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惊恐的目光中，看着灵小小掐着一只脏兮兮的大黑耗子就进了小区。
“喂，黄篇吗？那个灵小小带着一只耗子去找那个前辈。”
“前辈——！”
灵小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和委屈，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你快看看这耗子！”她几乎是扑到林玄面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罪魁祸“鼠”。
林玄闻言，准备伸手去接，但目光落在那个脏兮兮、圆滚滚的生物上时，动作顿住了，脸上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他改为一抬食指，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托住了那只老鼠，让它四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
“吱吱吱！”老鼠惊恐地叫唤起来，四肢想挣扎却不听使唤，过多的灵气让他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几声叫唤。我咋浮起来了？！
“炼气三层？”林玄随意地打量着这只大黑耗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讶异，“有修为在身的耗子，倒也算少见了。你从哪儿搞来的？”
“在我家储物间找到的！”灵小小气鼓鼓地说，随即又满脸愁容地看向空中那只老鼠，此刻愤怒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下对那“百万巨款”的心疼，“先不说这个了前辈，您说……这耗子能卖多少钱？”
她现在满脑子只想挽回损失。
“嗯……这个我倒不太清楚。”林玄摇了摇头，注意力显然不在买卖上，“前几日我看资料才知道，如今这世上已有几个完全由妖兽组成的国度了。市面上的妖兽，按律法是不允许公开买卖的，御兽修士也只能私下交易。”他简单解释了几句，目光却始终饶有兴致地停留在那只因为灵气过盛而动弹不得的老鼠身上。
“我给你的那枚灵力结晶，还在吗？”他忽然话锋一转。
“在的在的！前辈，你看，在这儿呢！”灵小小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依旧散发着纯净灵光的结晶，心中却仍在为那几百万默默滴血。
林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若是这老鼠真吞了那结晶，此刻恐怕早已爆体而亡了。
“哦……那他体内这如此充盈的灵气，又是从何而来呢？”林玄的指尖隔空点了点那只老鼠，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看它这副模样，若不加以干预，没半个月光景，它自己可消化不完。”
他转而似笑非笑地看向灵小小，眼神意味深长。
“啊？”灵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对百万巨款痛失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虚，“嗯……就是那个……前辈~” 她试图挤出一个最无辜、最可爱的笑容 (ˊ?ˋ*)?，希望能萌混过关。
林玄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看你编”，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说说吧，怎么回事。”林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耗子和灵小小，“它身上这乱七八糟的灵气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现在的养气丹药，已经多到能拿来喂耗子了吗？”
“前辈……是，是王昂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逼迫我那么做的！”灵小小眼珠一转，当即就把王昂卖了个干净。她将那日在管理局里，王昂和黄篇如何试图从她嘴里套取情报的事，稍微加了一点点艺术加工的成分交代了一番。
“哦？”林玄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玩味，“你是说，王昂先是对你利诱，你誓死不从。然后他借着自己元婴期的修为强迫你说，你迫于无奈才开了口。最后，他于心有愧，硬塞给你那一大堆固本培元的宝贝作为补偿？”
他脸上的笑意从始至终就没散去过。他还能不了解这丫头吗？恐怕当时王昂刚把那些资源亮出来，这小财迷就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倒出去了。
不过，万幸她说的是“师姐后人”这件事……话说回来，之前那个化神修士，难道没跟管理局的人提过这茬吗？他心念微动，但并未深究，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这只滑稽的老鼠身上。
