打手已经一刀刺进了他的腹部。
“看着点,血都溅我身上了。”
徐江不满地抱怨,迅速后退两步,让手下继续围攻剩下的长乐成员。
不到二十分钟,旺角堂口里的长乐成员已全部倒地,无人能站起身。
几名小弟像拖死狗一样把长乐的人从后门扔了出去。徐江叉着腰环顾四周,转头吩咐手下:“回头联系这里的老板,告诉他下个月的规费交给我们。还有,记得说清楚,我们的价钱比长乐高。”
小弟挠了挠头,疑惑道:“刚打下的地盘就涨价,徐哥,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长乐什么档次,也配跟我们收一样的价?”
……
就在徐江为和义安攻下旺角地盘的同时,屏山别墅的后院里,李文航正在草坪上左右扭腰,做着拉伸运动。对面的佐维也双手拍打着小腿,放松肌肉。
担任临时裁判的太乙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难掩心中的激动。
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战,将是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
“李先生,请。”
短暂热身后,佐维摆开了架势。
李文航长出一口气,也不多客套,脚步轻快地向前逼近。
拳风呼啸,李文航毫不保留,出手便是一记重拳直冲佐维下巴而去。
懂拳的人都清楚,下巴是面部神经密集之处,重击之下足以将人击倒。
而李文航的拳,确实够重!
佐维不敢怠慢,右手下按挡开来拳,左手肘击已上扬逼向李文航眉骨。李文航反应迅速,抬手稳稳挡住。
初次交手,两人旗鼓相当。
太乙在场边看得心潮激荡。两人迅猛的身手如同烈风扑面,令他精神大振。
他目光炽热,心底呐喊:再狠一点!再凶一点!
不知是否这无声的催促起了作用,短暂僵持后,佐维率先发难,一记鞭腿如电扫向李文航。
李文航早有预估,不敢托大,双臂左架硬挡,力道贯入草坪,犁出一道深痕。
硬接这一腿,他眼中闪过兴奋。若非热爱格斗,他不可能练到如此境界。如今,佐维正是那个能让他全力一战的人!
破风声中,李文航速度更快,右腿疾扫佐维腰腹。
佐维双手下沉欲防,李文航却腿势突变,转而扫向他的头部——
是变线踢!
佐维心头一凛,回防不及,只能缩颈沉肩硬扛。
“嘭!”
鞭腿砸中肩头,他踉跄两步,肩头酸麻。未及站稳,李文航已扑上抱摔!
佐维凌空后翻惊险避开,落地瞬间回敬一记鞭腿!
李文航左手下压、右拳击出,却见一道黑影已突破防线,扑面而来——
竟是同样一记变线踢!
佐维的天赋惊人,仅见识一次,便能模仿七八分。
但李文航并未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