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气氛凝滞，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被束缚幽能发出的细碎噼啪声。
博士的目光带着审视和压迫感，等待着凌云子的回答。
凌云子面色平静，迎着博士的目光，缓缓开口：“我可以为你工作，分享我的‘知识’。”
博士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但是，” 凌云子话锋一转，“我有条件。”
博士的笑容微敛，眼神眯起：“哦？说说看。” 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第一，我需要独立的实验空间和最高权限的材料调取权。我的研究方法特殊，不希望被打扰，也需要足够的资源进行试错。” 凌云子提出第一个要求，旨在争取自主性和资源。
博士沉吟片刻，点头：“可以。这艘‘暗星号’废船底层有一个独立舱室，可以划归给你。材料方面，只要你的研究有进展，我会尽可能满足。”
“第二，我的助手李浩，必须跟我一起，并确保他的安全。他的体质特殊，对我的研究有参考价值。” 凌云子将李浩带在身边，既是保护，也是为自己留一个帮手。
博士似乎对李浩并不关心，随意道：“没问题。一个小小的异能者而已。他可以作为你的附属实验品。”
“第三，” 凌云子声音沉稳，说出最关键的一条，“我不接受强制性的身体检查或神经接入读取。我的知识存于意识，非仪器可测。我们可以通过成果来证明价值。”
这一条，直接堵死了博士试图通过科技手段强行剥夺他记忆或秘密的可能。
博士的眼睛彻底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空气中的压力陡然增大。疤脸男人在门口下意识地握紧了枪。
良久，博士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冷：“年轻人，你很警惕，也很有胆识。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 每月必须提交一份有价值的研究报告。如果连续两个月毫无进展，或者让我发现你有任何隐瞒或背叛的行为……”
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成交。” 凌云子干脆利落地答应。每月一份报告，他有信心搪塞过去。
“很好。” 博士点点头，从旁边的仪器上取下一个项圈式的银色金属环，“这是身份识别和通讯器，也是必要的…… 安全措施。戴上它，你才能正式获得实验室的进出权限。”
凌云子神识扫过项圈，内部结构复杂，集成了定位、监听、生命体征监测，甚至还有高压电击和某种神经抑制功能。这是一个随时可以扼住他喉咙的枷锁。
他沉默了一下，伸手接过项圈，在博士和疤脸男人的注视下，缓缓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贴合着皮肤，如同毒蛇缠绕。
“明智的选择。” 博士满意地笑了，“卡姆（疤脸男人），带我们的‘符文师’先生去他的新实验室。所需基础设备和材料清单，尽快提交。”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凌云子，转身继续研究那团幽能，仿佛凌云子只是一件新到的设备。
凌云子跟着卡姆离开主实验室，走向飞船底层。通道更加昏暗压抑。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脖子上的金属项圈，眼神平静无波。
枷锁吗？未必不是一种动力。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打破这一切。
底层舱室门打开，里面空间不小，但堆满了废弃零件和杂物，空气污浊，只有几盏昏暗的灯闪烁着。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只是另一个稍大的垃圾场。
卡姆嗤笑一声：“好好享受你的‘独立空间’吧，符文师先生。” 说完，转身离开，舱门在身后关闭并锁死。
凌云子站在空旷肮脏的舱室中央，神识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发现了至少七个不同角度的隐蔽监控探头。
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樊笼已入，博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