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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剑宗·凌霄宝殿

数日时光,在仙家灵丹妙药、精纯灵气以及乔巴那融合了异界医术与本界灵草知识的精湛医术调理下,飞速流逝。草帽一伙与沈青在问心台那场惨烈幻境中留下的沉重伤势与近乎枯竭的消耗,已然痊愈。此刻,宏伟的凌霄宝殿内,庄严肃穆的氛围被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温暖与欢欣所取代。

巨大的殿宇并未设置高高在上的主座,而是摆开了一圈圈环绕的、由温润灵玉雕琢而成的精致案几。青云剑宗的核心长老、真传弟子,与草帽一伙十三人融洽地混杂而坐,谈笑风生。案几上,百味峰的仙子们呈上了精心烹制的灵膳珍馐,流光溢彩,香气馥郁,灵气氤氲,光是闻着便觉神清气爽。

李大嘴(李枫)师兄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一个角落的案几后,怀里抱着一只比他脑袋还大的、烤得金黄流油、滋滋冒油的“烈焰犀牛”后腿,正啃得满嘴油光锃亮,哼哼唧唧,时不时还抄起旁边一坛标注着“千年猴儿醉”的灵酒,“咕咚咕咚”牛饮几口,那豪放不羁的吃相,引得周围几位注重仪态的女弟子掩唇轻笑,却也让人倍感亲切真实。

路飞 的眼睛早已变成了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橡胶脖子伸得老长,口水如同小溪般从嘴角淌下,死死盯着面前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各种灵兽肉、仙禽翅,橡胶嘴唇噘得能挂上个油瓶。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平日里见到肉就扑上去的橡皮小子,此刻竟然罕见地强忍着冲动,只是眼巴巴地、一下下偷瞄着主位方向云渺仙君面前的酒杯,似乎在等待某种“开动”的信号。他身旁,索隆 抱臂而坐,看似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嘴角和偶尔滚动一下的喉结,暴露了他对美酒的渴望;山治 则优雅地擦拭着餐具,眼神却不时飘向对面的娜美和罗宾,盘算着为女士们服务;艾斯 笑容阳光,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罗 的斑点帽檐压得较低,看似平静,指尖却微微摩挲着酒杯;基德 则是一脸“老子快饿死了”的不耐烦,猩红的头发似乎都更炸了几分。这六人,竟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克制。

沈青、娜美、罗宾、乔巴坐在他们对面。沈青的怀中,正抱着一只毛茸茸、胖乎乎、黑白相间、正抱着一截翠绿灵竹“咔嚓咔嚓”啃得欢快的食铁兽幼崽(小熊猫)。这是大师兄沐风方才特意送来的礼物,他深知小师妹自幼便对这类灵兽毫无抵抗力。小家伙憨态可掬,黑眼圈大眼睛滴溜溜转,时不时用冰凉湿润的鼻尖蹭蹭沈青的手心,发出满足的“嗯嗯”声,尾巴惬意地晃动着。

“天啊!太可爱了!简直像玩偶一样!”娜美双眼放光,忍不住凑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抚摸食铁兽背部那柔软厚实的皮毛,触感好得让她心花怒放。

“古籍记载,食铁兽乃上古瑞兽,性情温和,能食金铁,其爪牙可碎精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灵性……非同一般。”罗宾也微笑着靠近,优雅地伸出手指,逗弄着食铁兽的小耳朵,眼中满是学者般的探究与喜爱。

乔巴更是直接变成了小巧的驯鹿形态,试图用“动物语”和食铁兽交流,它“咿咿呀呀”地叫着,引得食铁兽好奇地停下啃竹子,歪着大脑袋看着这只蓝色的小家伙,然后伸出粉嫩的爪子,轻轻碰了碰乔巴的蓝鼻子,逗得乔巴咯咯直笑,在地上打滚。

沈青 微微低着头,纤长如玉的手指轻柔地、一下下梳理着食铁兽颈间最柔软蓬松的毛发,嘴角噙着一抹温柔而浅淡、却真实无比的笑意。那双曾经被滔天仇恨、浓稠魔气和万载寒冰般的死寂所覆盖的轮回重瞳,此刻清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倒映着殿内温暖明亮的琉璃灯盏光华,以及身边伙伴们鲜活生动的身影,仿佛蕴藏着点点璀璨星辰,灵动、鲜活,充满了久违的生气与快乐。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云纹道袍纤尘不染,气息平和内敛,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青竹冷香,与几日前那个手持地狱红尘剑、煞气冲霄、宛如修罗降世的“血衣魔女”判若两人。

草帽一伙几人看着她这般宁静美好的模样,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融融的开心与深深的欣慰。这才是阿青\/青儿\/沈青当家的……本该拥有的模样。

