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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战鼓便如期擂响。关羽、张合、麴义、张勋四将,率领着阵容严整的部众,再次如潮水般涌向袁绍大营的外围防线。箭矢的呼啸声、兵刃的撞击声、士兵的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激烈程度与往日并无二致。

袁绍站在中军高台上,远远望着寨外激烈的攻防战,眉头却比前几日舒展了许多。郭图侍立一旁,指着战场分析道:“主公请看,关羽等人攻势虽猛,然其部众轮换有序,马蹄印迹、士卒呼喊,皆与往日无异。若其营中果真空虚,焉能日日维持此等强度的佯攻?耗费兵力士气不说,一旦被我看穿虚实,全力反击,其危立至。由此可见,刘备营中兵力,应当尚有余裕。其连日猛攻,正是为了掩饰其未分兵的假象,使我疑神疑鬼,不敢轻动。”

逢纪也点头道:“公则所言甚是。且看其退兵之时,阵型丝毫不乱,交替掩护,显是训练有素,留有后手。这更印证了其并非孤注一掷。刘备、贾诩,惯用虚实之策,前番密信,恐真是诱饵。”

听着谋士的分析,看着眼前“一切如常”的战况,袁绍心中对郭图“刘备大营不虚,意在牵制,当先剪其羽翼”的判断,又信服了几分。他微微颔首:“传令各营,继续严密防守,不得出战。待淳于琼、高览等将军南北建功,便是刘备授首之时!”

然而,袁绍所不知的是,在渤海郡南部,战局正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展开。

太史慈与赵霆率领的骑射精锐,历经数日周旋与激战,终于在一山谷外,成功追上了溃逃的吕威璜、赵睿所部残余骑兵。太史慈于乱军之中,连发数箭,将意图组织抵抗的吕威璜、赵睿射落马下,周围亲兵一拥而上,将二人活捉。主帅被擒,剩余袁军骑兵顿时群龙无首,或降或散。

“将军神射!”赵霆赞道,随即面色一肃,低声道,“将军,斥候刚刚回报,淳于琼、眭元进率兵一万步骑,正从西北方向急速赶来,距此已不足三十里!”

太史慈闻言,非但不惊,嘴角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他看向赵霆:“赵将军,诸葛先生当真料事如神。一纸虚实难辨的书信,竟真让袁绍再次分兵,而且派来的还是淳于琼这等败军之将。”

赵霆亦是感慨:“诸葛先生虽年少,然谋略深远,对人心的把握,尤其是对袁绍及其幕僚心思的揣摩,简直洞若观火。他料定袁绍多疑少断,郭图等人急于立功且好行险计,必会建议分兵救援,剪除我军羽翼。”

太史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若袁绍尽起主力来攻,我军即便能仗着地利和骑射之利周旋,也必是惨胜,元气大伤。幸甚!廖化与高顺二位将军,现下行至何处?”

赵霆立刻回道:“按照诸葛先生事先的筹划和这几日的联络,廖化将军与高顺将军已率部秘密抵达预定设伏地点。那里地形险要,入口狭窄,内里宽阔,出口亦窄,正是设伏的绝佳场所。”

太史慈目光炯炯,下令道:“好!赵将军,你立刻挑选机敏士卒,换上吕威璜、赵睿所部的衣甲旗帜,扮作其败退残兵。稍后,我等便依诸葛先生之计行事!”

约半个时辰后,一支看起来狼狈不堪、旗帜歪斜的“袁军”骑兵,沿着大路仓皇向北“溃退”。不久,迎面便撞见了正急速南下的淳于琼、眭元进大军。

“前方何人?可是吕威璜、赵睿将军部下?”袁军前哨喝问。

扮作败兵头目的赵霆哭丧着脸喊道:“正是!我等是吕将军部下!前方遭遇太史慈埋伏,吕将军、赵将军皆已被擒!太史慈贼军势大,正追杀过来!”

败兵的消息迅速传到中军。淳于琼一听吕威璜、赵睿被擒,又惊又怒,眭元进则较为谨慎,问道:“太史慈有多少兵马?现在何处?”

赵霆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答道:“太史慈约有两三千骑,极其悍勇,弓马娴熟。他们刚击溃我等,正在后面收缴战利品,并未全力追击。看方向,似要往东去与主力汇合。”

淳于琼闻言,急道:“元进,此乃天赐良机!太史慈刚经历战斗,正在松懈,且欲东归,我等速速追击,必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既可救回吕、赵二位将军,亦可完成主公交代,歼灭太史慈部!”

眭元进虽觉有些反常,但想到若能歼灭太史慈这支刘备军精锐骑兵,确实是大功一件,而且己方兵力占优,于是点头同意。淳于琼求功心切,立刻下令全军加速,跟着“败兵”,向南追击。

在“败兵”的引领下,袁军一万兵马被引入了地形复杂的丘陵地带。七拐八绕,前方出现一处入口狭窄的山谷,形似葫芦嘴。

“将军,穿过前面山谷,就能抄近道赶到太史慈前面了!”“败兵”头目赵霆指着山谷喊道。

淳于琼不疑有他,催促部队快速进入。

当袁军大半进入葫芦峪,后队尚在谷口时,异变陡生!

谷地两侧山坡上,突然战鼓雷鸣,旌旗竖起!左侧,“廖”字大旗迎风招展,廖化率伏兵杀出,箭矢滚木倾泻而下!右侧,虽无大将旗帜,但杀出的步兵阵列严整,悍不畏死,正是高顺率领的陷阵营精锐!他们如同铜墙铁壁,瞬间堵住了袁军前冲的道路,并以严密的阵型和超强的个人战力,将冲在最前的袁军骑兵死死缠住,拖入血腥的肉搏战!

“中计了!”淳于琼与眭元进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震天喊杀声!太史慈率领真正的精锐骑兵,从后方掩杀而来,截断了袁军的退路!而先前引路的“败兵”,也纷纷亮出刀剑,反身冲杀!

谷内,顿时杀声震天,成了屠宰场!高顺的陷阵营如同磐石,抵挡并消耗着袁军的冲击;廖化军从侧翼不断袭扰切割;太史慈骑兵在相对开阔的谷内来回冲锋,将袁军步卒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淳于琼惊慌失措,还想组织抵抗,被廖化盯上,拍马舞刀,战不数合,一刀斩于马下!眭元进见势不妙,率亲兵死战突围,被太史慈截住,神箭连发,射落其身边护卫,随后挺枪疾刺,将眭元进打落马下,被士卒生擒。

主将一死一擒,袁军彻底崩溃,在狭小的山谷内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余者纷纷跪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