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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重怀疑是之前那顿致幻果大餐留下了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证据就是,连团雀都敢对着远处偶尔掠过的野狼身影炸毛“叽叽”叫嚣了。

不过,那只是只落单的狼,并非成群结队。

按理说,单独的狼很少会主动攻击看起来不好惹的目标,但……如果挑衅者过于欠揍,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当我看到团雀一边翅膀赫然少了近二分之一的羽毛,变得参差不齐时,心里已经大致勾勒出它是如何嘴贱去撩拨,又被不耐烦的狼一爪子教做鸟的悲惨画面。

拉尔夏似乎完全忘记了陷入迷幻状态时自己那惊世骇俗的舞姿,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伸出手指,一遍遍轻轻拂过我脸颊上那个超级显眼的红肿印记。

“痛。吃。”她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我没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开始在我的背包里熟练地翻找药物,我才反应过来。

她是在学我上次给她处理蜂毒肿包时的样子。

她拿出消毒水和药膏,动作有些笨拙却认真专注,小心翼翼地给我清理那个丢人的咬痕,然后用干净的纱布稍微包扎了一下,虽然最后贴得歪歪扭扭,活像脸上多了块奇怪的补丁。

至于散兵,他清醒后,大概是三人中对自己中毒后言行记忆最清晰的那个。

他盯着我脸上那块醒目的纱布看了很久,眼神复杂。

他大概率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蠢话和做过的蠢事。

不过以他的骄傲,这简直是黑历史。

我见他盯着看,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调侃补充道:“没事没事,皮外伤。不过散兵大人,你牙口是真好啊,佩服佩服。”

散兵:“……”

他闻言,脸色黑了几分,眼神飘向别处,耳根似乎又有点泛红,硬邦邦地拽出一句:“……闭嘴。走路。”

我们继续沿着林间小路前行。

忽然一阵强风卷着沙尘吹来,我下意识闭眼,还是慢了一步,眼睛里进了沙子,顿时又涩又痛,泪流不止。

“我去洗一下。”

我眯着刺痛的眼睛,摸索着走到路边的小溪旁蹲下,用流动的清水小心翼翼地冲洗眼睛。

折腾了好一会儿,感觉好些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故意“哎呦”叫了一声。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瞬间,拉尔夏就想也没想地冲了过来,蹲在我身边,眼睛里满是询问和关切。

散兵虽然脚步透着不耐烦,却也皱着眉走了过来。

等他们身影一靠近,我用沾了些水的手,朝他们甩去。

“哈哈,骗到你们啦!”

让我一个人收拾那种局面,泼点水算是小小惩罚了。

晶莹的水珠溅了拉尔夏几滴,沾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她愣愣地眨了眨眼,歪着头看我,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散兵则被几滴水珠溅到衣袖上,他低头看了看湿掉的布料,又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无语。

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也吃了那果子?”

“没你吃的多。”

山野边缘意外地出现了一家小餐馆,在这人烟稀少的森林里突兀,却也让人惊喜。

我们决定进去饱餐一顿。

推开木门,酒香和熏肉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

我们狠狠地点了一桌子菜,拉尔夏吃得投入且量大,团雀也站在桌边,不停地啄食着我掰给它的吐司屑。

我也胃口大开,毕竟折腾了这么久。

只有散兵,对着满桌食物兴致缺缺,只动了几次筷子。

菜单上居然还有几道璃月菜。

我点了其中几样,其中一道便是杏仁豆腐。

白色的豆腐颤巍巍地盛在青花瓷碗里,淋着琥珀色的酱。

我已经很了解旁边这位的性子了,压根没问他要不要尝,直接让服务生多拿了一个小碗,用干净的勺子舀了几勺嫩滑的豆腐放进去,推到他面前。

“来尝尝吧。不知道这家味道怎么样。”

散兵瞥了一眼,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两秒,眉头蹙起:“甜腻得令人作呕,这种软绵绵的食物也配称为甜点?”

我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地又指向另一盘清炒虾仁:“那再看看这道,这道清炒虾仁,口感应该清爽些……”

他依旧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但好歹又尝了一颗虾仁,评价着:“火候过了,肉质偏老。”

“挑剔的美食家,愚人众原来还培养各位执行官的味蕾吗?”

“……”

这顿饭最后是散兵结的账。

走出餐馆,没几步,我就感觉腹部胀得厉害,忍不住哀嚎:“走不动了……”

拉尔夏也立刻停下脚步,学着我,语气平板地复读:“不动。了。”

我们两个人,外加一只吃得肚子圆滚滚就连飞起来都费劲的团雀,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已经走到前面去的散兵。

散兵脚步一顿,扶额,无奈地回头看着我们这些残兵败将。

“……麻烦。”他顿了顿,“你们两个是饭桶吗?”

没点到名的团雀自以为是地应和了几声。

“你也是。”

“叽……”

散兵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到那家餐馆,没过多久,竟然推着一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旧木板推车出来了。

“上来。”他言简意赅。

我和拉尔夏面面相觑。

“好耶!”我欢呼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推车。

团雀也“叽”了一声,奋力飞了上来,找了个角落窝好。

散兵便认命地拉起推车继续前行。

我看着他在前面拉车的背影,忍不住问:“累吗?我们重吗?”

“不过是多了些重量而已,难道我还会在意?”他头也没回。

“累了和我们说一声噢。”

“区区重量,还难不倒我。”

我笑了,真心实意地说:“你人真好。”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语气恶劣起来:“啧,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你人就是很好吧,”我继续拆穿他,“如果你真的单纯为了解除和我的绑定,也不会容许我磨磨蹭蹭,还带着拉尔夏了。”

“够了,别再说这种话了。”他生硬地打断。

“好好好,不说了。”我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