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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漆坊镇,镇口的老槐树下,沈师傅正指挥徒弟们晾晒漆料。见宋亚轩和刁刁到来,他放下手中的漆刷笑道:“稀客啊!快来看看我新调的‘秋香色’,用桂花汁调的,刷在木胎上,像把秋天锁在了里面。”

刁刁凑近看那漆料,果然是温润的黄,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沈师傅,这漆要刷多少遍才能成?”

“至少十二遍,”沈师傅指着旁边架着的漆盒,“每遍都要等前一层干透,用细砂纸磨平,再刷下一遍。你看这只盒,刷到第七遍了,摸上去像婴儿的皮肤吧?”

宋亚轩轻触盒面,果然光滑如玉:“这般细致,得耗不少功夫。”

“功夫才是最好的颜料,”沈师傅拿起漆刷,蘸料细细刷着,“急不得。去年有个客商来催货,说愿加钱让我快些,我没应。漆没干透就上手,不等冬天就会发黏,那不是砸招牌吗?”

正说着,一个小徒弟捧着个裂了缝的漆盘跑来:“师父,这盘裂了,是我没刷匀?”

沈师傅接过看了看,叹道:“是木胎没处理好,里面藏着水汽。记住,做漆器先做心,心不静,手就不稳,漆会替你说实话的。”

刁刁把竹胎碎屑递给沈师傅:“您看这竹丝,从江边长竹上取的,能用来做胎吗?”

沈师傅捏起碎屑端详,眼睛一亮:“好东西!这竹纤维密,适合做小笔筒,我教你们做个简易的?”

两人欣然应允。沈师傅取来薄竹片,示范着编织:“竹条要削得宽窄均匀,编的时候要‘紧三松四’,太紧易断,太松易散。”

刁刁学得认真,手指被竹条划了下也不顾,宋亚轩则在一旁帮忙打磨竹边,防止毛刺扎手。夕阳斜照进漆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混着漆香、竹香和桂花香,像把日子泡在了蜜里。

“等这笔筒干透,刷上秋香色,”沈师傅笑道,“你们就知道,慢下来的时光有多甜了。”

那只竹编笔筒在荫房里阴干了半月,宋亚轩与刁刁再来时,沈师傅已为它刷上了三遍秋香色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笔筒上,漆面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浸在晨露里的桂花。

“再刷九遍,等来年开春就能用了,”沈师傅用细砂纸轻轻打磨着,“到时候你们来取,也算留个念想。”

刁刁看着笔筒上细密的竹编纹路透过漆层隐约可见,笑道:“竹与漆本是两样东西,合在一起倒像天生一对。”

“万物皆可相融,”沈师傅指着墙上的“螺钿漆屏”,“你看这贝壳镶嵌,与漆色相映,才成了‘海中月’。手艺也一样,你从苗寨学的染织,若用在漆胎上绣些纹样,说不定有新趣。”

宋亚轩闻言,忽然想起南岭药谷的相思子:“若将染过色的相思子碾碎,混入漆中,会不会有独特的色彩?”

沈师傅眼睛一亮:“好主意!相思子色红,混入透明漆中,能调出‘胭脂水’,我这就试试。”他取来几颗相思子,捣成粉末,与清漆调和,果然调出一抹温润的红,像晨露沾在花瓣上。

正忙着,镇上的老掌柜送来一叠新采的漆叶:“沈老弟,这叶用来滤漆最好,去年你帮我修的漆盒,至今光亮如新呢。”

沈师傅接过漆叶,笑道:“那盒用了‘揩光’技法,每月用细布擦一遍,能亮十年。手艺这东西,你对它上心,它就对你尽心。”

老掌柜指着刁刁:“这姑娘上次帮我孙女挑的染线,织出来的帕子被县太爷的夫人买去了,说要学这手艺呢。”

刁刁红了脸:“不过是把苗寨的染法稍作改动,配了蜀地的蓝草。”

“改动也是创造,”沈师傅将调好的胭脂水漆刷在一片竹篾上,“就像这漆,添一味料便是新色,手艺从来不是死的。”

离开漆园镇那日,沈师傅送给他们一小罐清漆和一把漆刷:“路上若见着合心意的木石,不妨试试自己髹漆,记住,漆随心动,心诚则灵。”

马车驶离镇子,刁刁从车窗回头望,沈师傅还站在漆坊门口挥手,他的身影在漆树林的映衬下,像一株沉默的漆树,把时光都浸在了温润的漆色里。

“等开春,我们一定要来取那只笔筒,”刁刁握紧手中的漆刷,“还要试试用染线绣漆胎呢。”

宋亚轩点头,望着前路:“江湖处处有学问,光是这漆与竹,就够我们学一辈子了。”

车窗外,岷江的水依旧流淌,载着竹排,载着时光,也载着他们未完的江湖路。而那罐清漆的香气,混着竹香、药香,在车厢里弥漫,像一个温第十四章 《桃林归处,千里同风》柔的约定,等着他们用双手,把更多寻常日子,变成时光里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