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苏晴在镜子前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浅灰色的毛衣搭配牛仔裤，既不会太随意，也不会显得过于刻意。五点五十分，门外准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打开门，周伟站在走廊里，还是那件熟悉的黑色外套，只是下巴的胡茬刮得特别干净。他手里没拿花，也没提礼物，只是在看见她时，眼神柔和了一瞬。
可以走了？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苏晴点头，拿起包跟他下楼。他的车停在老位置，洗得很干净。
一路上都很安静。周伟专注地开车，苏晴看着窗外流动的灯火。等红灯时，她注意到他右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累了？她轻声问。
还好。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几天积压了些文件，会议也比较多。
餐厅是他选的一家杭帮菜馆，环境清雅，人不多。点菜时，他把菜单推给苏晴：你点。
苏晴点了两个菜，又把菜单推回去。周伟接过，快速加了两个招牌菜，对服务员说：都不放香菜。
苏晴微微一愣。她记得自己只在他面前提过一次不吃香菜，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等菜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眉头微蹙，但很快又收起手机。
有工作？苏晴问。
没事。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明天再处理。
菜上得很快。周伟吃饭的速度依然很快，但比上次见面时慢了些。他时不时会看她一眼，见她杯子里的茶水少了，就默默添上。
培训的事，他突然开口，下周一走。
苏晴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去多久？
三个月。
她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一阵沉默。只有餐具轻轻碰撞的声音。
会给你发消息。他又说。
有时间就视频。
他说得很简洁，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苏晴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郑重的承诺。
吃完饭，他送她回家。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下车帮她开门。
就送到这儿吧，苏晴说，你早点回去休息。
他点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
突然，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了她一下。这个拥抱很快，很轻，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走了。他转身拉开车门，耳根在路灯下明显泛着红。
苏晴站在原地，看着他车子尾灯消失在街角，心里还是舍不得的，三个月以前觉得很快，现在认识周伟后，觉得这三个月真的很漫长。
回想起刚才那个笨拙的拥抱，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像周伟。而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他，真好。
真的希望每天沉浸在这美好生活里，但是生活的无奈，让两人不得不履行自己所承担的责任。
苏晴还站在小区门口回味着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手机就响了起来。以为是周伟，看到是林潇南的来电，还是有点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