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的目光扫过广场。
上百尊青铜傀儡静静站着，没有生命气息，却充满了杀机。
他走向广场中央那尊破损的乾坤造化炉。
刚走三步。
“咔……嚓……”
离他最近的一尊傀儡，关节传来金属摩擦声。
它沉寂多年的头颅缓缓转动，空洞的眼眶里亮起两点红光，锁定了牧尘。
一股堪比结丹后期巅峰修士的威压，直接压了过来。
“轰！”
傀儡动了。
它庞大的身体爆发出极快的速度，一步跨出十丈，地面都在震动。手中的青铜巨斧带着风声，当头劈下。
牧尘眼神平静，没躲，并指为剑，一道青火剑气迎了上去。
“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青莲剑气直接碎了。
而那青铜巨斧上，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
傀儡的动作没有停顿，巨斧继续斩向牧尘的头。
这股力量不光是物理攻击，还带有一丝法则的力量，冰冷锋利。
牧尘眉头微挑。
他心念一动，从药王谷宝库得到的上品防御法宝玄龟盾，挡在身前。
“砰！”
巨斧结结实实地砍在盾上。
玄龟盾光芒大减，坚固的盾面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牧尘借着冲击力后退，落在十丈之外。
他看了一眼布满裂纹的玄龟盾，又看了看毫发无伤、再次逼近的傀儡。
“有意思。”
常规的灵力攻击对它没用。
它的防御力来自全身的古老阵法符文，这些符文能卸掉绝大部分攻击。
“物理免疫，法术减伤。这东西，就是个铁疙瘩。”
牧尘心里快速分析。
“除非，用远超它承受极限的力量一击打爆，或者……找到它的阵法核心。”
傀儡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
它再次冲来，巨斧横扫，罡风将地面犁开一道深沟。
牧尘身形变幻，在斧影的间隙中穿梭，每次都险险避开。
他的神魂之力铺开，渗透进傀儡的身体。
“找到了。”
他很快在傀儡胸口位置，感知到了一个高速运转的能量核心。
但核心被层层阵法保护着，用神魂直接攻击行不通。
“不对，它的能量不是自给自足的。”
在圆满的【神魂修炼术】加持下，牧尘的感知力非常恐怖。
他“看”到，一根肉眼看不见的能量细线，从虚空中连着傀儡的阵法核心，不断为它提供能量。
那个连接点，是空间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
空间节点。
这才是它的命门。
“想破坏空间节点，寻常攻击不行，会被空间之力吞噬。”
“必须用同样有空间属性的力量，才能斩断。”
牧尘的目光落在了广场地面散落的金属碎片上。
这些碎片似乎是某些阵法被破坏后留下的，材质不凡，过了这么久依旧闪着灵光。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出现。
“正好，试试刚圆满的上古炼器术。”
“就地取材，现场炼器！”
他一边继续闪躲傀儡的攻击，一边分出一缕神念。
“起！”
地面上十几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碎片立刻悬浮起来，跟着他飞舞。
傀儡的巨斧再次劈来，牧尘身形一矮，贴地滑过。
在与傀儡错身的瞬间，他左手弹出一缕青莲之火，精准地包裹住那十几块金属碎片。
“滋啦”
青火温度极高，坚硬的碎片瞬间开始熔化，杂质被烧成黑烟。
傀儡一击落空，立刻转身，猩红的眼睛锁定牧尘，再次冲锋。
牧尘神色不变，一心二用。
他用神魂在熔化的金属液中飞速刻画着符文。
每一个符文，都与他刚领悟的【空间法则】有关。
切割、穿透、折叠……
这已经不只是炼器，更像是在创造。
“嗡……”
金属液在他的控制下，迅速拉伸、凝固，最终变成三柄三寸长、薄如蝉翼的漆黑匕首。
匕首不反光，边缘处的空间都发生了细微的扭曲。
成了。
“去。”
牧尘没有回头。
就在傀儡的巨斧快要碰到他后背时，他手腕轻轻一抖。
三柄符文匕首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
正在为傀儡供给能量的空间节点旁，三柄匕首凭空出现，呈品字形，精准地刺入节点核心。
“咔嚓！”
一声轻响在法则层面响起。
正在狂奔的青铜傀儡，身体猛地一僵，停了下来。
它高举的巨斧停在半空，眼眶中猩红的光芒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那股威压也随之消失。
能量供给被切断了。
牧尘缓缓转身，看着这尊变成废铁的傀儡。
他没有停手。
他上前一步，体内的灵力按照【青龙九转诀】的路线疯狂运转。
“吼！”
一声龙吟响起。
他的右拳青光大盛，一条小小的青龙虚影缠绕其上。
“破！”
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最纯粹的力量。
“轰！！！”
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傀儡的胸口。
失去了阵法保护，青铜铸就的坚硬身体，此刻脆弱得像陶瓷。
以拳头为中心，裂痕瞬间蔓延至傀儡全身。
“哗啦”
十丈高的青铜傀儡，在一阵碎裂声中，彻底崩解，化作一地金属碎块。
整个过程，从炼器到击杀，不过十几个呼吸。
牧尘收回拳头，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着满地的碎片，没有喜悦，反而在思考。
“上古炼器术，配合空间法则，威力果然惊人。”
“只是，对神魂的消耗太大了。”
刚才短暂的战斗，对他神魂的消耗，比跟玄骨打一场还多。
就在这时，废铁堆中央，一抹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无色晶石，悬浮在半空中。
晶石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散发着纯粹的空间法则波动。
“空间晶石。”
牧尘眼中一亮。
这正是提升【空间法则】熟练度的关键材料。
他伸手一招，空间晶石便落入他的掌心。
一股冰凉纯净的能量，顺着掌心涌入体内。
他的脑海中，面板自动浮现。
【检测到空间法则高度凝聚物：空间晶石，可大幅提升空间法则感悟。】
【是否吸收？】
“吸收。”
牧尘没有犹豫。
他念头一落，掌心的空间晶石瞬间化作一股庞大的能量，冲入他的神魂。
“嗡——”
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数关于空间的感悟，疯狂涌入他的意识。
面板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空间法则：入门（1\/1000）】
【空间法则熟练度+10】
【空间法则熟练度+10】
……
【空间法则：入门（251\/1000）】
只是一块晶石，就让他的熟练度暴涨了250点。
牧尘猛地睁开眼，眼神深邃了许多。
他再次看向这个小世界，感觉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现在这层玻璃变清晰了。
他能更清楚地感知到空气中的空间之力，能“看”到虚空中的稳定结构。
“原来如此……”
他抬起手，对着面前的空气轻轻一划。
“刺啦。”
一道微不可见的黑色裂缝一闪而逝。
虽然很细小，存在时间不到千分之一刹那，但这确实是他靠自己的力量，撕开了一丝空间。
“再来。”
牧尘的目光，投向了广场上剩下的九十九尊青铜傀儡。
此刻，这些曾经是巨大威胁的守卫，已经变成了九十九份行走的“空间法则大礼包”。
他一步踏出，主动走向第二尊傀儡。
“咔嚓……”
熟悉的摩擦声响起，又一双猩红的眼眸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