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受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只觉得胳膊都快被扯断了。他刚说完要回公司,杨晓倩就跟抢宝贝似的,飞快搂住他的左臂,指尖还特意掐了掐他的胳膊以示宣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可没兴趣在这儿看某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简直脏了我的眼睛。”
这话说得又狠又绝,明摆着把叶子娇当成了空气。秦受没法子,只能朝着叶子娇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告别招呼。可他忘了,叶子娇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儿,怎么可能任由杨晓倩拿捏?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叶子娇眼一瞪,踩着细高跟“噔噔噔”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挽住了秦受的右臂,力道比杨晓倩还足,“他是我男朋友,要滚也是你滚远点!”
“男朋友?”杨晓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冷笑,“你有证据吗?他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话戳得叶子娇眼睛一眯,立马反将一军:“我是没证据,但你有吗?你跟他不过是住在一起,名义上你只是他老婆的妹妹,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我?”
叶子娇这话简直像把尖刀,精准戳中了杨晓倩的痛处。秦受能清晰感觉到,胳膊上的力道骤然加重,杨晓倩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左边是杨晓倩的怒火,右边是叶子娇的倔强,两边的力道快把他的胳膊拧成麻花了。
杨晓倩怔怔地看着秦受,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浓浓的羞恼取代。她没再争辩,只是突然低下头,在秦受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那力道,简直像是要拧下一块肉来。秦受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刚想叫出声,就见杨晓倩抬起头,用一种复杂又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下一秒,她猛地松开手,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商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怨气,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秦受和叶子娇愣在原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秦受揉着被掐红的胳膊,心里五味杂陈:杨晓倩这反应,显然是被叶子娇说中了心事。自从小漫带着儿子奇骏跟他相认后,他、张曼曼、杨晓倩、杨晓薇四个住在同一屋檐下,表面上和和气气,可杨晓倩心里的疙瘩,他不是不知道。
一个女人再大度,也没法坦然接受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了妻室和孩子,更何况她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秦受太了解杨晓倩的性子了,骄傲又要强,受了这种委屈,指不定躲到哪个角落偷偷哭去了。
“对不起啊,”叶子娇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松开秦受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懊恼,“我刚才不该说那种话戳她痛处的,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现在好了,你们的关系肯定更僵了。”
这道歉来得正是时候,秦受刚才确实有点责怪她说话太冲,可听她这么一说,气也消了大半。女人的直觉果然敏锐,总能精准察觉到对方的情绪。秦受摇摇头:“不怪你,这事早晚会爆发,就算你不说,她心里的结也解不开。”
送走叶子娇后,秦受揣着一肚子心事回了公司。他心里清楚,自己亏欠杨晓倩和杨晓薇太多了。尤其是杨晓薇,在他最落魄、最困难的时候,好几次伸出援手,帮他渡过难关。对她,秦受心里除了喜欢,更多的是敬重和感激,那种感觉,就像对待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容不得半点亵渎。他给不了她们名分,只能在生活里多补偿,尽可能让她们过得舒心些。
转眼到了周日,公司的推广活动在星耀广场如期举行。张一顺请来的名模们个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穿着统一的礼服裙,站在台上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她们的风头,很快就被叶子娇彻底盖过了。
叶子娇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要帮秦受撑场面,居然穿了一身银色亮片比基尼泳装登场。紧致的面料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线,胸前饱满得让人移不开眼,腰肢纤细,长腿笔直,阳光下,她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来的观众里,一大半都是冲着叶子娇来的,以前只能在网上看她的写真照过过眼瘾,现在能亲眼见到真人,还是如此性感的装扮,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秦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杨总监。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似的,坐立不安,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叶子娇,都快挪不开了,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受强忍着笑意走过去,故意提高音量:“杨总监,这场活动您还满意吗?”
杨总监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眼神还有些恍惚:“满意,太满意了!”他顿了顿,又指着台上的叶子娇,一脸兴奋,“特别是叶子娇,你看台下这反应,简直太火爆了!”