沈青 似乎感受到了他们聚焦而来的目光,抬起眼眸,目光先是扫过路飞那憋得橡胶脸都快变形了的滑稽样子,又瞥了一眼对面正风卷残云的李大嘴,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你们几个,还等什么?快动筷子吧。再矜持下去,某些‘人形饕餮’可就要发扬风格,‘帮助’你们解决这些‘负担’了。”她说着,意有所指地、带着几分戏谑瞥了正撕扯着兽腿的李大嘴一眼。

她话音刚落,早已按捺到极限的路飞 如同被按下了启动开关,“嗷”一嗓子怪叫,橡胶手臂瞬间化作无数道残影!“肉!都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索隆 “啧”了一声,似乎嫌弃路飞吵闹,但手速丝毫不慢,一把抓过最近的一壶标注着“剑胆酒”的烈酒,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了一大口,辛辣醇厚的酒液入喉,他满足地哈出一口酒气,另一只手则精准地叉起一块汁水丰盈的“龙鳞犼”肉排。

山治 立刻进入绅士模式,身影如风,优雅而迅捷地将几样最精致、灵气最充沛的点心和小菜布到娜美和罗宾面前的玉碟中,“娜美小姐!罗宾小姐!请尝尝这个‘百果凝露糕’和‘清心玉笋’,对皮肤和灵力都极好!”

艾斯 笑着拿起一串烤得焦香四溢的“火枣”,咬了一口,满口生香,对旁边的沐风师兄举杯示意;罗 则慢条斯理地用手术果实能力(细微控制)切割着一块纹理分明的“雪莲驼峰”,动作精准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基德 的吃相则带着他特有的狂野,直接抓起一整只“雷鸟”,大口撕咬,吃得满手是油。

娜美 尝了一口晶莹剔透、入口即化的“冰玉藕”,顿时幸福地眯起了眼:“哇!这个味道……好奇妙!清甜爽口,感觉身体的杂质都被净化了!皮肤真的在发光!”

乔巴 抱着一碗药香浓郁、暖意融融的“八宝蕴灵羹”,小口啜饮,幸福得尾巴直摇:“朵丽儿医娘!这里的食物不仅好吃,药效融合得完美,对我的医术启发太大了!”

弗兰奇 面前摆着一盘特制的、由各种稀有金属矿物和灵果混合打造的“SUpER能源拼盘”,吃得咔嚓作响,钢铁下巴泛着光;布鲁克 虽然不需要进食,但也端着一杯“魂酿”,用指骨轻轻敲击杯壁,哼着即兴的小调;甚平 则对着一盘“碧波万顷汤”频频点头,显然对其中蕴含的水元精华十分满意。

沈青 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充满生机活力的景象,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怀里食铁兽毛茸茸的头顶,小家伙舒服地发出“咕噜”声,她眼角眉梢都染着真切而温暖的笑意。这种久违的、平凡的、充斥着烟火气的温暖与喧闹,如同最和煦的春风,悄然融化着她心中那片曾被冰封万载的荒芜心田,让希望的种子悄然发芽、生长。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清朗愉悦的笑声。云渺仙君(恢复了本来俊逸容貌)迈步而入,身着月白仙袍,风姿卓绝。身后跟着温文尔雅的沐风师兄。云渺仙君手中拎着一个看似古朴无华、却隐隐有空间涟漪荡漾的朱红色小酒坛,姿态闲适洒脱,毫无一宗之主的架子,更像是来参加家宴的长辈。

“看来诸位小友都恢复得不错,精神头很足嘛。”云渺仙君朗声笑道,将酒坛递给沐风,“沐风,来,把这坛‘千年梦回’给大家满上。今日我等劫后重逢,当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沐风含笑应下,双手接过那不起眼的酒坛。令人称奇的是,坛口虽小,沐风为在座近百人逐一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坛中酒却丝毫不见减少,显然内藏乾坤。酒液注入白玉杯中,顿时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醇香,不烈不燥,闻之令人心神宁静祥和,体内灵力却仿佛被春风拂过,活跃而温顺。

酒过三巡,殿内气氛愈加热烈。云渺仙君放下酒杯,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安静抚摸着食铁兽、眼神温软的沈青身上,神色渐渐变得郑重而温和。

“青儿,还有来自远方的各位小友,”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知道,经历问心台一役,你们心中定有万千疑问。关于那场近乎真实的试炼,关于……我们这些本应‘逝去’之人,为何会安然在此。”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放下杯箸,目光聚焦于他。

云渺仙君缓缓道,声音沉静:“青儿,你的心魔,根植于前世那场惨祸,深重酷烈,已成执念轮回,寻常法门难解,更有在你冲击更高境界时,引你彻底沉沦魔道之危。故此,我们——我,你的师兄师姐,各位长老,甚至……”他微微一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殿外,“包括炎烬那孩子,以及……魔尊‘紫煞’,我们这些同样自那条悲惨的时间长河支流中挣扎归来、背负着记忆与因果之人,共同布下了此局。”

