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同样笑的温和:“这么多年过去,梨儿竟一点没变,还是那个爱向我撒娇卖痴的小姑娘。”
“是啊。”姜梨唇角向上翘起,“母亲对梨儿的大恩,梨儿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好啊。”季淑然唇角弧度丝毫未变,“那我就等着梨儿的报答了。”
她转身欲走,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笑道:“对了,香雪院还空着,正适合梨儿居住,里面还种着不少梨树呢。”
“可惜……”她声音中带着些许遗憾,“这个时节,恐怕花儿都落了。”
“没关系的。”姜梨柔柔道:“梨儿这朵花不会落,就够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季淑然离开,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面上的笑意才略淡了些,不过也没有完全消失。
她上前两步,亲切的握住薛芳菲的手,语气温软:“薛姐姐不会怪梨儿吧,梨儿方才也是不得已……”
“怎么会。”薛芳菲勉强挤出一抹笑,“也希望梨儿不要怪我才是,方才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怎么会呢。”姜梨笑意愈深,“我和姐姐各有难处,我都明白,只不过……”她顿了顿。
“姐姐的身份既然已经被识破,梨儿虽然能将你留在相府,可……恐怕只能委屈姐姐做我的侍女了。”
薛芳菲脸上神情一僵,从相府千金,变为她的奴婢,这个落差真是有如云泥……她轻呼一口气,能活下去就好。
“不,不委屈,梨儿能留我在府中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此刻,她已经看不透姜梨了,她要做什么?死里逃生一次让那个单纯善良的姜梨消失了……
现在的她虽然在温柔的笑,可依旧能让人感觉到那笑脸下的森森恶意。
姜梨在桐儿的带领下去到香雪院,入院,青灰瓦檐下题着香雪院三个大字。
院心的老梨树疏朗的枝丫仅余数朵残花缀在叶间,风吹过,便簌簌飘下,落在青石板上,仿佛落了一地的碎雪,看上去还真有几分萧瑟。
姜梨径直入了正屋,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广袖轻衫和披帛随着她的姿势,如流云般垂落到地面上。
薛芳菲被人领着去换侍女的衣物,桐儿则激动的黏着她家娘子:“娘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话还没说完,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是真的伤心了,到现在她还清晰的记着亲手将娘子埋葬的情景。
姜梨取出帕子,温柔的擦干她的眼泪:“桐儿,不哭了,万一哭瘦了可就不可爱了。”
她说着,轻轻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你看,我不是没事儿吗,还回了相府。”
“也是。”桐儿急忙止住泪水,“不能多哭,不吉利,奴婢应该高兴才是!”
她忍不住抽噎两声:“那娘子,我们要怎么报仇啊?”
“放心。”姜梨说的很是轻松,“快了……”
她让桐儿回去休息,自己倚在榻上,素白的指尖捏着一张状书,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仅凭这个还不够。
不过,或许可以等萧蘅把另一件查清楚后,拿来试探她那好爹爹……
正想着,窗棂突然传来很轻的敲击声。
姜梨站起身,将窗子打开,一道红色的身影立刻跳了进来,下一刻,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梨儿,我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