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波光,一艘画舫静静泊在河心。
舫内丝竹声声,日本海军中佐小林康介正与几位商人把酒言欢,庆祝今日又成功“征用”了一批华商货物。
“支那人的东西,能献给帝国是他们的荣耀。”小林醉眼朦胧,手不规矩地摸向旁边弹筝女子的腰肢。
那女子面容清丽,看似柔弱,指尖在筝弦上流转,奏出一曲《春江花月夜》。她叫柳如烟,本是苏州书香门第的千金,家产被日军强占,父母含恨而终。
她辗转来到上海,凭一手古筝技艺混入这风月场,只为报仇。
筝声突然转急,如银瓶乍破!柳如烟眼神一凛,筝身机关弹开,一柄薄如柳叶的短剑滑入手中!她身形如电,短剑直刺小林咽喉!
“有刺客!”陪酒的汉奸尖叫起来。
小林毕竟是军人,危急时刻侧身闪避,剑锋只划破他颈侧皮肤。他怒吼着拔刀,其他日本人也纷纷掏枪。
柳如烟毫不畏惧,短剑舞动,如穿花蝴蝶,瞬间刺倒两个想上前擒拿她的护卫。筝弦被她一脚踢断,坚韧的丝线成了武器,缠住一名日军的枪管。
画舫内乱作一团。柳如烟且战且退,她熟知画舫结构,准备从舷窗跳水逃生。但小林已经堵住去路,军刀带着寒光劈来!
“支那贱人,受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画舫顶棚猛地破裂!一道红衣身影如猎鹰扑食,伴着碎木瓦砾疾坠而下!来人红巾蒙面,手中双刀划出两道交错的寒光,直刺日军军官小林后心!
“玉罗刹!”有人惊呼。
来者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玉罗刹”,她本是江湖侠女,国难当头,毅然加入抗日行列。
小林腹背受敌,狼狈不堪。玉罗刹的双刀快如闪电,与柳如烟的短剑配合默契,很快将小林逼入绝境。
“八嘎!”小林绝望地挥刀乱砍,却被玉如烟的筝弦缠住手腕,玉罗刹趁机一刀刺入他心窝!
“走!”玉罗刹拉起柳如烟,纵身跃入苏州河。等日军援兵赶到时,只看到画舫上的尸体和荡漾的河水。
同一夜,虹口区日本军官俱乐部。
土肥原贤二正在举办酒会,庆祝“笼中鸟”计划初步成功。
他得意地对来宾说:“支那人就像绵羊,只要杀一儆百,就会乖乖听话。”
他不知道的是,俱乐部厨房里,一个新来的女帮厨正冷静地在给军官的特供清酒中下毒。她叫阿慧,原是宝山附近农家的女儿,家人全死在日军炮火下。
当侍者将毒酒端给土肥原时,阿慧紧张得手心出汗。只要土肥原喝下这杯酒,她大仇得报。
然而,土肥原生性多疑,他注意到这个新来的侍者手在微微发抖。“等等,”他叫住侍者,“这酒你先尝一口。”
阿慧脸色骤变,知道自己暴露了。她猛地将托盘砸向土肥原,从怀里掏出剪刀直扑过去!
“保护机关长!”现场大乱。
阿慧毕竟没有武功,很快被警卫制服。土肥原惊魂未定,狞笑着走近:“说,谁指使你的?”
阿慧啐了他一口血沫:“四万万个中国人指使我!”
她咬碎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当场气绝。这一幕被在场的外国记者看到,第二天就登上了租界报纸头版。
法租界安全屋内,张宗兴看着报纸上阿慧模糊的照片,久久不语。
赵铁锤捶墙怒道:“这些姑娘都比许多七尺男儿有骨气!”
“她们用生命在唤醒国人。”张宗兴沉声道,“但我们不能只靠个人英勇,需要有组织的行动。”
他展开虹口区地图,指着日军细菌实验基地的位置:
“根据内线情报,这个基地守备极严,强攻不可能。但下周有一批新‘材料’(活人实验体)要运进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打算混进去?”杜月笙皱眉,“太危险了!”
“不是混进去,是让他们‘请’我进去。”张宗兴眼中闪过决绝的光。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张宗兴故意暴露行踪,让日军抓获,以期被送入细菌实验基地。一旦进入,他将与内应配合,从内部摧毁这个魔窟。
“这是自杀!”赵铁锤坚决反对,“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冒这个险!”
“正因为我是主心骨,才必须去。”张宗兴平静地说,“只有我认识那个内应,也只有我知道这个基地的可怕。如果让它继续存在,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会惨死。”
经过激烈争论,计划最终确定。但同时准备了备用方案:一旦张宗兴失手,由赵铁锤带队强攻基地供电系统,制造混乱。
三天后,按照计划,张宗兴在虹口区一个联络点“意外”被日军特务发现。经过短暂枪战,他因寡不敌众被俘,与一批抗日志士一起被押往细菌实验基地。
基地深藏在虹口公园地下,戒备森严。张宗兴被单独关押,经过残酷审讯,但他守口如瓶,只承认自己是普通抵抗分子。
“送他去‘特别试验区’。”日军医官冷漠地在档案上盖章,“山本博士需要新的实验体。”
当张宗兴被押解着穿过阴森的地下通道时,他注意到一个清洁工打扮的人悄悄做了个手势——是内应!
当晚,基地深处传来爆炸声!张宗兴与内应配合,炸毁了主要的实验设备和菌种库。大火迅速蔓延,日军慌乱救火。
趁乱中,张宗兴救出部分被关押的同胞,向内应指示的秘密通道撤退。但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他们被土肥原亲自带队的日军堵住。
“张宗兴,我早该想到是你!”土肥原举枪瞄准。
千钧一发之际,基地外突然枪声大作!赵铁锤带领的救援队准时发动佯攻!
“走!”张宗兴推着获救的同胞冲向出口,自己断后。
激烈的交火中,那个内应——一个被迫为日军工作的中国医生——为掩护大家撤退,拉响手榴弹与追兵同归于尽。
张宗兴带着部分幸存者成功突围,但自己也身中数弹,被接应的弟兄抬回安全屋。
这一夜,上海无人入眠。
细菌实验基地的爆炸火光映红半边天,消息很快传遍全城。日军暴行震惊中外,连一向中立的租界报纸也罕见地强烈谴责。
在北平,张学良接到密电,握信的手微微颤抖:“传令下去,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在南京,蒋介石摔碎了茶杯:“这个张宗兴,尽给我惹麻烦!”
在延安,毛泽东批示:“上海同志们的斗争,是全民族抗战的光辉榜样。”
而在地下诊所里,张宗兴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当他醒来时,看到柳如烟和玉罗刹都守在床边。
“你们...”
“从今天起,我们跟你干。”玉罗刹斩钉截铁地说,“女人也能上阵杀敌。”
柳如烟轻轻为他擦拭伤口:“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张宗兴望着窗外破晓的天空,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有这些英勇无畏的同胞并肩作战,他相信,再黑暗的夜也终将迎来黎明。
黄浦江上,汽笛长鸣。一艘外轮缓缓离港,甲板上,一个金发记者正奋笔疾书,标题是:《不屈的上海——东方抵抗运动的灯塔》。
历史的车轮,正在血与火中隆隆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