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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域城的老戏台子搭在镇口的老槐树下,木质的台柱上刻着东陆的楹联,台沿雕着北漠的狼图腾,台幔绣着南陆的海浪纹——是三年前三域匠人一起修的,谁也说不清该算哪域的风格,却看着格外顺眼。

这天午后,戏台前围满了人。东陆的书生们搬来长凳,北漠的牧民铺开羊毛毡,南陆的船娘支起竹编椅,连刚会走路的娃娃都被大人架在肩上,手里攥着糖葫芦,眼睛直勾勾盯着戏台。

“听说今天要演新戏?”穿东陆长衫的教书先生推了推眼镜,手里摇着南陆产的蒲扇,扇面上画着北漠的草原,“林野说,是把三域的故事揉在一块儿编的。”

话音刚落,戏台后的锣鼓响了。先出来的是个穿北漠长袍的汉子,腰间挂着弯刀,唱的却是东陆的昆曲调:“风卷黄沙埋骨殖,胡笳吹断故园思……”字正腔圆,带着股苍凉劲,台下北漠的牧民们使劲拍着羊毛毡,喊着“好!”

接着上台的是个东陆女子,水袖一甩,却跳起了南陆的草裙舞,裙摆上绣的北漠雪莲花随着动作翻飞,嘴里唱的南陆歌谣甜得发腻:“椰风摇落星子来,醉卧船板梦花开……”南陆的船娘在台下吹起海螺,呜呜的声儿合着舞步,竟把甜腻的调子吹得有了点辽阔的意思。

最妙的是第三场。东陆的书生扮成谋士,北漠的姑娘演悍将,南陆的小伙饰船家,三人围着张地图争执——东陆书生说该走水路,取道江南;北漠姑娘拍着桌子要走陆路,翻雪山更痛快;南陆小伙却笑说不如走海路,顺道采些珊瑚做嫁妆。吵到最后,三人突然一起转身,对着台下作揖:“条条道路通合域,何必争那南北西东!”

台下哄堂大笑,东陆的茶碗碰得叮当响,北漠的酒囊撞出闷响,南陆的椰壳瓢敲着节奏,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曲子。林野站在戏台侧面,看着台上台下的热闹,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刚从东陆糕点铺、北漠奶品摊、南陆水果摊搜罗来的吃食,准备分给后台的演员们。

“林大哥,该你上台了!”后台传来苏晴的声音,她刚卸了妆,脸上还带着南陆花钿的印子,“最后一场,三域人共守合域城,就等你扮城主了!”

林野笑着应了声,往后台走。路过台下时,北漠的牧民塞给他块奶疙瘩,东陆的书生递来把折扇,南陆的船娘往他兜里塞了颗椰子糖。他摸了摸兜里的糖,又掂了掂手里的布包,突然觉得,这戏台就像个小合域,你演你的,我唱我的,吵吵闹闹,却谁也离不开谁。

后台的镜子里,映出他换上城主官服的样子——袍子是北漠的羊毛料,绣着东陆的云纹,腰带扣是南陆的贝壳磨的。他对着镜子笑了笑,听见前台的锣鼓又响了,这次的调子,混着三域的鼓点,格外带劲。

“合域城,三域人,共守这方土……”他清了清嗓子,迈步走向戏台中央,台下的欢呼声浪差点掀翻戏台顶,东陆的、北漠的、南陆的叫好声缠在一块儿,比戏文还动人。

戏台柱上的楹联在风里轻轻晃,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合域”两个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林野站在台中央,看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明白,所谓合域,从来不是让谁忘了自己的根,而是让每个根须,都能在同一片土里,扎得更深,长得更茂。

锣鼓声里,他张开双臂,台下的欢呼声更响了。北漠的酒囊、东陆的茶碗、南陆的椰壳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像无数道彩虹,落在戏台前的空地上,溅起一片三域共酿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