秦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台下的观众已经激动得往前涌,不少人举着手机拍照,还有人喊着叶子娇的名字,差点就要冲破保全人员的防线。要不是他提前联系了保全公司,加派了人手,估计现场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差不多可以推进下一环节了。”秦受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很快,工作人员就把公司的新产品搬上台,分发给叶子娇和其他模特。叶子娇接过产品,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按照之前排练好的内容,开始向观众介绍产品的功能和优势。
她的声音软糯甜美,很有感染力,说着说着,还即兴清唱了一首流行歌曲。甜美的歌声配上她性感的身姿,现场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欢呼声差点掀翻了广场的顶棚。秦受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卖力演出的叶子娇,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感动。他们相识不久,她却愿意如此尽心尽力地帮他,这样的朋友,确实值得深交。
活动进行了一个小时,现场就卖出了上千台产品。等活动结束后,公司总部的电话更是被打爆了,全是咨询和订购产品的客户。这次的推广活动,算是彻底大获成功,不仅没让杨总监抓到把柄,还让公司的知名度大大提升。
秦受万万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第二天,各大报纸、网站的头条全是这次推广活动的报道,叶子娇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以前她虽然有名,但大多是靠大尺度写真,上不了台面,只能被人私下议论。可这次不一样,凭借推广活动的火爆效应,一家知名娱乐公司主动找上门,和她签订了五年的合约,给出的待遇比公司里任何一位签约艺人都要高。
秦受真心为叶子娇高兴,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把曾经脱去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来,再也不用被人当成花瓶和摆设,也不用应付那些莫名其妙的骚扰了。可高兴之余,他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这份不安,全来自杨晓倩。
自从叶子娇爆红后,杨晓倩的行踪变得更加诡异了。有时候甚至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她人影,电话要么关机,要么无人接听。秦受问过张曼曼和杨晓薇,她们也只是摇摇头,说不清楚杨晓倩到底在忙什么。
反观杨晓薇,这段时间过得倒是十分安稳。她在林婉清所在的大学做财务,工作轻松,作息规律,业余时间也多。她平时总穿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套裙,内搭白色衬衫,头发挽成利落的低马尾,脸上略施薄妆,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干练,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
可最近,杨晓薇总是有些不对劲。吃饭的时候,她常常看着饭菜皱眉头,有时候还会突然跑去洗手间干呕,脸色也会变得苍白。秦受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担心,忍不住劝她:“微微,你是不是肠胃不舒服?抽空去医院看看吧,别硬扛着。”
杨晓薇每次都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可能只是最近天气变化有点着凉。秦受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多想,只当是小毛病。后来见她症状没好转,便拜托公司的王慧敏陪她去医院检查,自己则留在公司处理堆积的工作。
他记得那天杨晓薇听到要去医院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王慧敏走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她大概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是没敢告诉他。
那天晚上,秦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张曼曼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显得格外冷清。“怎么了小漫?出什么事了?”秦受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曼曼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秦受,有个事要告诉你,你可得稳住。”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微微她……怀孕了。”
“什么?”秦受如遭雷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差点瘫坐在地上。他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满满的震惊和慌乱。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最近杨晓倩整夜不回家,张曼曼又正好来了例假,照顾他的重担全落在了杨晓薇身上。秦受自己也清楚,他的欲望向来旺盛,有时候甚至整夜缠着杨晓薇,想来是那时候怀上的。
网上说,男性荷尔蒙过旺,对性生活的需求就会比较强烈,身边即使有三四个女人也未必够用。他现在身边有三个女人,偶尔还有叶子娇这样的插曲,可还是没能完全满足。可就算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秦受还是慌了神。
他已经是奇骏的父亲了,可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而且他给不了杨晓薇任何名分。更何况,公司刚有起色,经济状况还不算稳定,根本没有能力再养一个孩子。这一连串的问题像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也别太焦心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急也没用。”张曼曼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奇骏的户口还没上,不如等微微把孩子生下来,一起去上户口,就说他们是兄妹或者兄弟,对外也能说得过去。”
秦受看着张曼曼,心里又酸又涩。张曼曼总是这么大度,处处为他着想,可这样做,委屈的是杨晓薇啊。她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却不能以母亲的身份承认,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可微微她……”秦受欲言又止,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接下来的日子,秦受一直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一个更让他震惊的消息传来了——杨晓薇居然自己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二天了。
秦受疯了似的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就看到杨晓薇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微弱。她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往日里温婉的眉眼此刻也透着浓浓的疲惫和虚弱。
秦受快步走到床边,颤抖着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凉刺骨,让他心里一阵揪痛。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责备和心疼:“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偷偷跑来做手术的?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擅自做主?”
杨晓薇看着他,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你生气,说明你在乎这个孩子。我又何尝不在乎呢?只是他来的不是时候,也不该来。”她轻轻叹了口气,气息微弱,“我看着你这些天愁眉不展的,心里也不好受。做爸爸本该是件开心的事,可你却一点都不快乐,我怎么忍心再让你为难?”
秦受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原来,杨晓薇早就看出了他的纠结和烦恼,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替他解开了这个难题。她从来都只想着他,从来都没为自己考虑过。
从认识杨晓薇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这样。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手相助,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默默退让,甚至对曾经水火不容的杨晓倩,也因为他的缘故,多了几分包容和忍让。秦受紧紧握着她的手,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对不起,微微,是我对不起你。”
杨晓薇轻轻摇了摇头,反过来安慰他:“别这么说,我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秦受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杨晓薇,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再也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