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燃在莱戈老爷的书房外面站定，深吸一口气，把待会儿要说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要拿出自己的逼格，得让金穗家求着她卖，而不是她上赶着去推销。
正琢磨着，宁微燃看到楼下有个佝偻的身影在上楼梯。
是老管家汉斯。
他端着个托盘，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之前急着去看少爷，没注意这个老管家。
宁微燃仔细观察后发现，汉斯那条左腿像是生了锈，每动一下都带着僵硬和痛苦。
有点像她故去多年奶奶的风湿病。
汉斯好不容易上了楼，看到她，立刻停下。
“薇薇安法师大人，老爷正在里面谈事情，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宁微燃摆摆手说：“不用了，汉斯先生。我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好。”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汉斯的腿上，问道：“您的腿脚……似乎不太方便？”
汉斯受宠若惊：“劳法师大人挂心，都是年轻时候的老毛病了。”
“我和老爷一起长大，这点小痛不算什么。反倒是老爷心善，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还让我在身边伺候……”
听到这番话，宁微燃有点惊讶。
没想到莱戈老爷和汉斯管家竟然是一起长大的。
可是莱戈老爷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这管家都快六十多了。
……真是活成了两代人。
宁微燃顺势和汉斯聊了起来。
她了解到汉斯不仅是管家，更是莱戈年轻时冒险的伙伴，两人也曾有一个小队，一起探险过遗迹。
汉斯更是多次为保护莱戈受过重伤，如今旧伤加风湿，痛苦不堪。
莱戈给了他一大笔金币，要汉斯在庄园内养老。
但是汉斯还是习惯性地每天为莱戈做些什么。
这番对话，让宁微燃心里有了底。
看来这莱戈老爷人品确实不错，是个重旧情的，跟这种人合作，底线会高一些。
找个靠谱的合作商非常关键，她可不想再被黑吃黑了。
正聊着，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几个穿着体面的小商人满面春风地退了出来。
宁微燃一看乐了，这不熟人吗？
正是之前在“白鹿之角”酒馆里抱怨皮货生意要黄的那几位。
莱戈老爷跟在后面，一抬眼看见宁微燃，脸色立刻一变，带着歉意快步上前。
“薇薇安法师！您竟然在这儿等着？汉斯！你怎么……”
“不怪汉斯先生，”宁微燃打断他，“是我让他别打扰您的。正好，跟汉斯先生聊聊天，听听金穗家族的往事，挺有意思。”
这话一出，莱戈脸上的歉意更深，而旁边的汉斯更是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送走了商人，莱戈恭敬地将宁微燃请进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雪茄和羊皮纸的味道。
嗯，是中世界的老钱风。
汉斯放下葡萄酒就离开了。
宁微燃看着汉斯的背影，开口道：“莱戈老爷，您有一位忠诚的伙伴。”
莱戈叹了口气：“汉斯跟我几十年了，一身都是旧伤，劝他休息也不听……让法师见笑了。”
“忠诚，是无价的。”
宁微燃也不绕圈子，直接从怀中取出那瓶【体质强化药剂 I型】，水晶瓶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绿光，瞬间吸引了莱戈的目光。
“莱戈老爷，此物名为‘玄龟圣髓’。”
她声音压低，用宗师级演技营造出一种“此物高贵”的神秘感。
莱戈身体微微前倾：“炼金药剂？”
他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但这种质感的，从未见过。
宁微燃摇头：“炼金？呵呵，炼金术不过是借用魔法能量，饮鸩止渴，根基不稳，还会遭到反噬。”
她将水晶瓶轻轻放在桌上。
“而这个，取万年玄龟的本命精血，融合东方秘境的生命泉水，再引动星辰之力，炼制整整八十一日，才能得此一瓶。它的作用，不是激发，而是进化。过程温和，效果永久。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副作用。”
她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一边观察着莱戈的反应。
果然，这位大商人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药剂，听着那高大上的来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莱戈声音有些干涩：“这…这种圣物！不知道…价值多少金币？”
他已经做好了被狠宰一刀的准备。
宁微燃笑了笑，将药剂轻轻推到莱戈面前。
“免费的。”
“什么？”莱戈以为自己听错了。
“送给艾伦公子，助他固本培元，彻底恢复。”
宁微燃看着莱戈拿起药剂仔细端详，又道：“当然，如果艾伦用过觉得好，我们或许可以详细谈谈，后续的合作事宜。”
后面四个字一出，莱戈瞬间明白了宁微燃的想法。
对方看中的是金穗家庞大的商业网络。
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狂喜和谨慎交织。
这“玄龟圣髓”的描述太过诱人，如果真如她所说……
他盯着手中的药剂，手感温润，里面的绿色液体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可……给艾伦用？
万一呢？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莱戈心里天人交战，脸上不由得露出迟疑。
宁微燃看着他的神色，道：“莱戈老爷可以慢慢考虑，如果有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
随后就起身告辞了。
系统出品的东西她还是非常信得过的，只要莱戈用了，那他一定会来谈合作。
等着就好了。
……
书房中。
莱戈依然在纠结要不要给艾伦用，这时，汉斯敲门进来了。
“老爷，请让我来试试这药。”他在外面听了个大概。
莱戈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汉斯！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以！”
他下意识攥紧了药剂：“万一…万一有什么不好……”
汉斯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老爷，我能活到今天，看着少爷长大，已经是赚了。我老了，浑身是病，正是试这药最好的料子。”
“如果这药真像法师大人说的那么神，那是我汉斯的造化，以后还能多伺候您几年。如果…如果真的不好，那用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替少爷、替家族探出一条明路，我死也值了！”
“汉斯！”莱戈喉咙像是被堵住了，眼睛瞬间就红了。
几十年风风雨雨，主仆之情早已演变成了亲情。
最终，在汉斯近乎固执的坚持下，莱戈颤抖着将水晶瓶递给了他。
“汉斯……小心点。”
汉斯拔开塞子，没有一丝犹豫，仰头将里面嫩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苦，味道有点酸甜，像苹果汁。
随后，惊人的变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