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崩塌的碎光中，石惊弦攥着那枚龙形玉佩的碎片，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纹路 —— 鳞爪分明，龙首高昂，正是皇家专用的九爪形制。苏轻晚凑过来看时，碎片突然迸出刺目红光，在她腕间的双鱼玉佩上烫出个浅痕，与石惊弦肩头的印记如出一辙。
“这是……” 苏轻晚按住发烫的手腕，眼底泛起疑惑，“和我娘给的玉佩纹样不一样，倒像是……”
“像是先帝赐给镇北侯的那枚‘定北龙佩’。” 石惊弦接口道，声音凝重，“我在爹的书房见过拓本，龙尾处有个极小的‘北’字。” 他翻转碎片，果然在龙尾内侧看到个模糊的刻字，正是 “北” 字无疑。
昆仑墟的冰洞此刻乱作一团 —— 影阁残党被石啸天带来的禁军围在角落，却没人敢上前抓捕。那些教徒双眼泛着血丝，口中反复念叨着 “血月临世，旧主归来”，模样疯癫如魔。
苏母扶着脸色苍白的苏轻晚，指尖拂过她腕间的红痕：“这是‘血契’，玉佩碎片在认主。看来血界里的命盘，本就是用定北龙佩的灵力催动的。”
石啸天突然厉喝一声：“拿下！” 禁军刚要上前，影阁教徒却突然集体狂笑起来，为首的瘦高个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血色图腾 —— 竟是个与龙佩碎片相同的龙纹，只是龙睛处嵌着颗暗红的珠子，“你们以为赢了？血月已出，镇北侯大人今夜便会踏着血光归来，届时天下都是影阁的！”
石惊弦心头剧震 —— 镇北侯萧衍，十年前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怎么会和影阁扯上关系？他刚要追问，冰洞顶端突然裂开道缝隙，血红色的月光如利剑般刺入，照在龙佩碎片上，碎片竟自行浮空，与教徒胸口的图腾产生共鸣，发出低沉的龙吟。
“不好！” 石啸天挥剑斩断根坠落的冰棱，“他们在用血祭召唤什么东西！轻晚，带惊弦去祭坛，毁掉血月法阵的阵眼！”
苏轻晚立刻拽着石惊弦往冰洞深处跑，身后传来石啸天与教徒厮杀的兵刃交击声。冰道两侧的冰壁上，渐渐浮现出诡异的符文，随着血月升高，符文竟开始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溪流，朝着祭坛的方向流淌。
“这些符文是‘血河阵’的引子。” 苏轻晚认出这是外公笔记里记载的邪术，“阵眼应该在祭坛顶端的血晶里，必须用双脉合力才能击碎。”
两人冲到祭坛下时，正撞见个穿玄色蟒袍的老者站在坛顶，手持权杖指向血月，权杖顶端的骷髅头吞吐着红雾。老者转过身，面容枯槁如鬼，唯独双眼亮得吓人 —— 竟是本该战死的镇北侯萧衍！
“石家小儿，苏家丫头。” 萧衍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十年了，终于等到双脉齐聚，该让你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了。”
石惊弦怒喝：“我爹待你如兄弟，你为何要勾结影阁？！”
萧衍狂笑起来，权杖猛地顿地，祭坛四周立刻升起四根石柱，柱上锁链 “哗啦” 作响，竟缠着几个昏迷的少年少女，正是被影阁掳走的世家子弟。“待我如兄弟？” 他眼神怨毒，“当年若非石啸天揭发我私通敌国，我怎会被先帝赐死？今日我便用这些孩子的血祭阵，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
苏轻晚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旧事，惊呼：“你根本不是战死！是先帝给了你假死的机会，让你暗中查探影阁，你却真的叛了？！”
“叛？” 萧衍权杖一挥，道血色光鞭抽向苏轻晚，“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石啸天那个伪君子，凭什么占着兵权？！”
石惊弦举剑格挡，锈剑与光鞭相撞，竟被震得虎口发麻。他借着反震之力跃上祭坛，离火灵力灌注剑身，划出道炽烈的弧线：“你不配提我爹！”
萧衍不闪不避，权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黑雾，瞬间化作无数蝙蝠扑向石惊弦。石惊弦将离火灵力聚于剑尖，旋转着划出个火圈，蝙蝠遇火纷纷惨叫着化为灰烬，却有只漏网的蝙蝠擦过他的脖颈，留下道血痕。
“小心！他的黑雾有毒！” 苏轻晚甩出数枚冰锥逼退蝙蝠，跃上祭坛与石惊弦背靠背站定，“用‘冰火合流’！”
双脉灵力再次交汇，冰蓝与赤红的光芒在祭坛顶端炸开，形成道旋转的太极图。萧衍被光图逼得连连后退，却突然冷笑：“太晚了！血月已至，阵眼已成！”
石惊弦这才发现，祭坛中央的血晶里，竟嵌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用无数孩童精血凝练而成。血晶外刻着奇门遁甲的 “死门” 符文，此刻正发出刺眼的红光，与血月遥相呼应。
“破！” 石惊弦与苏轻晚同时出手，冰火双剑合璧，斩向血晶。就在剑尖即将触到血晶时，萧衍突然扑过来抱住石惊弦的腿，疯狂地笑着：“一起死吧！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千钧一发之际，石惊弦猛地将苏轻晚推开：“你去破阵！” 自己则抱着萧衍滚下祭坛，锈剑反手刺入萧衍肩胛，却被对方死死咬住手臂，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苏轻晚含泪转身，将坎水灵力催至极致，冰剑化作道流光射向血晶。“咔嚓” 一声脆响，血晶裂开道缝隙，却在此时，血月突然暗了暗，缝隙竟开始自行愈合！
“快！用你的离火！” 苏轻晚朝着石惊弦的方向嘶吼。
石惊弦忍着剧痛，猛地发力将萧衍踹开，离火灵力顺着手臂的伤口爆发，整个人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拖着萧衍再次冲上祭坛。他抱住萧衍撞向血晶，同时对苏轻晚喊道：“就是现在！”
苏轻晚将全身灵力灌注冰剑，借着力道纵身跃起，一剑刺穿了血晶与萧衍的心脏。血色光芒骤然爆发，萧衍的惨叫声在光芒中渐渐消散，而石惊弦被光浪掀飞，重重摔在祭坛下。
苏轻晚扑过去抱住他，发现他手臂的伤口竟泛着黑紫，显然中了剧毒。她急忙用坎水灵力压制，却见石惊弦咳出一口黑血，指了指天空 —— 血月的光晕中，隐约浮现出个巨大的黑影，轮廓竟与传说中的血魔一模一样。
“它…… 还没走……” 石惊弦说完便晕了过去。
苏轻晚抬头望着血月，又看了看怀中昏迷的石惊弦，突然发现他胸口的龙佩碎片不知何时融入了皮肤，与肩头的印记连成道完整的龙纹。而自己腕间的双鱼玉佩，正发出越来越急的鸣响，仿佛在预警着更大的风暴。
冰洞外传来石啸天的呼喊，苏轻晚握紧石惊弦的手，眼中闪过决绝 —— 无论黑影是什么，她都会陪着他一起面对。只是那血月中的轮廓，为何会带着股熟悉的气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