“唔，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刚开了灵智的小妖鼠也卖不上几个钱。”林玄随意点评道，“它现在和凡兽区别也不大，灵智初开，修为低微。要不……你自己留着？”
那大黑耗子仿佛听懂了，眼中立刻蓄满了哀求之色，可怜巴巴地望着林玄。林玄觉得有趣，顺手凌空一点，一道微光没入老鼠体内，将其体内那些胡乱冲撞、无法吸收的多余灵气轻易引导排出。
“吱吱？吱吱吱吱吱！”感觉到浑身一轻，禁锢消失，自己终于能活动了，这耗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狂喜，立刻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合拢，朝着林玄疯狂地点头作揖，模样甚是滑稽。
“咦？还算有几分通人性。”林玄颇感意外，“听得懂我说话吗？”
“吱！”老鼠立刻停止了杂乱的动作，清晰地应了一声，小眼睛里满是讨好。
灵小小在一旁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暂时忘却了损失钱财的心痛。
林玄觉得这事越发有趣了，便对那老鼠说道：“你糟蹋了这个小丫头价值几百万的修行资源，闯下大祸。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她，当个宠物，慢慢还债吧。”
老鼠一听，立刻调转方向，通人性地露出最谄媚、最讨好的眼神望向灵小小，作揖的对象也立刻换成了她，小脑袋点得像捣蒜。
“我才不要！”灵小小却一脸嫌弃，后退了半步，“老鼠当宠物？好恶心的！”
林玄本是随口一句打趣，见状便笑道：“没准儿它以后机缘到了，能够化形成功，到时候就能给你打工还债了呢。”
他这话本是玩笑，谁知“打工还债”四个字瞬间击中了灵小小的财迷心窍。
“真的呀？！”她眼睛瞬间亮了，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要！我要！前辈，就让它跟着我吧！”说着，她就想伸手去抓那只老鼠，但手伸到一半，看着耗子那虽然干净了些但终究是老鼠的形态，动作又僵住了。
啊！我刚才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一路把它攥在手里带过来的？！ Σ(?д?|||)?? 完了，我不干净了！
“前辈……”她讪讪地收回手，眼巴巴地望着林玄，“您……您先把它弄干净点呗？这样我没法下手啊。”
林玄看着她这副前后反差巨大、又怂又贪的模样，彻底被逗乐了。他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掐了个诀，一道清洁用的“净尘术”光芒笼罩住那只老鼠。光芒闪过，原本还有些灰扑扑的老鼠，此刻皮毛变得油光水滑，黑得发亮，浑身不染一丝尘埃。
该说不说，在绝对干净的情况下，这只耗子看起来……倒也顺眼了不少，甚至有那么几分小巧玲珑的感觉。
“喏，给你。”林玄将变得干净整洁的老鼠递还给灵小小，同时提醒道，“在没给它办理合法登记的情况下，不要对它使用任何强制性的御兽契约手段。我前几天看资料，记得对御兽修士和灵宠的管理是有限制条款的，具体我没细究，但你最好注意一下，别惹麻烦。”
灵小小这才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老鼠的后颈皮，把它提了起来。那老鼠也极其乖觉，四肢蜷缩，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小黑豆眼讨好地望着自己的新“债主”。
“嗯，我想想……你吃了我那些宝贝，折算下来，怎么也得价值八百万联邦币！”灵小小随口就胡诌了一个天文数字。
看着眼前这只无处可逃的大黑耗子，越觉得它仿佛变成了一座会移动的小金库，越看越顺眼，止不住地“嘿嘿嘿”傻笑起来，完全沉浸在耗子化形后为她当牛做马、打工还债的美好畅想之中。
林玄在一旁也只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并未点破。在他悠久的认知里，妖兽若想化形成人，至少也需金丹期的修为打底。而眼前这只耗子，身上并无任何特殊血脉，资质平平，恐怕修炼到元婴期都未必能摸到化形的门槛。
这丫头的白日梦，且让她做着吧。
“来来来，空口无凭，咱们先立字为据，写份欠条！”灵小小显然不满足于口头约定，立刻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纸笔，熟练地写下一张欠条，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种事儿。
所写的内容无非就是“兹有老鼠一只，因毁坏本人价值八百万联邦币之修行资源，自愿签订此欠条，分期偿还”云云。
“以后，我就是你的法定债主了，记住了吗？八百万！”她一边宣布，一边不由分说地抄起老鼠的两个前爪，从书包里掏出红泥，就往欠款鼠按手印的地方用力一按，留下两个模糊的爪印。
她已经盘算好了，等回家，就要给这只名叫“八百万”的耗子，以及它那个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犯罪现场”好好拍几张照片，以此作为“铁证”，防止它日后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