“我们以问心台无上神通为基,聚合众人轮回记忆与部分本源之力,编织了一个无限接近真实的‘平行未来幻境’。目的,便是让你,也让这些与你命运交织、羁绊深厚的小友们,亲历那份绝望,于绝境之中,凭借彼此之力,勘破虚妄,斩断心魔枷锁。”

“炎烬的‘纠缠’,魔尊的‘威逼’,乃至最后联军压境的‘死局’,皆是为了将你们逼至潜能极限。破而后立,方见本心。而你们……”云渺仙君的目光充满赞赏与欣慰地看向草帽一伙,“做得远比我们预想得更为出色,超出了所有人的期望。”

沈青 抱着食铁兽的手臂微微收紧,小家伙似乎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仰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下巴。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拨云见日般的明悟与释然。原来……那真实到刻骨铭心、让她几近崩溃的绝望景象,竟是一场集合了众人之力的、宏大而残酷的“疗愈”?

“那魔尊他……”沈青忍不住追问,对于那位行为难以揣度的魔尊,她始终心存疑虑。

“哈哈哈!本尊不请自来,讨杯水酒喝喝,云渺老儿,你不会如此小气吧?”一个邪魅不羁、带着独特磁性的笑声倏然从殿外传来。众人望去,只见魔尊紫煞依旧一袭尊贵紫袍,雌雄莫辨的绝世容颜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旁若无人地迈入殿中。他身旁,正是一脸阳光灿烂、笑容爽朗的炎烬!

沈青 愕然地看着他们如此自然地出现在仙界重地:“师尊……您早知道他们会来?魔尊……来我青云宗凌霄殿饮宴?”这画面实在有些超乎她的认知。

魔尊紫煞 自顾自地找了个空位坐下,姿态慵懒,拿起面前一杯斟满的“千年梦回”,放在鼻尖轻嗅,挑眉道:“怎么?仙魔不两立?那是多少万年前的老黄历了。谁规定魔尊就不能有几个看得顺眼的仙道酒肉朋友?”他说得理直气壮。

云渺仙君无奈地摇头失笑,示意沐风再取杯盏。

沈青 却依旧执着于心中疑惑:“那……问心台中发生的一切,那些惨状……都是基于真实的记忆?是……注定会发生的未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段记忆太过沉重。

云渺仙君 注视着她,目光温和而笃定:“是,亦不是。那确实是一个基于我们共同记忆推演出的、具有极高可能性的‘真实未来轨迹’。但,正是因你们的不屈与携手,这个未来,已被彻底扭转。它如今,只是一个幻影,一个……警醒我等珍惜当下、守护来之不易和平的教训。”

沈青 闻言,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轻轻舒了口气,但眼中仍有一丝余悸:“那样的未来……真的不会再重演了吗?”

“不会了。”这次接口的,是魔尊紫煞。他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该清理的渣滓,在幻境里已被你与我联手清扫得七七八八。现实中若还有不长眼的蠢货……”他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唇角,露出一抹冰冷残酷的笑意,“本尊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让他们明白何为真正的‘魔道’。若说未来真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大事件,大概就是本尊闲来无事,找你们青云宗约一场‘仙魔联谊切磋赛’玩玩。”

他顿了顿,耸耸肩,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过可能性不大。我这人,向来……与人为善,热爱和平,不喜争斗。”

沈青 听他这般大言不惭,忍不住翻了个极其漂亮的白眼,脱口驳斥:“你与人为善?你去年才将一个潜伏在九幽深渊、以吞噬亿万生灵魂力修炼的邪神全族诛灭!前年因一凡间帝王暴虐无道、民不聊生,你直接降下天魔劫,将其九族连同党羽碾为飞灰!就因杀孽过重,引动天道法则,降下九九八十一道紫霄神雷追着你劈了整整三日!这事你忘了?”

魔尊紫煞 被当面揭短,非但不恼,反而得意地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理直气壮:“那能叫杀孽吗?那叫替天行道!净化世间!至于天雷……”他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自己结实紧致的胸膛,“本尊魔体万劫不灭,正好借那雷劫淬炼体魄,疏通经络,促进一下气血运行,有益身心健康。”

他这番混不吝的歪理邪说,逗得在场众人忍俊不禁,连一向严肃的沐风都嘴角微扬。沈青 也被他这无赖模样气得笑了出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强词夺理!”

这一瞪眼,一娇嗔,灵动鲜活,带着少女特有的嗔怪与娇憨,与她往日清冷孤高的模样截然不同,宛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草帽一伙众人看着她这般神态,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同一个念头:(这样的阿青\/青儿\/沈青当家的……真是……太好看了!)