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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品终点站的雨季缠绵不休,细密的雨丝给垃圾山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纱帘。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湿垃圾的酸腐,以及从树林方向隐约飘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清苦。

这种天气,通常是三个男孩最难熬的时候——他们那个由破木板和防水布搭成的临时的“秘密基地”根本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潮气。

“阿嚏!”路飞揉揉鼻子,橡胶脸皱成一团,“艾斯,萨博,好无聊啊~而且这里漏水!”一滴冰凉的水珠正好滴在他后颈上。

艾斯抱臂靠在渗水的本板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树林的方向。

那个树屋……看起来确实很干燥。他甩甩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忍一忍,雨停了,咱们就回达旦那里去。”

然而,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当路飞因为躲闪不及被漏下的雨水浇了半湿,开始嚷嚷着“要变成蘑菇了”的时候,艾斯终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去树林那边。”他语气硬邦邦的,“但不是去找她!只是……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萨博立刻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嗯,树林里确实有很多可以避雨的地方。”

路飞则直接欢呼起来:“好耶!去找阿青姐姐!她一定有吃的!”

当三个湿漉漉、像落汤鸡一样的男孩出现在树屋下时,沈青(阿青)正坐在窗边翻阅一本关于东海常见植物的笔记(这是她根据记忆默写出来的,封面做旧处理过)。

听到动静,她低头望去,看到三双眼睛——艾斯的是强装镇定和别扭,萨博的是礼貌和一丝不好意思,路飞的是纯粹的兴奋和期待。

“那个……我们……”艾斯梗着脖子,话堵在嘴边。直接说避雨?好像显得他们很狼狈。说来找她?又不符合他“保持距离”的原则。

萨博适时接话,扶了扶被雨水打湿的礼帽:“阿青小姐,打扰了。雨太大,我们的……住处不太能挡雨。”他措辞谨慎。

路飞可没那么多顾忌,橡胶手臂“嗖”地伸长,直接勾住了树屋的藤梯:“阿青姐姐!我们来看你啦!有好吃的吗?我饿扁了!”

沈青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她放下笔记,走到门口:“上来吧,小心些。”

树屋内部干燥而温暖,弥漫着草药和干木头的混合气息,与外面的潮湿阴冷形成鲜明对比。地方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三个男孩挤进来,顿时让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路飞像只小狗似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被艾斯瞪了一眼。

沈青默默递过几条干净的粗布毛巾:“擦一下。”然后又拿出几个烘干的蒲草垫,“坐。”

路飞的眼睛立刻被墙边木架上那些瓶瓶罐罐吸引了。

“阿青姐姐,这些是什么呀?是果汁吗?”他指着几个装着彩色粉末的小琉璃瓶,口水差点流下来。

“路飞!别乱动!”艾斯赶紧制止。

阿青拿起一个装着淡黄色粉末的瓶子:“这是黄连粉,很苦,用来消炎的。”她又拿起一个装着绿色膏体的陶罐,

“这是薄荷脑,提神醒脑,但抹多了会凉得跳脚。”

“跳脚?”路飞好奇地凑近,“像这样吗?”他突然开始单脚跳,模仿起猴子,逗得萨博忍不住笑出声。

沈青的嘴角也微微弯了一下,继续介绍。(路飞你小时候这么皮吗?说着趁3人不注意,拿出了留影石,记录着屋里的一幕)

当她拿起一个装着淡粉色细粉末的纸包时,语气平常地说:“这个叫‘痒痒粉’,不小心沾上一点,会让人笑到停不下来,适合……对付一些讨厌的蚊虫或者,”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个男孩,“比较讨厌的家伙”

“笑到停不下来?”路飞眼睛瞪得溜圆,“比布鲁杰姆的臭袜子还厉害吗?”

萨博则若有所思:“如果用在战斗中,让对手分心……”

艾斯立刻警惕地看向阿青:“你弄这个干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采药人”懂得太多奇怪的东西。

阿青面不改色,将药包放回原处,淡淡地说:“防身呀,我不会打架,总得有点保护自己的东西。”她看起来确实弱不禁风,眼神清澈,让人很难怀疑。(开始装弱的沈青脸也不红)

这时,阿青拿出一些昨天采的、有些蔫了的蓝莓:“正好,这些蓝莓再不处理要坏了。

你们……想不想学做简单的蓝莓酱?可以抹在干粮上吃。”

“蓝莓酱!”路飞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橡胶身体几乎要弹起来,“要学要学!艾斯萨博,我们学嘛!”

艾斯本想拒绝,但看到路飞和萨博期待的眼神(尤其是萨博,似乎对“学习新技能”很感兴趣),又闻到阿青开始清洗蓝莓时散发的淡淡果香,他把话咽了回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厨房里的混乱与欢笑

制作过程堪称一场小型喜剧。

路飞负责清洗蓝莓,结果把水溅得到处都是,还偷偷往嘴里塞了好几颗,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艾斯看不过去,接手过来,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蓝莓捏烂。

萨博则认真地按照阿青的指示,用小石臼小心地研磨着,动作居然有模有样。

阿青一边指导,一边偶尔“手滑”。比如,她递砂糖给萨博时,“不小心”让少量糖粒洒到了旁边正对着蓝莓流口水的路飞鼻子上。

路飞打了个喷嚏,糖粉飞散,弄得艾斯满头满脸。

艾斯气得要去抓路飞,路飞橡胶般的身躯在狭小树屋里灵活躲闪,差点撞翻熬酱的小陶罐。

“你们俩,安静点。”阿青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像是对待自家调皮弟弟的姐姐。

她伸手稳住了陶罐,动作流畅自然。

萨博看着鸡飞狗跳的两人,扶额叹气:“艾斯,路飞,认真点。”但他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当蓝莓酱终于在小小的陶炉上咕嘟咕嘟冒泡,散发出浓郁甜香时,三个男孩都围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就连艾斯,也暂时放下了戒备,盯着那锅紫色的、冒着热气的酱料。

阿青将放凉的蓝莓酱抹在几片烤干的粗粮饼上分给他们。

路飞一口吞下,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橡胶脸涨得通红,含糊地喊着:“好吃!超级好吃!”萨博小口品尝,评价道:“酸甜适中,比干啃面包好多了。”

艾斯吃得最快,但吃完后,看着空了的饼,别扭地说了句:“……还行。”

窗外雨声渐歇,夕阳的金光透过云隙和树叶,斜斜地洒进树屋,在四个围坐的身影上镀了一层暖边。

这一刻,废品终点站的污秽和残酷仿佛被暂时隔绝在外。

雨停了,三人该离开了。阿青用干净的叶子包了一小份蓝莓酱,递给萨博:“带着,明天吃。”

路飞依依不舍:“阿青姐姐,我们明天还能来吗?”

艾斯立刻抢答:“看情况!”但这次,他的语气没那么坚决了。

沈青点点头:“想来的时候,就来吧。”她站在树屋门口,看着三个男孩沿着湿滑的小路走下垃圾山。

走到半路,艾斯突然回头,看到阿青还站在树屋窗口,安静地望着他们这个方向。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看起来确实……需要人保护。艾斯迅速转过头,快步离开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可疑。)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艾斯脑海里。

等他们走远,阿青才收回目光。

她看着桌上路飞“帮忙”时不小心留下的一个手印,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路飞小时候真是淘气啊)

她知道,信任的种子,正在这场雨和一碗蓝莓酱中,悄然生根发芽。

而接下来,布鲁杰姆势力的阴影或许会再次笼罩,但她已经准备好了更多的“小玩意”,比如那包效果会特别持久的“痒痒粉”,来“招待”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