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凌锋的消息弹了出来。
“主人，苏绾的底挖到硬货了，老地方见？”
岳凯嗤笑出声。
凌锋这小子是块料，消息来的很快啊。
看来苏绾这潭水，比他预想的还深不见底。
能让凌锋说“有眉目”，就意味着苏绾的背景，绝不是“有钱大小姐”那么简单。
他紧了紧衣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二楼：“小雨，我出去趟，晚点回。”
“砰——！”二楼立刻传来巨响，像是梳妆台被踹翻，紧跟着王小雨的吼声闷闷砸下来：“爱回不回！谁稀得等你！”
岳凯挑着眉梢笑了，眼底藏着点促狭，这小丫头的醋劲，炸起来够人受的。
他转身往路边走，抬手拦车时眼神冷了下来。
不知道苏绾打的什么主意。
出租车“吱呀”刹在面前，岳凯弯腰坐进后座，报了个城郊地址，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出指令：“资料发我手机，加密传输。”
三十秒不到，手机震了一下，一份带着冥河专属水印的加密文件弹进来。
岳凯看着屏幕，越往下滑，指节攥得越白，连指节泛青。
冥河的数据库，果然没让人失望，什么猫腻都藏不住。
岳凯心里暗赞。
凌锋这声“主人”没白叫，办事够狠够利落。
冥河的情报网，除了国家级的核心机密，就没有捞不上来的人和事。
只是不知道，为了这份资料，他又在冥河内部替自己扛了多少麻烦。
资料明面上写得光鲜：苏绾是世袭贵族后裔，家族触手伸到商界、政界，看着风光无限，却没沾半点军权，估计军方也只当她是个有点钱的娇小姐，才放任凌锋查探，没当回事。
可翻到后半段，岳凯的呼吸猛地一沉。
好几起悬而未决的超自然事件现场，都有苏绾的行踪记录；
更刺眼的是，有三页关键信息被人用特殊技术抹去，只留下“古堡”“血祭”“月圆”这些零碎关键词。
要不是凌锋的人够细心，差点就漏过去了。
岳凯想道：这还真不是普通贵族啊！蓝星藏着吸血鬼老族，世袭等级、以血为契，活得越久实力越强。苏绾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冷香，林薇对她的绝对服从，分明是高阶吸血鬼的特征！凌锋再往深查，恐怕就要“意外”落水，或是被酒驾的车撞飞。
他把手机倒扣在膝上。
原以为是只爱抢风头的金丝雀，没想到是头藏着尖牙的母狼。
高阶吸血鬼，背后还有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可真是个大麻烦。
今晚，要不要闯那座古堡？
去，风险直接拉满。他现在修为没恢复，对付普通基因人绰绰有余，可对上能操控血契、速度快如鬼魅的吸血鬼，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去？陈叔还在实验室躺着，基因暴动随时可能恶化，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苏绾布下的局，也得亲手解开，总不能等着她上门拿捏。
岳凯的手指在膝盖上敲得飞快，思考得失。
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踩着敌人的骨头成的名，什么时候怕过风险？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藏着真东西。
苏绾敢拿药材当诱饵，就该想到他岳凯会上门讨账。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犹豫一扫而空，只剩化不开的决绝。
去！必须去！
大不了见势不妙就跑。
出租车刚停稳，岳凯就拨通凌锋的电话，语气冷得像冰：“别约老地方，安排可靠的人盯着苏绾的古堡，别暴露行踪，我自己找机会进去。”
“明白了，主人。”凌锋的声音透着股无奈。
岳凯闭着眼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肯定对着手机翻白眼，吐槽他和苏绾明明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偏要搞深夜闯古堡这出，搞得跟偷情似的。
挂了电话，岳凯勾了勾唇。
稳一稳不是怕，是陈叔的治疗不能出半分岔子。等摸透苏绾的底牌，看清那古堡的虚实，再掀她的老巢也不迟。
凌晨一点四十分，城郊荒山脚下。
冷风卷着落叶打在岳凯的脸上，带着股山间特有的湿气，把人的神智吹得愈发清醒。
车刚停稳，凌锋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深绿迷彩，把五官衬得愈发冷硬，身后的越野车斗用帆布盖着，掀开一角能看见里面码得整齐的装备。
他膝盖微弯躬身行礼，动作利落无声：“主人，人都到齐了，外围已经摸透。”
岳凯点头，接过凌锋递来的夜视仪。
这次没再闹笑话，睡前特意查了使用说明。
他戴上设备，视野瞬间变成绿色，不远处的古堡清晰可见：尖顶哥特式建筑立在山坳里，爬满常春藤的石墙上嵌着暗黄色的壁灯，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夜色里一闪一闪，门口两名黑衣保镖背着手来回踱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隐约还能听见里面飘来的舞曲声，奢靡又张扬。
“先说说情况。”岳凯摘下夜视仪，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灵力，像丝线似的探向古堡方向。
“暂时没查到异常，情报很实。”
凌锋打开手腕上的战术平板，调出古堡的三维立体图，线条清晰，
“古堡原主人是十九世纪的传教士，三十年前被苏绾家族以低价买下，内部被彻底改造过，跟迷宫似的，就是不知道哪里藏着东西。”
他滑动屏幕，上面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外围有八处监控，东南角的悬崖是监控盲区，那里有天然的攀岩点；人员方面，每晚八点到凌晨两点换班，现在里面还有二十多人活动。而且，苏绾的私人派对没散，这帮有钱人玩得疯，经常嗨到后半夜。”
岳凯扫过屏幕上的标记，目光落在越野车斗里的装备上时，眼神明显顿了顿。
夜视仪的镜筒泛着哑光黑，消音手枪的纹路精致，缠绕着碳纤维的攀爬绳索旁，还整齐码着电子干扰器、微型急救包等物件，连伪装服的布料都透着细腻的质感。
他没想到竟有这么多门道讲究的专业设备，着实有些意料之外。
心底却悄悄点头：凌锋这小子是真细心，连设备的型号和用途都提前适配了行动需求，比那些只懂蛮干的属下靠谱多了。
只是这些“铁疙瘩”操作起来不比掐诀念咒简单，他睡前对着说明书和凌锋发来的演示视频研究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分清各按键的功能，不知不觉就耗去了大半休息时间。
凌锋见岳凯眼神了然，没再像之前那样茫然，继续道，“按计划，等两点换班时保镖松懈，咱们从悬崖绕进去，直奔地下室。”
岳凯点头，接过凌锋递来的伪装服套上。
虽然不如隐身符方便，但入乡随俗，配合这些装备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了眼战术手表，绿色数字显示“02:05”，刚好是换班的时间点。
“再等等。”岳凯抬手制止正要行动的队员，双目微闭，神识如潮水般涌向古堡。
里面灯火依旧璀璨得晃眼，穿着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在大厅里搂着跳舞，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女人的笑声混在一起飘出来。
苏绾穿着一身火红色长裙，正靠在吧台边跟人说话，侧脸在灯光下美得妖异，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窗外，眼里满是期待。
更让他警惕的是，换班的保镖并没有出现松懈，反而比之前更警觉，时不时往悬崖方向张望，这绝不是巧合，是苏绾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