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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科幻小说 > NPC说我才是虚拟人格 > 第58章 锈色齿轮:记忆深渊的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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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锈色齿轮:记忆深渊的镜中影

蒸汽朋克世界的永动社地下实验室深处,沈棠背靠着冰冷的齿轮管道,掌心那枚暗红灼热的“7”字烙印仍在隐隐作痛。阿野的金色义眼在昏暗的瓦斯灯光下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他手中的能量扳手正抵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上刻着与沈棠纹身完全一致的齿轮符号。

“就是这里,”阿野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老杰克截获的永动社内部通讯显示,这座实验室封存着‘镜面锚点’的原始数据。你的烙印……和这里的某个频率产生了共鸣。”

沈棠抬起左手,那暗红的“7”字在昏暗中如呼吸般明灭。她想起陆深跨越宇宙壁垒传来的警告——“反应炉是陷阱”,以及母亲苏晚在金属板上留下的“破界非融界”。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铁锈、机油和一种奇异的、类似情绪蒸腾后的酸腐气味。

“里面有什么?”沈棠问,声音因连日的逃亡和伤痛而沙哑。

“不知道。永动社的加密等级是‘大祭司’级别,连内部的清扫者都无权进入。”阿野的机械义眼聚焦在门锁上,瞳孔深处数据流奔涌,“但根据锈色黎明破译的残存资料,这里可能藏着‘双重世界悖论’的早期实验记录,甚至……可能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沈棠的心猛地一跳。母亲苏晚……她在这个蒸汽朋克世界也留下了痕迹?她紧紧攥住胸前那枚温热的齿轮徽章,这是母亲在现实世界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持续的暖意,与门后的未知产生着微妙的呼应。

阿野将能量扳手卡进门的缝隙,扳手内部的齿轮发出低沉嗡鸣,与门锁结构尝试着强制啮合。“准备好,开门瞬间可能会有防御机制。”他提醒道,金色义眼锁定门缝。

沈棠点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掌心的烙印上,试图调动那源自“可能性”特质的力量,尽管这力量伴随着被追踪和同化的巨大风险。

“咔嚓——嗡!”

金属门被强行撬开的瞬间,并非预想中的警报或攻击,而是一股庞大、混乱却无比熟悉的精神波动如潮水般涌出!沈棠眼前一黑,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

——年轻的苏晚,穿着星轨科技的初代制服,站在一个布满镜面与齿轮的实验室中,神情专注地调试着一台巨大的、连接着无数管线的脑机接口装置……

——陆深,却穿着永动社高阶技术官的服饰,在一旁协助记录数据,他的眼神温和,与现实中那个亦正亦邪的组长判若两人……

——她自己,或者说,一个与她容貌相同、却穿着蒸汽朋克风格病号服的女孩,平静地躺在一个类似Ω培养舱的装置内,手腕上连接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记忆齿轮……

这些记忆碎片带着强烈的情感烙印:希望、焦虑、以及一丝……深藏的不安。

实验室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无数巨大的玻璃柱林立,柱内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并非生物组织,而是无数缓慢旋转、相互啮合的金属齿轮,齿轮表面刻蚀着复杂的纹路,散发出微弱的精神波动。这里不像实验室,更像一座由机械构成的、沉睡的脑库。

“这些是……‘记忆齿轮’的原始母版?”阿野的金色义眼扫过这些齿轮柱,语气带着震惊,“永动社用来交易情感的‘记忆齿轮’,源头在这里?”

沈棠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被实验室中央的控制台吸引。控制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主屏幕却异常干净,仿佛不久前还有人使用过。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打开的加密日志文件,标题赫然是——《“镜中人”计划可行性报告(第七次迭代前测)》。

作者署名:苏晚(星轨科技)、陆深(永动社技术顾问)。

沈棠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屏幕,日志内容缓缓滚动:

“……基于‘双重世界悖论’理论,初步证实意识可在特定‘锚点’(如Ω7号实验体)维系下,实现‘现实’与‘镜中世界(暂定编号:蒸汽侧宇宙)’的有限同步。”

“……实验体Ω7-S(蒸汽侧镜像体)表现出对母体(现实侧Ω7)记忆与情感的天然共鸣,其意识可作为稳定双向通道的‘减震器’。”

“……警告:观测到‘金瞳’现象在Ω7-S意识深处萌芽,疑似高维意识‘造物主’或其对等存在的污染迹象。同步率超过70%风险未知。建议暂停第七次迭代,彻底清查污染源。”

“……陆深坚持推进,认为这是理解乃至掌控‘造物主’力量的关键。分歧无法调和。我必须为棠棠留下后路……”

