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金芒下的抉择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营地的篝火已经烧得只剩残烬，火星在寒风里打着旋，像濒死的蝶。林风刚查完最后一岗，正往回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山口闪过几道黑影——不是巡逻的弟兄，动作太轻，带着股子肃杀的冷。
“有情况！”他猛地吹响哨子，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惊得帐篷里立刻响起慌乱的穿衣声。几乎就在同时，枪声爆豆似的响了起来，子弹带着呼啸掠过头顶，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溅起细碎的木屑。
“敌军偷袭！”李勇的吼声从左侧传来，紧接着是步枪上膛的脆响。林风抄起靠在帐篷边的步枪，翻滚着躲到掩体后，只见十几个黑影已经冲过了第一道防线，手里的机枪正喷吐着火舌。
“小陈！小马！守右侧！”林风大喊着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放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敌人。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李勇正抱着机枪往高处爬，想抢占射击点，心里刚松了口气，却见一道火光从敌军阵营里窜出来——是手榴弹！
“李勇！躲开！”林风的喊声刚出口，手榴弹已经在李勇身边炸开。震耳欲聋的响声里，他看见李勇像片叶子似的被掀飞，重重摔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李哥！”小陈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林风的血瞬间冲上头顶，他想也没想就冲出掩体，借着硝烟的掩护扑到李勇身边。
李勇的肚子被弹片划开了道大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涌，染红了身下的白雪，触目惊心。他的眼睛半睁着，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血沫不断从嘴角冒出来。
“撑住！”林风用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指缝间不断涌出的温热让他浑身发抖。张大夫带着急救箱爬过来，布巾刚按上去就被血浸透，老人的手抖得厉害：“不行……血流得太快……止不住……”
枪声还在继续，小马正带着队员们拼死反击，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林风看着李勇渐渐涣散的瞳孔，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这汉子昨天还跟他说笑，说梦见自己披了金光闪闪的铠甲，今天就要死在他怀里了吗？
“叮——检测到重要同伴生命垂危，符合金行铠甲使用条件！金行之力可凝聚生机，修复致命创伤！是否召唤金行铠甲？”
系统的提示音此刻像道惊雷，在林风脑海里炸开。他猛地抬头，看向系统空间的方向，那里，那套泛着烈阳般金光的铠甲正静静悬浮着。
“召唤！”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意念刚动，金行铠甲已经化作流光覆在他身上。冰冷的金属瞬间升温，一股霸道的力量顺着血脉涌遍全身，指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流淌的金元素，带着股锋锐却温暖的气息。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戴着金色铠甲的手掌轻轻按在李勇的伤口上。铠甲上的纹路瞬间亮起，无数细碎的金光从掌心溢出，像金色的丝线，一点点钻进李勇的伤口里。
奇迹发生了。原本汩汩外流的鲜血竟慢慢止住了，外翻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连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在金光中渐渐平复，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李勇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眼睛慢慢睁大，虽然还有些迷茫，却已经有了神采。
“活了……真的活了……”张大夫惊得合不拢嘴，手里的急救箱“啪嗒”掉在地上。
林风撤开手，金行铠甲的光芒渐渐黯淡。他看着李勇胸口起伏的呼吸，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阵脱力感袭来，差点瘫坐在地上。远处的枪声已经稀稀拉拉，小马他们显然已经打退了敌军，可他此刻什么也顾不上，只觉得掌心残留的金光灼得慌。
“队长……”李勇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披了身金甲……跟我梦里的一样……”
林风没说话，只是脱下铠甲，任由它化作流光回到系统空间。他扶起李勇，动作还有些发颤：“别胡说，你就是诈懵了。”
抬李勇回帐篷时，雪地里的血迹已经冻成了暗红色。小陈和小马跟在后面，看着李勇渐渐恢复血色的脸，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却没人敢问刚才那道金光是怎么回事。
林风站在帐篷外，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金行铠甲的力量确实霸道，能从死神手里抢人，可刚才按在李勇伤口上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力量不仅在修复创伤，也在消耗着某种更深沉的东西——或许是铠甲本身的能量，或许是他自己的精神力，像用刀剖开了什么，带着种近乎残忍的代价。
他摸了摸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金行铠甲的温度。这力量能救命，却也像把双刃剑，稍有不慎就可能反噬。但他不后悔——只要能让李勇活着，能让弟兄们继续在雪地里笑，这点代价，他认了。
远处传来小马和小陈的说话声，大概是在清点弹药。林风深吸一口气，雪地里的血腥味渐渐被清晨的寒气冲淡。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敌军既然来了一次，就可能来第二次，金行铠甲或许还会派上用场。
但他更清楚，无论铠甲多厉害，真正能让人活下去的，从来不是这些外物，而是弟兄们挡在彼此身前的肩膀，是明知危险也不肯退后半步的血性，是像李勇这样，哪怕肚子被划开，也想着往前爬的犟劲。
他转身往帐篷里走，该给李勇喂点热水了。阳光正慢慢爬过山头，把雪地照得一片亮堂，像撒了满地的金，却比铠甲的光更暖，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