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
这三个字,是最终的宣判。
它将所有曾经的、潜在的竞争者,全都无情地,永远地留在了历史中。
但他的话,还没有结束。
“未来,也是她的丈夫,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低下头。
在全场数百道视线的注视下,在无数媒体镜头的疯狂捕捉中,他低下那颗在商场上从未对任何人低下的,高傲的头颅。
一个吻,轻轻印在了林见微光洁的额头上。
不是情欲,而是虔诚。
是加冕,是烙印,是一个无声的誓约。
咔嚓!咔嚓!咔嚓!
沉寂已久的闪光灯,在这一刻如同被引爆的炸药,疯狂地爆炸,将这一幕,永远地定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026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林见微的意识海。
【VV!爱意值!99%!99%了!就差最后一点点了!就差最后一点点了啊啊啊啊!】
林见微站在那片刺眼的白光中,感受着额头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滚烫温度。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黑色的瞳孔里,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深情。
今夜之后,白止戈这个名字,将与林见微,永远绑定。
再也没有任何插足的余地。
***
派对的喧嚣,被厚重的车窗隔绝在外。
回程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出奇。
白止戈专注地开着车,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却没再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就来牵她的手。
他只是时不时地,飞快地看她一眼,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那样子,不像一个刚刚宣告了主权的王者。
反而像一个偷吃了糖,怕被发现,却又忍不住回味的孩子。
林见微觉得有些好笑。
【他害羞了!他竟然害羞了!】系统026也发现了盲点,【在几百个人面前官宣示爱亲额头的时候那么霸气,现在两个人独处,他居然不敢看你了!这是什么纯情小学生的设定!】
车子最终停在了白止戈的别墅前。
他为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进别墅。
直到那扇沉重的门在身后合上,将他们与整个世界完全隔绝。
白止戈再也忍不住。
他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独属于她的,那股清冽的,让他夜夜沉沦的香气。
“微微……”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肌肤上,带着满足的喟叹。
“这一切,不真实得像个梦。”
林见微任由他抱着,没有动。
“我总觉得,”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我上辈子,就一直在等你。”
林见微垂下眼。
上辈子。
他将她抱得更紧,贪婪地呼吸着她发间那股清冽的,让他魂牵梦绕的香气。
那个荒诞又笃定的念头,被他当成一句醉人的情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定,是上辈子就欠了你的。”
所以这辈子,才会这样疯狂,这样……为她神魂颠倒。
林见微没有回答。
她只是安静地,任由这个刚刚向全世界宣告了主权的男人,固执地圈着她,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安然在握。
白止戈的世界,是从未有过的圆满。
他吻住了她。
一个充满了胜利者餍足感的,温柔而绵长的吻。
他品尝着她,感受着她,将这个只属于他的,真实存在的女人,深深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所有在梦里出现过的,那些让他嫉妒到发疯的亲密场景,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他可以触碰的现实。
他打横抱起她,大步走上二楼的主卧。
那张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空无一人的大床,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这一晚,梦境与现实终于完全重叠。
他将梦里所有的奢望,都在现实中一一兑现。
极致的餍足过后,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心脏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让他溺毙的幸福感填满。
他一遍遍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亲吻着她的唇瓣。
“微微……”
他一遍遍地,不知疲倦地,呢喃的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怀里的女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直到他自己,也在这种梦境成真的幸福感中,沉沉睡去。
黑暗中,林见微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睡意。
她平静地看着身旁男人那张沉浸在美梦中的,英俊的睡颜。
“最终场。”
她在意识里对系统026说道。
“开幕。”
……
白止戈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不只是身体,更是灵魂。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撕扯。
一边是身为集团总裁,刚刚拥着挚爱入眠的甜蜜。另一边,是金戈铁马,是朝堂构陷,是众叛亲离的彻骨冰寒!
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由发黑的木头搭成的,布满了潮湿蜘蛛网的屋顶。
一股混合着霉味与腐烂气息的空气,粗暴地灌入他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身下是只铺着一层干草的,冰冷坚硬的木板床。
“不……”
他豁然坐起,声音干涩沙哑。
这地方……他认得。是京城里最隐蔽的藏身处,是他最后的退路。这认知本身,就让他心底发寒。
他摊开自己的双手。
没有了常年握笔签字的薄茧,取而代之的,是满掌厚重粗糙的老茧,虎口处甚至还有新结的暗红色血痂。
这是一双属于战士的手。
一个更深的恐惧,骤然攥紧了他的心脏。
微微呢?
他的微微呢?
白止戈踉跄着从那张破床上滚下来,冲到那扇唯一能透光的,糊着旧窗纸的窗户边,发疯似的用手指抠开一个破洞,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条古旧的街道,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贴着喜字,一片刺眼的红色。远处,隐约传来喧天的鼓乐声,和人群的欢呼。
大婚……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被浓重的忧虑取代。
“将军!”
男人快步上前,“您可算醒了。”
将军?
白止戈没有接水,他的目光牢牢锁住那个男人,混乱的记忆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能凭着本能抓住最关键的问题,声音嘶哑地问:“今天……是皇帝大婚?”
刀疤脸愣了一下,以为他烧糊涂了,但还是压低声音,带着不甘与愤恨地答道:“是!将军,您忍一忍,就是今天!等傍晚新帝的仪仗一过,守卫松懈,属下们就护着您杀出去!”
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