日志在此处戛然而止,最后一行字迹显得仓促而潦草。

沈棠如遭雷击。Ω7-S……蒸汽侧的镜像体?金瞳污染?陆深在这个世界不仅是存在,更是与母亲共同研究的合作者,甚至……是“镜中人”计划的推动者?那他之前在现实世界的所作所为,那些保护与监视,那些暗示与警告,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阿野也看到了日志内容,他沉默片刻,指向控制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抽屉:“那里有独立的能量反应,很微弱,但和你身上烙印的频率类似。”

沈棠蹲下身,费力地拉开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枚孤零零的、巴掌大小、中心镶嵌着一小块暗蓝色晶体的记忆齿轮。与永动社流通的那些不同,这枚齿轮显得更加古朴精致,晶体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

当她指尖触碰到这枚齿轮的瞬间——

“嗡!”

掌心的“7”字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痛!与此同时,那枚暗蓝色记忆齿轮仿佛被激活,晶体亮起,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精神波动瞬间将沈棠的意识包裹、拖入……

沈棠的意识坠入了一段陌生的第一人称视角记忆:

她(或者说,记忆的主人)坐在轮椅上,置身于一间充满蒸汽朋克风格、却又带着星轨科技简洁感的房间。窗外是巨大齿轮缓缓转动的城市天际线。她低头,看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视线有些模糊,但意识异常清晰。

门被推开,穿着永动社技术官制服的陆深走了进来,他的面容比现实中看起来年长许多,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

“苏晚博士,”他开口,声音低沉,“‘镜渊’协议的最终调试完成了。但是……‘她’的抵抗比预想的更强烈。”

苏晚博士?!沈棠心中巨震。这是……母亲在这个世界的镜像体?或者说,是母亲意识在蒸汽朋克世界的延伸?

记忆中的“苏晚”缓缓抬头,声音沙哑却坚定:“阿深,我们不能再错下去。金瞳的污染已经通过Ω7-S反向侵蚀了现实侧的棠棠。第七次迭代不是进化,是献祭!是造物主为自己准备的完美容器!”

“我知道。”陆深走到窗边,背影显得格外萧索,“但这是唯一能保住两个世界不因悖论能量崩溃的方法。星轨那边的‘我’……会尽力保护现实的棠棠。”

“不够!”“苏晚”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们必须给棠棠留下真正的‘钥匙’,不是用来开启通道,而是用来……斩断链接!摧毁锚点!”她的目光投向抽屉的方向——正是沈棠刚刚取出记忆齿轮的那个抽屉。

“我把‘破界’的指令,和我对‘金瞳’污染的所有研究数据,都封存在那枚‘星云齿轮’里了。只有棠棠的‘初始意识’频率能够激活……” “苏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阿深,答应我,当那一刻来临,帮助她,而不是……执行协议。”

记忆的画面开始晃动、模糊。陆深转过身,脸上表情复杂难辨,他最终缓缓点头:“我……尽力。”

视线彻底黑暗下去的前一秒,沈棠看到记忆中的“苏晚”将一枚小小的、与现实中沈棠拥有的那枚齿轮徽章一模一样的东西,紧紧握在了手心。

“沈棠!沈棠!”

阿野急促的呼唤将沈棠的意识从记忆深海中强行拽回。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跪在控制台前,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星云齿轮”,掌心的烙印灼痛感正在缓缓消退。

“你刚才意识波动极度异常,差点触发实验室的休眠防御系统!”阿野语气凝重,金色义眼警惕地扫描着四周,“我们得立刻离开,永动社的加密频道刚刚被大规模激活,有高权限目标正在定位这里!”

沈棠挣扎着站起身,将“星云齿轮”紧紧攥在手心。母亲……两个世界的母亲,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为她铺设生路,对抗着那个名为“镜渊”的可怕协议,对抗着“金瞳”所代表的造物主污染。而陆深……他的立场似乎比想象中更为复杂矛盾。

就在这时——

“哔——哔——”

控制台的主屏幕突然无视权限,强制亮起血红的光芒!一行冰冷的文字伴随着最高等级的警报图标弹出:

【警告:检测到“金瞳”级意识污染源靠近。来源:外部通道。目标锁定:Ω7-F(现实侧)。执行协议:清除。】

实验室外,沉重而整齐的金属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能量武器充能的独特嗡鸣,显然不是普通的清扫者部队。

阿野一把拉起沈棠,将她护在身后,能量扳手对准门口,进入战斗状态。

然而,比门外威胁更让沈棠脊背发寒的是——她手中那枚“星云齿轮”的暗蓝色晶体内部,此刻正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与她掌心血色烙印呼应的……金色光芒。

一个带着戏谑与冰冷侵占欲的女性声音,如同直接在她脑髓深处响起,与她自己的声线完美重叠:

“找到你了哦……‘我’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