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的书房更像个作战室。墙上挂着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标记。
凌战坐在书桌后，手指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
“你知道欧阳家，是怎么爬上五大家族这个位置的吗？”凌战的声音很沉。
凌风陷在沙发里，没说话，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几十年前，他们就是燕京城外收保护费、开赌场的混混。”
“后来靠倒卖军火和人口，手上沾满了血，才有了第一笔钱。”
凌战的语气里，全是鄙夷。
“他们不懂政治，不懂商业，只懂暴力和黑吃黑。靠着这种手段，吞了几个二流家族，才挤进燕京的圈子。”
“一个靠黑道起家的暴发户，根基不稳，做事没底线，早就让其他四家（凌家、叶家、慕容家、陈家）不满了。”
凌战冷笑一声。
“这种根基不稳的家族，看着再高，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些年，我们四家没动它，只是因为它还算听话，能帮着处理些脏活。”
“更重要的，是缺一个能把它连根拔起的由头。”
说到这，凌战停下了敲桌子的手。
他看着凌风，目光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而你，在燕南搞垮欧阳家的旁支，对赵家下死手，就是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动手理由。”
“一个所有人都没法拒绝的理由。”
凌战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你知道，从我们四家决定动手，到欧阳家从燕京消失，用了多长时间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夜。”
“就一夜！”
凌风的瞳孔缩了一下。
凌战的语气变得很冷。
“这是一场商业、政治、舆论、武力，四个方面的联手绞杀！”
“命令一下，叶家动手，一小时内，欧阳家所有上市公司股票砸穿，资金链切断，海外资产冻结。他们来不及反应，几千亿的盘子，六十分钟就废了。”
“同时，慕容家动用政界关系。一份份关于欧阳家行贿、勾结境外势力的报告，直接递到了最高层。那些跟欧阳家称兄道弟的盟友，一夜之间，要么被调走，要么被请去‘喝茶’，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陈骁那小胖子的父亲，你的陈华伯伯，则切断了他们的技术支持。他们藏在暗网的账户被清空，内部的加密通讯瞬间瘫痪。一夜之间，欧阳家就成了瞎子和聋子，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凌战顿了顿，眼神里的霸道藏不住了。
“最后，是我们凌家。”
“当他们所有的商业、政治、信息渠道全被毁掉……”
“我亲自签的命令。”
“凌家直属的特战部队，用‘清剿恐怖分子窝点’的名义，凌晨四点，同时突袭了欧阳家在燕京郊外的三处秘密武装基地。”
“三百七十二个抵抗的，当场击毙。所有军火，全部缴获。”
“一锤定音！”
书房里一片死寂。
凌风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就是顶级家族的玩法？
没有枪林弹雨，就在谈笑间，调动恐怖的力量，把一个大家族从世上抹掉。
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凌战讲完，重新靠回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想从凌风脸上看到震惊，看到后怕。
一个在燕南那种小地方搞出点动静就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听到这种真正顶层面的玩法，应该会感到害怕。
但他失望了。
凌风眼里没有恐惧，甚至连震惊都很快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静。
平静得让他这个当爹的都有些看不透。
“在燕京，没有对错，只有强弱。”凌战的声音很重，为今晚的话做了总结，“这就是规则。你今天能让欧阳家完蛋，明天，你要是不够强，凌家也会被别人用同样的方法抹掉。”
他以为这句警告，会给凌风带来压力。
可凌风只是点了点头，端起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让带了一辈子兵的凌战，心里竟莫名有点惊讶。
凌风缓缓放下茶杯，开口了。
声音同样平静。
“爸，欧阳家的事，我懂了。”
“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将凌家推上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