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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向后靠了靠,含笑看着郭嘉。“这么说,死无对证了?”

郭嘉皱了皱眉。“他没死,只是离开了蓟县。”

“可是只要我不听你们的,他就不会露面。”袁熙脸上还在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奉孝,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郭嘉一声叹息,起身离席,拜倒在地。“大王,臣岂敢。大王的为难之处,臣等都明白,也愿意等大王自悟。只是时机不等人,大王多等一个月,就有一个月的危险。若大王浑不在意,丝毫不以为念,一旦错失了机会,天下都将为大王的仁厚付出代价。如此,是大王所愿吗?”

郭嘉再拜。“臣不敢奢望大王现在就出兵中原,但臣恳请大王有所准备。届时用与不用,至少有抉择的机会。若全无准备,无异于坐以待毙,是臣等失职。”

袁熙微眯着眼睛,盯着郭嘉看了很久,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辽东,如果开春之前能赶回来,我们就一起去草原。”

他一声叹息。“濡须口之战,没那么快分胜负。”

郭嘉如释重负。“喏。臣这就赶去辽东,若能见到文若,一定转达大王的问候。”

袁熙再次叹了一口气,端起了案上的姜茶,呷了一口。

郭嘉会意,起身告辞。

袁熙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郭嘉那杯一口没喝,依旧散发着热气的姜茶,陷入了沉思。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却又无力摆脱。他身边的人才本就不多,熟悉中原形势,又擅长谋略的人几乎全是汝颍人,逼得他不得不一边向他们问计,又一边提高警惕,免得被他们误导。

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曹操的无奈,而且比曹操更无奈。

和曹操相比,不管是军事上,还是权谋上,他都自愧不如。曹操能让荀彧、荀攸、贾诩俯首,他却做不到,连郭嘉都只是为了曹冲才暂时留在蓟县。

这也是他不愿意介入中原争斗的原因之一。

人才、钱粮都远远不如,连吃饭都要仰仗中原输粮,拿什么去争?

面对郭嘉的坚持,他既生气,又无奈。

除了无奈郭嘉的固执之外,也隐含着对形势的无奈。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相信郭嘉的。

中原可能会乱,大陈可能会迎来一场父子相杀的悲剧。不论孰胜孰败,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可是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新生的大陈分崩离析,众叛亲离,像王莽新朝一样遗臭青史。

真到了那一步,我该怎么办?

坐观成败,还是奋起一击,力挽狂澜?

袁熙无法决断,愁肠百结。

——

在袁熙的犹豫中,正始二年的元旦就要到了。

收到消息,从草原上赶来的各部首领、使者住满了驿馆,新上任的典客蒋干为了安排好所有人,不得不又租了一些房子,供来参加典礼的人居住。

经过反复考虑,袁熙最后决定还是任命韩珩为燕相,以确保幽州人不会产生不必要的担心。为了帮韩珩分担压力,他又任命田畴、张鸿为副相,田畴分管屯田,张鸿分管商业,都是最辛苦、最劳心的事。

韩珩的资历摆在那里,人品也无可挑剔,没人会说什么。

田畴是刘虞旧部,知名的义士,深得鲜于辅等人尊重,也足以代表他们的利益。

张鸿则是甄宓的舅舅,常山巨贾,也能代表中山、常山等冀北人的利益,方便袁熙以私人身份从与胡人的互市中获取一定的利润,而不是让冀州独吞。

这当然是取得镇北将军蒋奇默认和王后甄宓认可之后的决定。

经过反复商量,甚至是软硬兼施,甄宓最终接受了袁熙对甄俨的安排,没有担任燕相,甚至不是一郡太守,而是蓟令。蓟县虽然只是县,却是燕国都城所在,甄俨也得以常驻蓟县,随时可以进宫与甄宓见面。

有家人在侧,甄宓多少能有些安全感。

袁熙也答应了甄宓,将来会逐步提拔甄俨,绝不会让他这个外戚被人嘲笑。

为此,袁熙又将甄宓长兄的儿子甄像、从兄的儿子甄毅召到身边,任命为郎,与曹冲、何晏等人共起居,作为储备的力量进行培养。

甄宓对此很满意,每天笑容满面,王府内的气氛也因此轻松了几分。

腊月二十七,张辽亲自赶到蓟县,第一时间赶到王府拜见。

正在堂上接见访客的袁熙见状,连忙起身,赶到阶下,迎接张辽。

张辽感激莫名,撩起衣摆,跪倒在袁熙面前,额头低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雁门张辽,拜见大王。”

袁熙大惊,用手双手,将张辽扶起。“文远,何必如此。太重了,太重了。”

张辽起身,虎目含泪。“若非大王,辽此刻只怕已经槛车征送鄄城,哪有机会再随大王征战。收到大王的诏令,辽日夜兼程赶来,就是想早日见到大王,向大王致谢。”

“这么严重?”袁熙连忙请张辽上堂。

曹冲最机灵,立刻送来了坐席。

张辽看到曹冲,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着袁熙。“大王,这是……曹公之子仓舒?”

袁熙含笑点头。“是的,他的母亲现在是我的夫人,刚为我诞下一子。”

张辽正色道:“请大王见谅。见故主之子,理当拜见,何况公子还救过我一命。”

袁熙坦然的点点头,伸手示意张辽随意。

张辽整肃衣冠,恭恭敬敬的向曹冲拜了两拜。曹冲不卑不亢,敛容还礼,一进一退,丝毫不差。

一旁的宾客们见了,大为感慨,纷纷赞叹。有人赞袁熙大度,有的赞张辽忠义,有的赞曹冲年纪虽小,却通晓礼仪,不亚于成年人,不愧是中原世家子弟。

袁熙请张辽落座,问道:“刚才你说仓舒救过你,是怎么回事?”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辽是武夫,疏于礼仪,有一次到许县拜见司空时,与人争道,被人告到曹公面前,论以军法。是公子为我说情,才得以全身而退。”

袁熙吃了一惊。“与人争道而已,何至于论以军法?”

一旁的宾客也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件事有些离谱。

同僚之间互不相让,有所争执,是常有的事,怎么还能告状到主公面前,要以军法从事?

张辽挠挠头。“不瞒大王说,辽也莫名其妙,至今也没想明白。不过公子在此,大王不如问问他,也让辽得以解惑。”

袁熙觉得有理,随即看向曹冲。

曹冲拱手行礼。“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文武相憎,文士以礼法杀人罢了。先父知之甚明,有若观火,就算我不说,他也不会处置将军的。”

袁熙却不肯就此罢休。“是哪个文士,又为何要杀文远?”

曹冲笑笑。“大王有所不知,当时张将军新附不久,就在白马立下大功,连受嘉奖,所以遭人嫉妒,当时说他不是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