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异能总协总部，早已不复往日的秩序井然。
部分建筑坍塌，能量护盾闪烁不定，异兽的嘶吼声不时从远处传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混乱的能量气息。
纪弥的【魅惑之眼】能轻易看穿大部分低级守卫的精神漏洞，加以误导；
而云无幻的【烬海蜃幕】则完美地模拟环境，制造视觉和感知上的盲区。
两人配合默契，如同行走在自家后院，一路有惊无险地深入总部腹地。
他们避开了一些仍有人员活动的区域，那些大多是自发组织起来防守总部的低阶职员和伤兵。
二人轻而易举的蒙蔽了他们的眼睛，目标明确地朝着防护最严密的内部研究区摸去。
知道了地下十层有异动，二人立刻决定下去看看。
找了许久的路，终于偷听到原来这里地下五层以后，就只有电梯一条通道了。
找到了正确的路，但二人还是在一个通往地下的加密电梯口，他们遇到了麻烦。
这里的守卫是几名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明显经过特殊训练的战斗人员，而且此处的电梯需要极高的权限才能启动。
“硬闯会打草惊蛇。”纪弥隐藏在阴影中，低声道。
云无幻嘴角微勾：“看我的。”
她指尖微动，一缕难以察觉的异能如同丝线般蔓延出去，悄然影响了其中一名守卫的感知。
那名守卫忽然觉得同伴的举动有些可疑，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甚至伸手去按腰间的警报器。
这一细微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其他守卫的连锁反应，一时间，几名守卫的注意力都被内部可能的“隐患”所吸引，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相互戒备。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之间，纪弥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几人面前。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站定的姿态如此的优雅，发丝在急速移动带起的微风中竟没有丝毫凌乱。
微微抬起下颌，那双妖异非常的蓝紫异瞳，直勾勾地迎上了正前方几名守卫的视线。
“魅惑之眼！”
刹那间，那双异瞳深处仿佛化作了旋转的星河。
少年的声音魅惑而诡异。
“乖，”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甜蜜的毒素，丝丝缕缕渗入对方的神经，
“你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呃……！”
几名守卫脸上的凶狠和警惕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空洞。
他们的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手臂无力地垂下，身体僵硬地维持着前一刻的动作，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连呼吸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只剩下脸上未来得及转换的惊愕表情。
纪弥缓缓收回目光，异色双瞳中的妖异光芒渐渐隐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他侧过头，对着身后云无幻道：
“走！”
云无幻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纪弥话音落下的瞬间，人就已经出现在电梯的控制面板前了。
指尖在冰冷的触控屏上飞快跃动，带起一串几乎看不见的残影，动作流畅得如同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层层防火墙，黑进对方的系统，完成了对电梯的短暂劫持。
纪弥抱臂倚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那双妖异的蓝紫异瞳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微微挑眉，似乎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走廊中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人闪身而入，电梯门迅速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电梯开始平稳而迅速地向下方运行。
“配合不错，谢了。”纪弥难得地道谢，如果他一个人的话，肯定是下不去的。
云无幻耸耸肩：“一直说谢谢的话，”她语气轻飘飘的，目光却带着点意味深长，扫过纪弥的侧脸，“可能会倒霉的。”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跳动，-1，-2，-3……一直降到-10。
电梯门再次打开，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泛着金属冷光的廊道，这里的寂静与上方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却更显得危机四伏。
“就是这里了……地下十层。”云无幻低语，迷雾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应该就是那个老家伙的核心实验室，还有【长生】可能隐藏的秘密，应该都在这里。”
纪弥异色的双瞳扫过廊道两侧那些紧闭的合金大门，感受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心悸的隐晦波动，点了点头。
云无幻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玩味的意味。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而非行踪暴露的危机。
“正常。”纪弥的声音平静无波，异色双瞳在昏暗光线下却是疯狂的，
“若是系统被入侵了都不被发现，我才要怀疑【长生】是否徒有虚名。”
他微微停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乱世确实是天才的温床，但更多时候，眼前的乱世，也正是那些自诩为天才的人一手造成的。”
“【长生】的那位首领，”云无幻接口道，语气复杂，“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她侧头看向纪弥，眼底带着探究，“不害怕吗？我们这可是在龙潭虎穴里，万一失手被擒……”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那将比死亡更加凄惨。
怕？
纪弥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反而透着冷漠。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笑着反问道：“那我要不要祈求出现一个救世主，踏着七彩祥云来救我？”
云无幻乐了：“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纪弥轻笑：“那你相信有救世主吗？”
云无幻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也笑了起来，那笑容张扬而艳丽，带着桀骜。
“你看我像吗？”她指了指自己，语气半真半假。
“像。”纪弥的回答出乎意料的肯定，“我们每个人都是救世主。”
“真是……”
云无幻失笑摇头，“中二病晚期。我早就不信这种‘救世主’的童话了。”
“一个人本来就是善与恶的杂糅体。”
少女突然换了话题，不知是在说陈清源，还是在说他们自己，亦或是这世间的所有人，
“重要的是……最终的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出去，还是……进去？”
原路返回，面对的是堵在外面的追兵。
现在继续往前，面对的，可能是做好了准备的更强的守卫。
“什么都没有看到，很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