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终局序幕
第二十四章：终局序幕
走廊尽头，右转。一扇厚重的气密门出现在眼前，旁边是密码按键和虹膜扫描器。
严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道门，显然不是她能轻易通过的。
她正快速思考对策，气密门却“嗤”地一声轻响，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护士打扮的人推着一辆器械车出来，看到门外的严雪，愣了一！下。
“你是？”
“博康医疗，送培养液。”严雪立刻举起手中的运输箱，语气尽量平静，目光却快速扫向门内。
门内是一条短廊，尽头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墙后显然是一个无菌手术室的前期准备区或观察区。透过玻璃，她能隐约看到里面有无影灯的光芒，以及几个穿着无菌服的身影在忙碌。
短廊里，站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佩戴耳麦的保镖，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
“穆勒博士呢？需要他签收确认。”严雪稳住心神，对那护士说道。
“博士刚才不是去接待室了吗？”护士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严雪的目光与玻璃墙后观察室里的一个人对上了。
那是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怒自威的老者——秦思远！他正站在玻璃墙前，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术室内的情形。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像是院长模样的人。
秦思远也看到了门外的严雪，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不能再等了！
“动手！”严雪猛地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低吼一声，这是给外面林松涛的行动信号！
同时，她将手中的运输箱狠狠砸向最近的那个保镖，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门内冲去！
“拦住她！”秦思远沉稳的声音透过观察室的扩音器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
两名保镖反应极快！一人侧身躲开飞来的箱子，另一人已经拔枪！
“砰！”
枪声响起！但子弹打在了门框上！严雪在冲刺中已然拔枪，抢先开火压制！
走廊内瞬间大乱！护士尖叫着蹲下。
外面的林松涛听到枪声和指令，毫不犹豫，一脚油门，驾驶着医疗运输车狠狠撞向了疗养院的主供电线路箱！
轰！啪！
火花四溅！整个疗养院的灯光猛地一暗，应急灯瞬间亮起，发出幽绿的光芒！警报声凄厉地响彻云霄！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混乱给了严雪宝贵的机会！她凭借记忆和应急灯的微光，猛地扑向观察室的门！
一名保镖在黑暗中开枪，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但她不管不顾！
“砰！”她用身体撞开了观察室的门！
观察室内，秦思远在那位“院长”的护卫下，正试图从另一个门离开！
“站住！警察！”严雪举枪对准他们，声音因激动和疼痛而嘶哑。
秦思远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应急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看不到一丝惊慌，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和……惋惜？
“严雪队长……何必呢？”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惯有的、令人压抑的威严，“走到这一步，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你当然没好处！‘先生’！或者，该叫你‘园丁’？”严雪厉声喝道，枪口稳稳定着他，“你为了救你的孙子，建立了‘鸦巢’，进行非法器官贩卖和人体实验，害死了多少人？！包括我妹妹严涵！”
秦思远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很聪明，但也很大胆，甚至……愚蠢。你以为你赢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涅盘’已经完成。最重要的‘种子’已经转移。你抓住我，或者毁掉这里，都毫无意义。新的‘伊甸园’会在别处重生。”
“那就试试看！”严雪步步紧逼，“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就在这时，观察室连接手术室的气密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惊慌地喊道：“秦老！a受体出现急性排异前兆！必须立刻进行灌注！穆勒博士在哪？！”
a受体！秦思远的孙子！
严雪心中一震！
秦思远的脸色终于变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焦急和恐惧，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先生”，只是一个濒临失去孙子的老人。
“钥匙！给我钥匙！”他猛地看向严雪，眼神疯狂而绝望，“把#0714给我！那本来就是为了拯救生命而创造的！它可以救我孙子！”
“那不是拯救！是谋杀！是用无数‘严涵’的生命换来的！”严雪怒吼回去，但握着枪的手却微微颤抖。面对一个老人最原始的祈求，即使知道那是罪恶的，冲击依然巨大。
“那就一起毁灭吧！”秦思远眼中闪过疯狂的厉色，他突然猛地按下了手表上的一个按钮！
轰隆——！！！
比城西工业区更猛烈的爆炸声从脚下传来！整个疗养院剧烈摇晃！天花板开始坍塌！
他竟然在这里也安装了自毁程序！为了毁灭证据，他甚至不惜拉上自己的孙子陪葬！
“不——！”那个医生发出绝望的惨叫，缩回了手术室。
严雪被剧烈的震动掀翻在地，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秦思远在“院长”的搀扶下，踉跄着冲向紧急逃生通道。
“别想跑！”严雪挣扎着想爬起来追，但一块掉落的天花板砸在她身边，阻断了去路。
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是林松涛带着支援的队伍和疗养院的守卫交上了火！
整个“新花园”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
严雪咳着血，艰难地匍匐向前，试图靠近那间手术室。透过被震裂的玻璃墙，她看到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仪器冒着火花，医护人员倒在血泊中，无菌舱破裂……
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男孩，脸色惨白，生命监测仪上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秦思远最终还是失去了他付出一切想要拯救的人。
严雪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复仇的快意，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秦思远和那个“院长”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逃生通道的门口。
不能让他跑！
她用尽最后力气举起了枪，瞄准。
就在这时，逃生通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
“呃……”
秦思远的身影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洇出的血花，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个“院长”，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消音手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思远，又隔着弥漫的烟尘，与严雪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平静，深邃，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然后，他转身，迅速消失在了黑暗的逃生通道里。
严雪僵在原地，举着枪，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人……是谁？
他杀了秦思远？
灭口？
最后的爆炸声还在继续，火势蔓延。
严雪感到意识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到吕木翰拖着伤腿、满脸焦急地冲破浓烟，向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