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禹从深度的昏迷中悠悠转醒。
剧痛!仿佛全身骨骼都被碾碎般的剧痛,以及灵魂层面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闷哼一声,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木制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草木气息。他躺在一张简陋但干净的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伤口已被仔细包扎过。
“这里……是哪里?”他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了伤势,一阵剧烈咳嗽。
“禹兄!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炎舞端着一碗汤药快步走进来,脸上充满了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
“炎舞……姑娘……”禹声音沙哑,“我们……逃出来了?其他人呢?”
“逃出来了!我们都逃出来了!”炎舞将药碗放在一旁,小心地扶着他靠坐在床头,眼圈微红,“这里是陨星山脉外围的一个猎人小屋,很安全。爹爹他们也在附近安营扎寨,救治伤员。璃姑娘透支过度,还在昏迷,但性命无碍。”
禹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回想起秘境崩塌那毁天灭地的最后一幕,仍心有余悸。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我们昏迷了多久?”
“三天了。”炎舞喂他喝下汤药,药力化开,滋养着干涸的经脉,疼痛稍减。“那天你最后一个出来,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把我们都吓坏了。是爹爹和墨掌柜轮流为你输送真气,稳住伤势。”
禹心中感动,这份恩情,他记下了。“多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炎舞认真道,“若不是你最后舍命撑住通道,我们很多人都要死在里面。禹兄,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禹摇摇头,不再多说。他内视己身,情况不容乐观。身体伤势虽重,但有橙纹强大的生机和丹药调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最麻烦的是灵魂,强行支撑通道和最后被能量冲击,魂伤再次加重,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根基受损,但也需要长时间静养和珍贵魂药才能彻底恢复。修为也跌落回了五脉初期,需要重新巩固。
但幸运的是,橙纹并未退化,只是光芒黯淡了许多。而且,经过这次生死考验,他感觉自己对橙纹之力的理解和掌控,更加深入了一层。那暗金残片也再次沉寂,但似乎与他灵魂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一丝。
“净魂会……后来如何?”禹想起大敌。
炎舞脸色一沉:“他们损失也不小,但灰鹫那个老贼似乎逃掉了。秘境崩塌后,各方势力损失惨重,都暂时偃旗息鼓,各自舔舐伤口。爹爹说,经此一役,净魂会的阴谋已然暴露,东荒域恐怕要迎来更大的风暴了。”
禹默然。净魂会所图甚大,绝不会因为一次失利而罢休。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炎烈城主和墨荣大掌柜联袂而来。见到禹苏醒,两人都露出欣慰之色。
“禹客卿,感觉如何?”炎烈关切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城主、大掌柜挂念和救治之恩。”禹想要起身行礼,被炎烈按住。
“诶,你我之间何须客套。”炎烈摆摆手,神色凝重,“此次陨星山之事,多亏了禹客卿力挽狂澜。如今你橙纹之名,已传遍东荒域年轻一代。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净魂会定然不会放过你,日后还需万分小心。”
墨荣也道:“禹小友尽管在此安心养伤,一应所需,我墨家商会全力供应。待伤势痊愈,再从长计议。”
禹感激道:“二位前辈厚爱,禹感激不尽。如今魂伤未愈,确实需静养一段时日。”
又交谈片刻,炎烈和墨荣便起身离去,让禹好好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禹便在猎人小屋静心养伤。炎舞时常过来照看,带来各种丹药和补品。璃在第二天也苏醒过来,虽魂力亏空,但已能行动,也常来与禹探讨星辰之道和阵法,两人关系愈发密切。
在安静的养伤期间,禹仔细复盘陨星山一战的得失。与魂境强者的正面交锋,虽然惨败,却让他真切感受到了更高境界的威能和自身的不足。对橙纹的运用,特别是防御和爆发方面,有了更多心得。那招临危领悟的“星辉壁垒”,潜力巨大。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未来的路。净魂会的威胁迫在眉睫,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星辉草治愈了大部分魂伤,但根基仍需巩固。下一步,或许该去寻找璃提到的其他“守碑人”遗迹,或者打探关于其他“七彩碎片”的消息。
半个月后,禹的外伤基本痊愈,修为也重新稳固在五脉初期,灵魂伤势好了小半,已能正常活动。这一日,炎烈城主再次来访,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