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落地的时候，膝盖直接砸进灰土里。左腿还是动不了，右臂的炮口滋滋冒火花，热得能烤鸡蛋。他没抬头，先喊了一声：“铁疙瘩！报状态！”
绿屏闪了两下：【机体受损47%，左液压系统瘫痪，右臂冷却失效，核心温度临界，建议立刻撤离。】
“撤个屁。”江么咬牙，手撑地面想站起来，结果机甲关节咯吱响，差点散架，“我刚跳进来就跑？那不成了笑话？启动应急协议——废铁回流！”
叮的一声，铁疙瘩绿屏跳出：【回收内部废弃金属，熔铸临时支撑架，预计维持三分钟。】
江么只觉得后背一阵发烫，破烂机甲咔咔作响，几块锈铁从背部滑落，自动重组，顺着脊椎一路焊到左腿。他猛地一挺身，站直了。
对面那怪物正盯着他，四只眼睛眨都不眨。它身高三米多，四条手臂垂在身侧，背后一对焦黑翅膀耷拉着，胸口有个碗口大的窟窿，里面泛着幽蓝光。锁链缠在胳膊和腰上，哗啦作响。
它咧嘴一笑，声音像砂纸磨铁：“就这？”
江么咧嘴也笑：“看好了！”
话音没落，左手一甩，三枚黑乎乎的小玩意儿飞出去。那是他用源晶瓶碎片兑的微型磁暴雷，专炸电子设备和神经节点。雷子落地就爆，轰出三团灰烟，尘浪冲天。
怪物抬手想挡，江么已经动了。右臂引力炮残余动能还没消，他借着那股冲力往前扑，拳套瞬间切换成量子震荡模式。拳头砸向怪物胸口光洞，啪地一声闷响，震波扩散，锁链当场崩断两条。
怪物啊地一声，往后退了三步，翅膀一扇才稳住。
“你……”它声音变了，“有点意思。”
江么可不给它反应时间。肩部咔嚓弹出折叠式等离子刃，蓝光一闪，划过空气发出嘶鸣。他左腿虽然僵，但氮气推进器还在腰间，短距喷射“砰”地一下，整个人横移五米，绕到怪物侧面。
头盔hUd自动锁定，红点打在怪物脖颈和关节处。江么连挥三刀，刀刀精准，每一击都带起一串火星。怪物抬臂格挡，金属手臂被削出三道深痕。
“你还挺抗揍？”江么冷笑，反手摸向腰间布袋，“那来点狠的！”
他掏出一颗黑球，表面贴着红纸条，写着“别碰，会炸”。这是上次打完迦罗剩的反物质手雷，一直舍不得用。现在顾不上了。
拉开引信，江么一个飞跃，把雷子塞进怪物胸口光洞。那光洞像是能量核心，手雷一进去就嗡嗡响。
他借力后跳，落地翻滚两圈，刚趴下，身后轰地炸开。
火光冲天，气浪掀飞碎石。怪物惨叫一声，焦翅直接炸断一只，半边身子焦黑冒烟，跪在地上直喘。
江么爬起来，拍拍灰，右臂炮口还在冒烟，但他不管。走到怪物跟前，抬起脚，踩住它脑袋。
“玄科流，无敌！”他吼了一声，声音在空旷战场传出去老远。
怪物抽搐两下，不动了。
江么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地上。铁疙瘩绿屏狂闪：【警告：核心温度超标，机体即将自动关机。】
“别关！”江么拍屏幕，“再撑一会儿，我还没查完呢。”
他环顾四周。这地方荒得离谱，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日月，远处有几座歪斜的金属建筑，像是倒塌的塔楼。地上全是裂痕，偶尔能看到半埋的机械残骸，有的还连着电线。
他伸手捡起一块烧黑的电路板，翻了翻，扔进布袋。三斤垃圾任务不能落下。
铁疙瘩突然嘀咕：“宿主，检测到远程信号。”
“啥？”
【高频加密波段，定向扫描，来源不明。持续三秒，已消失。】
江么眯眼，扭头看向远处一座半塌的高塔。那儿啥都没有，可他总觉得有人在看。
“哟呵，”他咧嘴，“看戏不买票，还想白嫖？下次别藏了，门票收废铁，一瓶源晶液加三个螺丝钉就行。”
他顺手把手里一块烧毁的主板踢飞出去。板子落地时咔哒响了下，暗藏的追踪芯片激活，信号静默发射。
铁疙瘩嘀咕：“你又乱装东西，小心炸了。”
“没事，小场面。”江么摆摆手，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差点跪下。
机甲各处都在冒烟，左腿的临时支架开始发红，眼看撑不住了。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剑形符文，微微发烫。
“妘烬……你现在在哪？”他低声说。
铁疙瘩忽然又响：【检测到同频信号波动，距离三百里，移动中。信号特征：07号实验体残片共鸣。】
江么眼神一亮：“是那块石头？它在动？”
【是。方向西北，速度缓慢。】
“行，”江么咬牙，“先不歇了。这破地界待久了准没好事，咱得赶路。”
他扶着一块废铁站起身，拖着左腿往西北走。每一步都嘎吱响，像辆报废的拖拉机。
走了不到百米，铁疙瘩又报警：【检测到地面震动，频率异常，推测为大型单位接近。】
江么停下，回头一看。
远处地平线上，沙尘扬起，隐约有东西在移动。不是一头，是一群。影影绰绰，至少十几个黑点。
“又来？”江么翻白眼，“这地方是公共厕所吗？谁都能进？”
他加快脚步，但机甲状态太差，走不快。眼看那群东西越来越近，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从布袋里掏东西。
断刀、废铁片、烧糊的电池，全塞进系统里。叮咚一声，换了个新玩意儿——Emp脉冲指虎，通体漆黑，指节处有电弧闪烁。
“来吧来吧，”他戴上指虎，活动手指，“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科技狠活。”
远处黑点逼近，终于看清了。
那是十几具机械傀儡，外形像人，但四肢细长，脑袋是个发光球体，走路一蹦一跳，速度快得吓人。
领头的一个突然停下，球形脑袋转了转，直勾勾盯住江么。
江么咧嘴一笑：“看啥看？没见过帅哥打架？”
他刚要动手，铁疙瘩突然急促报警：【检测到高维信号介入，坐标锁定中……目标：宿主。】
江么一愣：“啥玩意儿？”
话没说完，头顶天空忽然扭曲，一道银色光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照在他身上。
光柱里传来一个声音，冰冷，机械，却不带情绪：
“编号：J-07，身份确认。
系统绑定者，破烂王载体。
检测到非法使用跨文明科技，违反‘诸天平衡协议’第13条。
执行裁定：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